大年三十的夜晚是如此的靜谧,千家萬戶賀團圓,有多少人還在看着白雪守着美好的夜晚,又有多少人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幹着不可見人的勾當。
如謝甯眼下這樣的,他們伏在草從中,身上有飄落的白雪,謝甯靠在蕭煜的身旁,蕭煜會忍不住用外衣将她蓋住,兩人的臉貼到了一起。
蕭煜說道:“這些售賣私鹽的背後之人或許我們抓不到他們,但我們身在洛陽,卻也要阻止他們肆意妄爲。”
“如今因爲私鹽的流通,市面上的鹽價不受官府的控制,最後難過的還是百姓。”
謝甯看着一臉憂心的蕭煜,點了點頭,她家蕭煜做什麽都有道理,她一定會全力支持着他。
此時官道上有了響動,是驢車走過的聲音,隔着不遠了,地面上還傳來了震感。
謝甯打起了精神,蕭煜朝身後幾人看去一眼,等那車隊出現後,他們一行人沖了出去。
進入包圍圈的車隊被他們沖撞的有些慌亂,這之前好幾次的運送都不曾遇上問題,尤其眼下又在這大年三十的好日子,沒成想他們還是劫來了。
錢家的車隊也做了些準備的,護衛隊的人就有不少,隻可惜謝甯和蕭煜一沖進來,也不與這些護衛交鋒,卻是直接攻擊驢車,驢子受驚開始亂跑。
随行的苦力見狀都吓得四處逃竄,到這個時候再對付起這些護衛來如同打遊擊戰,以少勝多,就在這一舉。
這些護衛自然不是謝甯他們的對手,沒多會兒還是将這些護衛全部打暈在地上,那些不會功夫的早已經不知道逃往了何處。
爲怕城中的人知道,蕭煜按着往常那樣,帶着人将車隊全部串連一起,當晚就離開洛陽城,至于去了哪兒,謝甯也沒有細問,想必蕭煜自有安排。
謝甯隻帶着狄仲兄弟回到城中,那會兒城南的福宅前街頭上安靜至極,他們的馬車走在小道上,走得極慢,并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悄聲進入福宅,家裏人都睡下了,謝甯才回到閨房休息。
坐在梳妝台前,謝甯正要解開頭發,手摸到發間的簪子,卻發現蕭煜送給她的金累絲掩鬓不見了。
謝甯在床頭到處尋了個遍,是真不見了,她出門的時候似乎是帶在頭上的,那麽東西是掉在了案發現場了?
謝甯郁悶,好在上頭沒有刻字,就算被人撿到,也不可能發現端倪,就是蕭煜親自做的發簪弄丢了,着實可惜。
當天夜裏,錢家逃走的那些小管事回到了城中,将此事一一告訴了錢丁,錢丁氣得想吐血,立即派人去告訴了王良。
這一批貨是他們積齊了許久才運走的,裏頭每匹布的含鹽量比平素運的還要多,那可是一筆大生意,就這麽劫走了?
這一夜兩人都睡不着了。
大年初一,除了探親的人會走動外,還沒有人上街的,街頭的鋪面也不曾開門。
然而錢丁卻是去了紀府。
錢家送來了厚禮,來紀府見紀夫人苗氏的,兩家的确是親戚關系,錢丁是苗氏的表哥,也是幫着她在外頭走動的線人,紀府也會對錢家庇護一二,才使錢家在洛陽城裏迅速站穩了腳跟,成爲富紳。
苗氏一夜好眠,心情不錯,見到錢丁,還以爲他是爲了生意而來,沒想是因爲昨個兒的一批貨弄得不見了。
最近錢家與王家一同做生意的事,苗氏知道一點,隻不是布料上的生意,苗氏也沒有太在意。
這會兒聽說錢家的布料在大年三十晚被人劫走,還真是豈有此理,自然苗氏要插手了,不過是爲錢家在丈夫面前美言幾句罷了。
于是苗氏收下了錢丁的厚禮,還交代他爲自己辦一樁事,她便幫着錢丁解決了這一次的案子。
錢丁靜靜地聽着,苗氏便問道:“聽說你與那府學旁邊趙夫子私塾有些交情?”
錢丁的兒子曾去過趙夫子私塾就讀過,府學進不去,這周邊私塾當中也就數趙夫子的私塾最好了,錢丁爲了兒子的出息,沒少與那趙夫子套近乎的,于是點頭。
苗氏便說道:“你幫我一個忙,找那趙夫子說一樁事……”
錢丁一一聽了,随即點頭,這倒是小事一樁,當場應下了。
當錢丁一走,苗氏便去了前院找紀老爺商量事情。
紀慶庶,此人并沒有什麽功名加身,也不曾在朝堂,但他年輕時有一位做官的爹,現在自然他爹沒在世上了,不過他還有一個好女婿正是當今鼎鼎有名的齊王。
紀慶庶生下幾個兒子,其中一個嫡子和兩個庶子皆在朝堂,官階雖不高,卻都是京官,放在這地方上可不得了。
唯一可惜的是紀家大女兒在齊王府隻生下一個兒子就難産而亡了,所以這一份姻親當中又少了那麽一層。
紀慶庶正在堂前與幾個兒子談心,聽到正妻過來,于是吩咐幾個兒子先各自回院裏去。
夫妻二人在堂前說話,苗氏也順勢将下人屏退。
苗氏說起昨天夜裏在城郊發生的打劫案,她想丈夫出現幫個忙,叫那曆知州上點心,還有洛陽城的地方父母官,也得給些壓力,不然這些官差不作爲。
紀慶庶卻有些不太高興,看着妻子說道:“錢家的事你還是少插手,咱們是官宦之家,莫與這些商人太過來往密切,正好大女婿還在洛陽城呢,咱們更應該低調。”
“你是知道的,大女婿不太喜歡别人借他身份說事,這一次他離開紀府在洛陽另置府邸,就算不是爲了婚事,他也不會在紀府住長久的。”
“所以你莫忘記了,大女兒已經不在了,于齊王來講,咱們兩家之間也隻剩下那一份親情,就是這一次他不将外孫帶來,不然就着外孫,咱們家還能讓齊王更加親睐一些。”
苗氏自然也知道這中間的利弊,隻是錢家也是她的娘家人,何況平素她依仗錢家不少事,于是勸了兩句,不想讓人欺負到了他們頭上。
在洛陽,他們紀家可是數一數二的,洛洛陽城外就敢打劫,可想而知對方有多嚣張了。
在苗氏的堅持下,紀慶庶隻好同意了,他會私下裏見見曆知州,并與洛陽城知縣也說說情況。
此事就這麽定了下來,苗氏得逞,心情大好,于是也說起小女兒的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