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地方官員能不能升官,出了什麽政迹,皆出自這些監察禦史的筆杆子下,不過呢,正常情況下他們不能說謊,畢竟地方知州有權力直接給皇上寫奏折,所以也是一種相互的監督。
謝甯一聽懂了,這是中央派官員過來考核當地情況與各官員的政迹,于是她問道:“那這些監察禦史能不能發現地方養濟院的問題?會不會發現地方官員欺負百姓,貪贓枉法的違法事?”
蕭煜一聽歎了口氣,“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不可太苛嚴,則也不可不查,這就是爲何每兩年都派監察禦史下來走一趟的原因。”
“不過這一次陽縣地方官員的問題,倒也可以試探那監督禦史會不會秉公處理,他不會這麽快走,先送孩子去院試。”
自然還是小包子的院試更爲重要,不過到時候真的有萬民書呈上來,她可以去見知縣大人。
兩人坐在屋頂吹着風,着實舒服,看着天邊,謝甯的眼神忽然停留在一處,不知不覺坐直了身子,“蕭煜,你看到了嗎?謝二丫。”
蕭煜立即朝孟府後花園看去,果見謝二丫與孟公子坐在涼亭裏商量事情,不得不說這城東的宅子也不是什麽好宅子,圍牆不夠高,這就被看到了。
此時孟府後花園的涼亭裏,孟文天與謝二丫隔着石桌而坐。
謝二丫穿的仍舊是舊衣裙,但那杏黃色的衣裙還是将她的小臉襯得白白嫩嫩,這種未長開還帶點兒嬰兒肥的樣子,使她說起話來更容易讓人心軟。
謝二丫小聲的說道:“上一次我也沒有想到弟弟和表姐的事,現在弟弟要去院試,李家爲此諸多苛刻,我弟弟壓力很大,畢竟小三元的秀才公不是這麽容易考上。”
孟文天也有些意外,陽縣的案首,再院試得第一名,就真的能成事了,果然他心軟了,于是說道:“左右賢和書院放假數日,我與你們一路同行,去府城後,我給你們安排在貢院旁邊的祥甯客棧裏,小包子他們也是住在那兒。”
謝二丫聽後面上一喜,感激的看向孟文天。
夜也深了,孟文天不太想謝二丫留的太晚,于是起了身。
“多謝孟公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謝二丫福了一禮,便下了涼亭。
孟文天站在台階上朝福宅的方向看來一眼,正好與屋頂上坐着的兩人遙遙相望,于是孟文天朝謝二丫說了一聲,“叫管家送你吧。”
說完,他飛身跳下,随即翻牆過去,原本故意走得慢的謝二丫不知不覺停下腳步,回身看向他的背影,他竟然翻牆去福宅?這麽一看,也看到了屋頂上坐着的兩人,正好孟文天已經跳上了屋頂。
謝二丫有些嫉妒,她想方設法想與孟文天接觸,他倒是對五丫頭熱絡,五丫頭倒是有何能耐,爲何所有人都喜歡她?
管家在催促,謝二丫不好久留,隻好跟着出去。
屋頂上,三人坐在上頭,蕭煜郁悶的看向孟文天,說道:“你跑來作甚,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小天地,你倒是不知道分寸。”
孟文天臉皮厚,看向兩人說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的感情?”
謝甯聽着這話,不知不覺看向蕭煜說道:“有沒有這樣的感情我不知道,不過活下當下,做自己喜歡的事,詩酒趁年華。”
孟文天默念:“詩酒趁年華,好句。”
“如此,不如小斟一杯如何?”
孟文天看向蕭煜。
倒也無不可。
“我去給你們做小菜下酒。”
于是三人落了地,蕭煜松開謝甯,謝甯便回廚房去了。
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他們後花園裏喝酒,既然是喝酒,自是要行酒令,謝甯端來小菜,也坐下來陪着他們玩,忽然覺得這個時代也挺好的,隻要動點腦袋賺些銀子,小日子過得還挺不錯。
這麽一鬧到了深夜,孟文天有了醉意,方翻牆回去,謝甯扶着蕭煜下涼亭,心頭有些疑惑,“爲何你還喝不過孟小公子,這不,他還能自己回去,你卻得我扶。”
蕭煜微微睜開眼睛,哪有醉意,不過他靠在小媳婦的身上,迷迷糊糊的說道:“我要睡你房中去,今個兒晚上你照顧我。”
還賴上她了,莫不是怪她不該說詩酒趁年華,臨時起意。
不得不将他扶回了閨房,蕭煜轉眼就在她床上躺下了,那模樣感覺比睡他自己的床還要習慣。
她的少年郎哦,醉了咋這麽可愛呢?萬一她占個便宜什麽的,他都沒感覺。
幫他洗了把臉,又擦了擦手和腳,脫下外衣,瞧着他都要睡着了,于是掖好被子,謝甯坐在梳妝台前猶豫着,是一起睡還是去小豆芽的房裏,好糾結。
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某人,謝甯膽子肥了,有點兒眷念他的懷抱。
于是她脫了外衣,換上了睡衣,從蕭煜的腳邊爬進床裏邊,才躺下去,蕭煜就一個翻身将她壓身下了,他得逞的睜開眼睛,細長的丹鳳眸裏帶着一抹笑意。
眉梢眼角皆是喜意,想他爲了留住她費了心思,謝甯無奈的看着他,“你沒有醉?”
“這一點兒酒灌不醉我,丫頭,我可不可以親吻你?”
他眼神灼熱的看着謝甯,謝甯的臉頰刷的一下紅了,看到他跟着紅了的臉和脖子,她忍不住想笑,于是伸手抱住他的脖頸,送上紅唇。
這種糾葛在一起的感覺令她迷戀,她可是一個成熟的靈魂,這樣三番四次的,哪經他撩的。
兩人難舍難分,那纏綿着的感覺溫柔又香甜,謝甯忍不住想說不等到十八歲了,但是蕭煜最後還是收了手,他側過身去,捧着她的小臉,聞着彼此的呼吸,不忍松開對方。
“人活着是爲什麽?一個人的時候,我覺得活着并沒有什麽意義,但自從你那日将我買下,我看到了你,我就在想,以後跟着你也不錯。”
“後來我又貪心了些,我要是能與你日日相對,一直不分開,便很知足了,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人活着就是因爲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你是我活着的意義,丫頭,我隻想跟你白頭到老,過着這簡單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