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縣自打上一次在常府吃了神仙藥發散的不對,差一點兒死掉後,他就下定了決心,地方官員不整治,他就别想在地方出政績,沒有政績,他就别想調離此地。
劉知縣正在頭痛着想怎麽對付常豐時,謝甯和孟小公子來告狀了,這當真是瞌睡時有人送枕頭之感。
陽縣的官兵全部被劉知縣調回衙門,并借此機會沒收了常縣丞所有的兵權,他無權調動官衙裏的差兵,同時陽縣裏平素巡邏的那些人也換了一波。
沒想這樣的操作,卻是給謝甯幾人行了個大方便,他們先前押的那一批貨還在城西的亂葬崗裏停着,再這麽下去,萬一遇上了下雨的天氣,這些藥材就容易打濕發黴。
現在有了劉知縣的這一個操作,他們終于放心了,當天夜裏,蕭煜便打算将這一批貨運出城,直接送去府城的交接點,他已經給了對方消息。
常府,李氏被軟禁了起來,她想見到常豐好好同他說說,畢竟是多年的夫妻情分,也不能說斷就斷的,苦于她尋不到機會與之相見,李氏心頭不安。
想着這一批藥這麽多值錢,就這樣消失,她就不甘心,現在想必官兵已經被撤了吧,對方是一定會轉移這些藥材了,不成,她得告訴李長河,一定要注意謝五丫,趕緊将這一批貨追回來,哪有想劫就劫的道理。
于是李氏從妝奁裏拿出一支金簪送給了管家,管家幫着她出去傳信。
李家藥鋪重新開張,果然有人過來逼要神仙藥,這些人都是陽縣權貴,誰都不能得罪,以前避之不急的李長河這一次一改常态,對這些人的威脅并不放在眼裏,并明裏暗裏的說出他與常府的關系,所以這些權貴不敢找他麻煩了,不過卻是将常豐給恨上了。
常豐是有這個藥的,這是他故意在控制他們,不是真的沒有藥。
李長河意得滿滿的從藥鋪裏回來,就收到了李氏送來的信,他來到堂前坐下,展開信細看,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批貨是五丫頭給劫走的,記得那晚他看到的是不少黑衣人,五丫頭哪有這麽大的能耐,她身邊爲何會有這麽多人?
不過細細一想也對,五丫頭一個莊戶家的女兒,爲何一入城就能買得起城東的宅子,就他們李家在這兒置辦的宅子都費了一萬兩銀子,原來是劫走了他的藥材得來的銀子。
李長河氣得不輕,想他辛苦賺錢也沒有她這種沒成本的買賣劃得來,這麽輕松吞下去的銀錢也得給他好好的吐出來。
李長河于是将繼女找了來,随後将信給了她。
謝二丫看了眼信裏的内容,她皺眉,疑惑的問道:“姑母是不是被軟禁了?”
李長河驚訝的看向她,“你如何得知?”
“如此緊急的事,要是以前,依着姑母的脾氣一定是将咱們叫過去訓話,也不會寫個信派人送來。”
謝二丫面色淡定,李長河卻是不得不佩服這繼女的細心,似乎也有道理,說這信正是常府的管家送來的。
謝二丫将信放下,說道:“難怪前幾日五丫頭去衙裏立案,常府派官兵闖入她的宅子喊打喊殺,而做她狀師的卻正是孟小公子。”
“孟小公子?”
李長河有些聽不懂了,問道:“孟小公子豈時與這謝家攪和在一起的,咱們李家就住書留香的隔壁,這麽多個月來都還沒來得及下手呢。”
謝二丫卻是冷淡一笑,說道:“五丫頭這人難怪最近财大氣粗,竟然敢劫藥材拿來賣,她有這膽量和手段,要結交孟小公子也不是難事,現在父親打算怎麽做?”
李長河正爲此事煩惱着,咬牙切齒的說道:“自是不會讓她得逞,她得了那麽多的藥材去了,那可是咱們李家需要的藥材。”
“不,這是姑母需要的藥材,并不是李家想要的,父親,你若想報複也不是不可,但這一次孟小公子插手了此案,孟知州遲早會知道常府敢支使陽縣的差兵,可以看得出來,常豐在陽縣那可是一手遮天。”
“可是對咱們到底有什麽好處,追回那批藥材,接着賣神仙藥嗎?現如今姑母被軟禁,她現在幫不到咱們,咱們更應該往更有利的方向走,李家藥鋪是不是可以去首府開分店了,而不是再做姑母指哪打哪的下人。”
謝二丫當真是一針見血,原本生氣的李長河被繼女這麽一說,心思又變了,對啊,若是表姐已經軟禁,他爲何還幫她去冒這個風險,繼女說的對,但藥材不能落入五丫的手上,他大可以将藥材弄到自己手上,轉手賣了得了銀子,接着再将嫁禍到五丫頭頭上豈不是更好。
李長河沒有将内心的想法告訴繼女,叫她先退下,李長河卻是找來護衛,叫他們立即集結起來,藏在去往首府的官道上,一但發現對方的驢車隊出現,就上前奪下。
爲了保險起見,他又費了銀子買了一些打手跟着去。
當天夜裏,蕭煜派人将山裏養着的驢子趕了回來,随後裝上闆車,當天夜裏就運往府城去,将藥材一轉手,也不必再操心此事了。
半夜出動,車隊到了官道上,蕭煜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看着前頭幽暗的山巒,他正想着事情,忽然發現兩邊草地有異,他朝前方看去,随後揚起唇角,往後頭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當這些人從草從裏沖出來的時候,蕭煜他們早已經準備好,迅速拔出大刀,不待對方包圍過來,他們便已經訓練有素的出手攻向對方。
這可是禁衛軍的精英,豈是這些市井打手能打得過的,怪隻怪常豐沒有想到謝甯身邊有個福王殿下,就蕭煜一個人的功夫便已經不是一般人能近身的,何況再加上這些禁衛軍。
這些人很快被打暈在地上,他們也懶得理了,現在事情已經暴露,隻要不能抓現形,他們也不必害怕,不,就算是抓現形了,蕭煜也不曾怕過誰,所以這些人根本不必裝上漁船将他們送走。
于是就這麽嚣張的往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