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甩開謝二丫起身下了涼亭,随即出了府門,帶着傷口就這樣回了書留香,心腹護衛看到他流血的胸口,吓了一跳,連夜請了大夫過來看診。
沒有傷中要害,但需養傷半月有餘,方能恢複。
而涼亭中的謝二丫卻是跌坐在地上,看着孟文天的背影毫不猶豫的離開,她心頭憤怒不已,可是一切都被孟文天發現了,都是那該死的李氏,若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下場,她何不答應了李氏的要求,不過就是在府上躲着,謝二丫氣得一拳砸在地上。
爲什麽她想要的東西總是得不到,她明明如此的努力,如此的想方設法,卻隻落到了今日的下場,她不甘心,不該是這樣的。
然而這事被李長河得知,那時孟小公子來李家藥鋪拿賬簿的時候,他便起了疑心,尤其兩處宅子挨的又近,謝二丫與孟小公子說的話全被李長河聽了牆角,于是李長河第二日就來了兩姐弟的府上,說起謝文生的婚事,這一次可不是嫁自己的女兒,而是要求謝文生入贅李家,并且時間就定在半個月之後。
謝文生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不願意,李長河卻是笑道:“你若不入贅,誰送你讀書,你若不入贅我李家我便收回你的姓氏,将你踢出李家族譜,做回你的謝文生,我也不再耗着,大不了我李家再培養一個秀才出來。”
“我女兒是丢人現眼,事已至此也無法改變,待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便送她去尼姑奄裏過完餘生,我會将她的孩子養大,作爲李家的傳人。”
謝文生聽到他這一番話,心頭有些慌亂起來,看向一旁坐着默不出聲的姐姐,然而謝二丫卻一直沒有出聲。
李長河輕蔑的看了謝二丫一眼,接着又道:“好好準備,半個月後成親,你若不來,那就不要再去讀書了,賢和書院那邊我能将你弄進去自然也能将你弄出來,你這秀才功名,也别想再留。”
說完這話,李長河起身離去,堂前隻剩下姐弟二人,謝文生看謝二丫問道:“二姐爲何不幫我說話?難道你也贊成我入贅李家嗎?先前明明說好的表姐嫁給我,爲何現在李府會這麽強勢?”
謝二丫猜到李長河應該是知道了她與孟小公子的事,不會不會如此嚣張,現在的她一無所有,沒有了姑母李氏的威壓,也沒有了孟小公子的庇護,李長河這樣趨炎附勢的小人自然會對她下手。
于是謝二丫看向弟弟說道:“入贅李家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就算表姐嫁給你你也信李,你難道還能堵住外人的嘴,他們就不會猜測你是入贅的李家嗎?難道每一次你都要去解釋嗎?左右都會被誤會,倒不如保全了自己。”
謝文生不甘心,“我這一次若是協妥,将來表姐若有個不滿,是不是李家又要這樣威脅我呢?可是二姐也是知道的,我根本不喜歡表姐,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我的,難道我這一生都要毀在這姓氏上面嗎?”
“不然呢?我們姐弟二人莊戶出生,能生活在城裏就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你若不協妥,難道你今生不再踏入科舉之路,你就甘願看着小包子他們将來高中?”謝二丫盯着弟弟,接着又道:“半個月後成婚,不過就是從這處宅子搬到隔壁那處宅子而已,等将來你得了勢,你想怎麽着都行,但是現在你沒有選擇。”
謝二丫面無表情的起身離去。
半個月後,城東李府辦喜事,李長河的獨女招了爲上門夫婿,這便是義子謝文生,在賢和書院裏,謝文生留下了笑柄,但是爲了留住功名,謝文生還是隐忍了。
往日與李府結交的商戶,這個時候再無人敢來道喜,李府門前冷冷清清,自打常豐伏罪,李氏被抓之後,李府成了陽縣商戶不敢結交的人物。
當初李長河聽了謝二丫的話,與常府劃開了界限,售賣神仙藥并不犯法,不過是在陽縣名聲盡失,甚至現在還有人私下裏在吸食神仙藥,而李長河爲了能在陽縣生存,會悄悄地給這些人提供神仙藥,倒也得這些人的庇護。
所以這一次常豐的事并沒有打擊到李長河,但是李家的生意卻不似從前那般好了,沒有人來慶祝,李長河倒是召集了全府上下的下人,辦了兩桌宴席,就這樣将喜事辦成。
隔壁院的孟府與福宅都是靜悄悄的,謝甯一直在忙着養濟院的修繕,也看着院子快要建好,金家木器行的家具也快要運送過來,她便與差吏一起登記陽縣的孤寡老人與幼小的孤兒。
謝甯每天忙碌着,她有時候也會去養濟院的後山看着别疾房的管事帶着夥計們采藥,果然如她所料,這溫泉上的地方的确能種植藥草。
養濟院的溫泉,原本謝甯是想開放給所有人,以門票的方式增加收入,沒想也被别疾坊的王五大夫看中,由别話房租下,成爲病人養病的地方。
按着謝甯的盤算,這養濟院後面的山地與溫泉收入能養活養濟院裏的人。
又過了幾日,養濟院終于建好了,再也沒有人來破壞,當劉知縣和施氏一起來養濟院查看的時候,他們感覺到很滿意。
至于養濟院管賬一事,是一位孤寡童生,他壯年喪妻晚年失子,獨自一人身體倒是健康,正好可以幫着管養濟院的收支。
謝燈給城郊孫府的孫姑娘去信一封,告訴她養妓院的情況,當初她們一起籌錢捐款的時候,就盼着養濟院能夠幫助到更多的人,現在她們的想法終于實現了。
當謝甯回到城東福宅的時候,遇上了正要出門的謝二丫,謝二丫看着很憔悴的樣子。
謝甯沒有理她,轉身進入福宅,謝二丫看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他們快要去洛陽了吧,以後在陽縣也不會有人跟弟弟再争了。”
然而謝二丫卻是一臉的落寞,當初她們一起參加貴女宴席的時候,大家都捐了錢,到最後名聲都落到了謝甯的身上,合着陽縣的知縣大人都誇獎了她,她倒是在陽縣成了紅人。
謝二丫心頭苦悶,轉身回了李府,一入小院就看到弟弟面紅耳赤的從院裏跑出來,她疑惑的問道:“弟弟出了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