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豐不得不伏了法,證據與罪行全部抖出來,若不是謝甯當初潛入府中偷走的那些證據,不然常豐是絕抓不到半點錯處的,他有的是法子爲自己開脫,每次行事,他都做得滴水不漏,随時會爲自己擺脫罪行而留有餘地。
壞就壞在聽了李氏的話開什麽宴席,将那謝五丫弄到了府上,正是引狼入室,不過現在常豐再恨李氏,卻也無濟于事,隻懇求劉知縣能将李氏捉拿歸案。
這話他不說,劉講也自是會去搜查,所有跟常豐有關系的人都逃不了幹系。
随着常豐的這一句話,站在人群裏帶着面紗的李氏咬了咬牙,果然枕邊人都不想她好,她好不容易逃脫,他就不能将罪行全部攬下,對這些妾室,他倒是慷慨,對她這位正妻,卻是如此的不堪。
李氏悄聲轉身離開菜口,往西市一處魚龍混雜的小巷裏去,那兒的院子破破爛爛不成樣子,而且裏頭髒亂不堪,痞子混混橫行。
她便住在這樣一處小院裏,躲在屋裏基本是不出門的,這讓周邊的鄰居以爲這院裏根本沒有人住。
案子毫無疑問的審查清楚了,常豐一族所有犯過罪行的,隻要街坊能有憑有證說出來的,他們都被抓走,是流放還是秋後問斬,這都隻是按着罪行輕重來判。
隻是同時相關的還有孫府,孫崗的罪行較小,雖然常豐說與他勾結,想将孫崗拉下水,但是沒有證據,地方官員多少會有一點,孫崗做得幹淨。
常豐當年沒有留下證據,僅憑他一人之詞無法說服,孫家不曾受到處罰,不過孫崗卻是辭了官,劉知縣便也沒有再往下查了,畢竟在這一次對付常豐時,孫家也出了不少的力,若不是有孫崗幫着他,他就落常豐的手中了。
轉眼陽縣失去兩位地方官員,自是還由地方世族頂替,這又是一方世族的崛起。
謝甯和蕭煜陪同蔣老爺從菜口回來,馬車上,蔣老爺眼眶有些發紅,他心頭終于松了口悶氣,卻是爲着自己慘死的女兒傷心,雖是報了仇,人卻是再也不能回來了。
“我馬上就要回府城去,以後或許不再留在常德府了,多謝二位相助,蔣某終身難忘。”
蔣豫朝兩人跪拜下去,謝甯立即阻止,說道:“莫急,今日先住在我的宅子裏,明個兒再出發,這虛禮就免了。”
蔣豫也是沒有想到這一趟來陽縣能遇上如此心好之人,幫他女兒陳了冤屈。
當天夜裏,蔣豫是住在了福宅,他身邊跟着的水手和下屬,也因爲他報了仇而欣慰,也就是說以後他們再也不必聽常豐指使,運送這些貨物,他們大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生意。
第二日,送走了這蔣老爺。
謝甯開始着手于養濟院的建造,再沒有人來使壞,她叫來的工匠似乎也變得勤快了不少,不過幾日光景就有雛形。
孫家不再做官了,一家人都搬入了城郊的那一處宅子,孫甜臨走時将善銀全部交給謝甯,以後這些事她怕是不會再參與,而跟在她身邊的還有孫小公子孫黎。
看到孫黎,怎麽眼眶紅紅的,萬分不舍的樣子。
孫黎說道:“聽說五姐你們打算去洛陽?是不是以後我就見不到六丫了?”
謝甯點頭,看到孫黎依依不舍的樣子,她也不好怎麽說,畢竟他們一家是一定要去洛陽的,六丫也必須去。
“五姐,我要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六丫呢?”
孫黎一臉渴望的看着謝甯。
謝甯于是說道:“以後自是有機會,現在你更應該好好讀書,待你将來高中,你們便能在京城相見了。”
孫黎雙眸一亮,似下定了決心,“五姐,我想好了,我會努力讀書,一定會有那一日,我要入京看望六丫。”
雖然謝甯也無法肯定他們以後會是留在洛陽還是京城,但她還是希望借此機會鼓勵孫黎好好讀書,人總歸得有企盼和信念,孫府現在不做官了,孫黎好好讀書,将來名正言順的做官,便不再是地方官員能比的了。
謝甯摸了摸孫黎的額發,看着姐弟二人上了馬車出城去了。
傍晚謝甯回來,正好金大郎帶着金海過來了,他們在謝甯的幫助下将金家木器行開業,現在生意紅火,這城裏的有錢人還真是多,隻要他的家具款式好看,會有不少人來采買。
不過這些款式也多虧得蕭煜先前做的幾套版,現在搬在鋪裏,成了金家木器行的招牌。
如今金大郎招了一群學徒在村裏作坊裏幫着做,漆樹山林也合理的利用了起來,這些貨倒也做得來,不過他今日過來是給謝甯分紅的,漆樹山頭和木器行的家具款式,當初說好是一起開鋪的。
謝甯也給了一半鋪子租金,金海讀書識字,現在成了金家木器行的帳房先生,他将帳本拿來,謝甯倒不是想看他們帳本,而是想檢查一下金海的記帳水平,沒想翻開帳本,上面記得着實清楚,字迹工整,難怪能考上童生的,不僅是這題海戰術的功勞。
謝甯看到帳本後的盈利,她呆了呆,随即看向金大郎,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第一個月就賺下三千兩銀子?這一個月賣了多少套家具?”
金大郎笑道:“不成套零散的也不少,不過我是直接自己做自己漆,都是山裏的出産,根本不耗多少成本,但我打聽了一下陽縣的家具價格,我們家還算是實惠的,不過賺下的利錢便有六成,支了學徒工錢,餘下的便有一千多兩了。”
這生意好做啊。
謝甯想了想看向金大郎說道:“我有一個提議,金叔,你現在也不必與我分這錢,你現在就在承德街上再租三處鋪面,上了新樣,我叫蕭煜再幫你做幾套版出來。”
“等這三處鋪面生意起來後,你便與牙儈商量,在承德街東街幹脆設下家具城,同時你将整塊地方租用下來,借着金家木具行的名頭去吸引全城的同行。”
“叫他們來加盟,若是願意挂上金家木器行的牌子,就可以免掉家具城的租金,但賣的貨隻能是你們金家的家具,這樣你就成了供應商,就在這六成利裏讓兩成給他們算是抵了租子,不就好了。”
“然後這樣一來,金叔不必招夥計和帳房,便有不少店鋪東家爲你售賣,先讓他們嘗到甜頭,久了後他們的手藝生疏了,而金家木器行在陽縣的招牌卻越做越響,這叫品牌效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