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也感覺到了小包子的壓力,她向一旁的蕭煜說道:“這人不簡單,但我還是覺得我家孩子說的對,若做了官,自是以大局爲重,格局就不及我家孩子大。”
蕭煜揚起唇角,也小聲說道:“且看咱們孩子們怎麽回答。”
這滿滿做人父母的自豪感是怎麽一回事。
底下的青年才子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了,他的确已經中了舉。
沒想小包子卻說道:“閣下已過鄉試,爲何心襟卻不及我一位秀才,我倒也有一個問題問閣下,君與民,父與子,你如何看待?”
青年才子沒想小包子還反過來問他,這君與民,他豈能随便議論的,指不定這一次的拜師宴傳到了京城去了,他要是答的不好,就得罪了上頭。
在前朝就有這樣的案例,曾有位才子做了一首日常的詩,隻因詩裏帶着國号,結果被扣下,奪去功名,打入大牢。
雖然燕國國風開放,但也不保自己會不會無意中沖撞了,所以青年才子答此問題很是謹慎,他并沒有馬上答出來。
小包子也沒有催着他,卻是在那兒等着,底下的衆人都在想着他的這個問題,有一位大儒開口說道:“自是君輕民重,這問題何須再問呢。”
就在青年才子那猶豫不決的表情下,主座上的魏大儒歎了口氣,這會兒開了口,“我朝施以仁政,自是民重君輕,也是爲天下計,這個問題沒有什麽猶豫的。”
“有時候回答問題不在問題的本身,而在于答問題的人,爲一國之帝或爲一朝之官,皆不可無自己的主見,我等天下讀書人,不僅要給自己解惑,也要爲天下蒼生解惑,此爲我等讀書人之重任。”
“謝玉年紀尚幼,十歲便是小三元的秀才,來日不管他能否高中,他在學識上的研究不會低于我,此子我收爲徒,看重的不是他的前程,而是他的品行與心性。”
“今日拜師宴辯護便到此結束,接下來,由我來給與各位說上幾句。”
魏大儒起了身,便往高台上去。
小包子也借勢起了身,終于從高台上下來了,如師父所說的,将來他仍舊還是會面對這樣的局面,這一次隻是他的開端,以後他不會再緊張。
小包子下來後就立即坐到謝甯一家身邊去了,這種依賴的感覺還是讓謝甯和蕭煜都很親近。
那邊青年才子隻好心頭郁悶的坐下,才想着出個風頭,沒想成了笑話。
眼下就有不少才子朝他望來,剛才魏大儒那一番話不正是說他麽,猶豫不決,思前想後,讀書人就該學以至用,不要沽名釣譽。
此時台上是魏大儒與底下學子們讨論的一些學識上的問題,謝甯身邊的小包子卻是在吃着糖,他發現五姐教他的這個法子特别有用,一但緊張,就吃顆糖。
終于拜師宴完成,衆人散去,小包子跟着謝甯回去,明個兒将他的日常用具帶來,再回去就是一個月後了。
謝甯一家離開了魏府,而魏府花園裏一直忐忑不安坐着的齊王卻終于在木離這兒聽到了全部過程,他肅冷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望着遠處,喃喃自語道:“謝氏教得不錯。”
木離:“……”
“木離,你說孩子這麽喜歡她,要不本王娶她進門如何?這樣一來,孩子可以正兒八經的叫本王父親,本王還能瞞住所有人,府裏也有個主母打理事務,是不是挺不錯的想法。”
木離驚住,但轉眼反應過來,忙說道:“王爺,你是認真的?”
蕭柏挑眉看向他,笑了笑,說道:“有何不妥,左右王府裏也得有個女人打理着,不然回去總是冷冷清清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木離忍不住提醒,“王爺,蘇氏隻是莊戶出身。”
“本王并不在乎她的身份,也不必錦上添花,我已經夠嚣張。”
蕭柏這麽說着,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雖然這女子吧長得也不是很好看,也不懂規矩,但孩子喜歡,他就免爲其難的收下她吧。
木離無奈道:“蘇氏身邊有位異姓兄長,此人怕是不好對付,今個兒隔得遠,他的頭發就遮了大半臉,看得不太清楚,瞧着卻是一個會功夫的。”
“哦?”
蕭柏挑眉,“想必憑着本王的身份,娶她入門不成問題,這想法不錯,明個兒就叫媒人登門。”
“王爺,還請三思。”
木離着急了,又說道:“恐怕紀府不準,先王妃出身世族,現了王爺要娶莊戶女爲妻,紀府會覺得受辱。”
木離這話倒是将蕭柏惹怒,“本王要娶妻豈時輪到紀府作主了,此話你若再講,休怪本王将你調回京城。”
木離噤了聲。
這邊謝甯一家回到福宅,小包子難得這麽早回來,唐氏都在家裏望眼欲穿了,想着孩子今天的拜師宴就擔心的很。
看到一家人是高高興興回來的,唐氏也就放心了。
小豆芽和六丫從裏屋沖出來,後頭還跟着大大小小四個女娃,寶姐兒和姝姐兒直接撲謝甯的懷裏了。
蕭煜将小豆芽抱起,一家人到了堂前。
說起小包子的拜師宴,旁邊的孟文天都驚歎不已,直說小包子臨場反應能力很好,連他都自愧不如。
唐氏笑得合不攏嘴。
沈大儒感歎道:“後輩人才不少,今日看到不少有才之士,以後文天和玉兒可得努力學習,切莫驕傲自大,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孟文天和小包子點頭。
吃完飯,小豆芽還坐在蕭煜的懷裏不下來,謝甯發現孩子不對勁,她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額頭,發現孩子額頭燙人,吓了一跳。
唐氏也沒顧上,沒想孩子又病了,今日風大,原來六丫在室外晾着的藥材,小豆芽偷偷去幫忙了,就吹了風,她本來就虛弱,好不容易養得能出外頭走動,結果一個沒注意還是染上了風寒。
謝甯抱着孩子和唐氏一同去隔壁的萬府找萬書岚給孩子看病。
萬書岚最近沒怎麽出門,他也染上了傷寒,這會兒還在喝藥,看到小豆芽的情況,他交代道:“今年的洛陽格外的冷,北方或有澇災,孩子最好少出門,着實不行,你們宅子裏也做一間暖閣如何?”
謝甯問一間暖閣大約耗工幾時,費多少銀錢,萬書岚見狀,說道:“從别疾坊裏先支錢,我幫你請工匠。”
謝甯卻是擺手,“我手頭有錢,我自己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