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幫着他撓,又不敢下太重手。
終于大夫來了,大夫看了紅疹子,歎道:“這是芋魁之毒,許是這洗澡水的緣故。”
小包子還在不停的抓,大夫連忙叫蕭煜去廚房裏拿醋來抹,他又将帶來的清涼膏放于桌案上,交代道:“這芋魁之毒也不太要緊,毛芋是一種食物,瞧着今日祥甯客棧必定給客人準備了這一道食材,鍋底沒有洗幹淨,所以送來的洗澡水就成這樣了,過一兩日就好了,隻是癢的時候莫去抓,抹上清涼膏即可。”
謝甯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毛芋上的粘液與洗澡水混一起了,她聽了很生氣,送走大夫,她便跑去廚房裏問原因,一入廚房就見地上一堆新鮮芋頭皮,也沒怎麽收拾,就在旁邊燒洗澡水的地上,看得謝甯很生氣。
叫來掌櫃的說明此事,正好愛幹淨的讀書郎一回來有不少要了洗澡水的,都中招了,很快不少随從下來問原因,先前送走的大夫又被叫了回來,整個客棧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這可是考試期間,誰都生怕出意外。
做爲貢院旁邊的客棧,想必也有經驗,怎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那掌櫃的是新來的,今個兒傍晚有莊戶送來幾車毛芋,極便宜的價格賣給客棧,掌櫃爲了省錢,也就收下了,卻是沒想到這一點。
看着這些應試的讀書郎不少中了招,他連連道歉,随後将廚房裏的廚工罵了一頓,可是事已至此,客棧隻能盡量彌補客人,免食宿包醫藥費,當天晚上,毛芋不敢送上桌,但謝甯還是心頭不好受,怎麽這麽巧?明個兒孩子怎麽下考場。
謝甯看向蕭煜問道:“謝二虎和謝三虎還在做廚工?”
蕭煜臉色微變,他立即叫祝聖去查今日送來毛芋的是誰。
沒多會兒祝聖回來禀報,謝二虎兩兄弟是沒有在廚房裏做事了,說有好幾日沒有來,但這一批毛芋的确是他們送來的,正因爲他們認得客棧的掌櫃,便宜賣了,掌櫃的動了心。
就說沒有這麽巧的事,看來謝文生爲了能得第一名無所不用其極。
當天夜裏,謝甯暫時安撫好小包子,爲他又洗又擦的才終于睡着了,第二日起來被抓過的地方發痛發紅,有了傷口,孩子換衣裳的時候都很難受。
小包子抹了一次藥膏後提着書籃去考試,來到大廳前,已經有不少讀書郎等在這兒,倒是沒有看到謝二丫兩姐弟。
據說昨個兒的事有不少讀書郎中招,有的還更嚴重的,今個兒就參加不了考試,這些讀書郎來一趟府城不容易,虧得謝二丫兩姐弟出得了手。
将小包子送去貢院,謝甯看到了前頭的謝文生提着書籃正好進去,他倒是安全無事呢。
謝甯交代孩子,若是忍不住也不能撓,萬不可以将皮膚撓破了。
小包子人雖小卻是很堅強,他提着書籃叫謝甯放心,人卻是往前走去。
今日的考生似乎少了一些,莫不是昨個兒考得不理想,有些人已經離開了?
謝甯和蕭煜這一下不打算在外頭等了,而是直接上了馬車回到客棧。
客棧裏,劉掌櫃很苦惱,他害得幾位讀書郎無法下考場,早上就來鬧了一回,現在已經不是客棧補償就能了事的,而是耽擱了人家一年,這事兒不妥善處理,他們就去報官,上一次才被官衙查了,先前的掌櫃也因此被抓,他可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正在劉掌櫃苦口婆心解釋了數遍還不能平息怒火之時,送讀書郎去考試的家長們都回來了,謝甯和蕭煜回來的最快,她一來見大廳前劉掌櫃被幾人圍困在裏頭,她便走了過去。
“不必解釋了,這就是故意的。”
謝甯一句話立即引起幾人的注意,回來了準備上樓的家長們也都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
劉掌櫃反駁道:“我知道謝姑娘生氣,但這絕對不是故意,我們祥甯客棧在貢院旁開鋪做生意多年,不是一朝一夕,一定是處處爲讀書郎着想的。”
謝甯看向劉掌櫃,接着說道:“你也被騙了,送毛芋來的正是你先前廚房裏的廚工,他們先是抓了我家孩子不準他去應試,所以才沒有來廚房做事,工錢也不要了。”
“而後我家孩子被救了出來,他們就運來幾車毛芋來陷害,目的還是讓我家孩子以及衆位讀書郎都下不了考場,最後得益的是誰,将那兩人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劉掌櫃臉色大變,立即往廚房走去,而那些沒法去參加應考的家長和長随下人卻是震驚的看着謝甯,都忍不住再三确認,“當真有此事?”
“抓來問問,大家便什麽都明白了。”
大廳裏的人越聚越多,謝甯的話也傳得人盡皆知,于是都朝廚房裏看去。
劉掌櫃已經去問清了情況,的确先前送毛芋來的兩兄弟曾在廚房裏做過雜活,跟那主廚相當熟悉,瞧着樣子還收了些好處,現在劉掌櫃一生氣,吓得那主廚就什麽都說了出來。
那兩人來的時候就很突然,若不是給了銀兩,主廚不會讓人留下來,随後做事倒還算勤快,話也不多,就是喜歡去外頭打聽,有時候不見人影。
問起兩人的住址,劉掌櫃就要派人去将人找來,謝甯朝蕭煜看了一眼,兩人也乘此機會離開了客棧,率先往西市去了,就怕這些人抓不回來人,今個兒不出了這一口惡氣,謝甯吃睡都不香了。
西市街頭小巷子裏,謝家小院的門打開,謝三虎從外頭回來,随即就将大門給關上,他向謝國東和謝二虎說道:“事情還沒有辦妥當,小包子又下考場了,倒是次次不得逞,那一日他到底是怎麽逃出去的,一個小孩子竟是如此的厲害。”
謝二虎有些氣極敗壞,謝國東卻是往地上呸了一口,罵道:“當初要是沒有唐氏要和離,帶走五丫,也不會時至今日一個外人來阻止我孫兒的前程,這五姐頭一家不除,遲早是禍害。”
謝國東将煙鬥往地上敲了敲,随後又說道:“就在府城,将那個孩子直接給解決了,又不是第一次,拐賣了後,找不到人,還能禍害到我孫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