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香得意的說道:“我娘給了嫁妝,是一間藥鋪,去年還算賺了一些,過年的時候,我爹和我娘就分别給了兩百兩銀子,我捐三百兩銀子還算是少的,不過以後有這樣的活動我還會再參加的。”
她爹娘真是舍得,一間藥鋪,那和普通的鋪子相比可不同,再說去年李家藥鋪有多賺錢那是有目共睹的,這簡直比她們的錢多的多。
李玲香還順勢補充了一句,“藥鋪還不是全部嫁妝,我娘還給我買了些田地,以後應該還能安穩一生。”
少女們交頭接耳,全都是羨慕的眼神,她們得到手的鋪子都是在收租子,一年租子幾何,那都能算得出來,當然田地也是有了,但看李玲香那得意的樣子,應該是不少。
隻有旁邊的謝二丫卻有些笑不出來,過年,她和弟弟收到了壓歲錢不過是五兩銀子,繼父繼母竟是如此的偏心,再說去年李家藥鋪能賺這麽多的錢,她可是在中間幫了不少忙,而表姐呢?不過是在家裏好吃懶做,她不僅有好衣裳,有豐盛的嫁妝,連将來嫁的夫君也得是精挑細選的。
謝二丫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此時有人已經叫上了謝二丫的名字,“李玲梅捐多少?”
謝二丫聽到名字,她勉強露出一個笑來,想了想說道:“三十兩。”
她不僅将五兩壓歲錢交出,還将姑母打賞的銀子捐了出來。
不少人聽了,也是震撼,一個繼女随便一捐也是三十兩銀子呢,果然李家有錢。
李玲香卻在此時看向表妹,疑惑的問道:“你哪來的三十兩銀子?壓歲錢不過五兩。”
原本是一至對付謝甯的,沒想兩姐妹就起了内讧,謝二丫都是被這個表姐給氣死了,忍了忍,方小聲的在表姐耳邊說道:“我若捐少了,外頭的人就會覺得爹爹和娘親對你偏心,姐,咱們先不要讨論這個,且看五丫要怎麽收場。”
李玲香一聽也覺得表妹說得有道理,倒也沒有再提了。
轉眼到了謝甯兩姐妹,這一下不知爲何,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似乎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孫姑娘見狀,便開口補充一句,“咱們這一次捐款,目的是爲了街頭的流浪者,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各位不必看得太重。”
這些少女雖然附和着,但是眼神卻還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謝甯兩姐妹,場中很安靜。
對面的李玲香卻是忽然笑道:“我這位表妹呢,出知在莊戶人家,以前是住在鄉下的,莊戶家裏種田,一年到頭一家人恐怕也隻存下兩三兩銀子,所以不管我這位鄉下表妹捐多少,各位可不準笑。”
李玲香不說還好,一說全都笑了,鄉下的丫頭也有資格坐在這兒,若不是會手段抱住了孫小公子的大腿,還不知道是哪個蔥呢。
謝甯卻并沒有受他們的嘲笑所影響,反而面色淡然的說道:“我捐三千兩銀子,也是對陽縣無家可歸的那些人盡一份微薄之力。”
三千兩……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随後李玲香笑了,其他的少女也笑了。
吹牛吹到這兒來了,這可是記了帳的,到時拿不出來,她可就鬧了大笑話。
謝甯疑惑的看向這些人,“各位笑什麽,我捐這些銀子也是有些要求的。”
孫姑娘雖然沒有笑,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呆會叫管家不必去她府上收錢就好,也不想自家弟弟的朋友難看,不過看在她說有要求,倒也問了問:“謝姑娘盡管開口。”
“我覺得布施粥水真沒有這個必要,畢竟你們恐怕沒有去城皇廟看,那兒的環境是真的不好,不僅易生病易挨餓,便是連遮身的瓦都破了,住裏頭開着天窗,下雨的時候,這些人都是縮在角落裏不敢入睡也不敢出門,看着雨水一點點的濺到自己的身上,卻又無能爲力。”
随着謝甯話落,這些少女卻是嗤笑一聲,“好像自己親身經曆似的。”
“那也難說,誰知道呢。”
“哪有她說的這麽惡劣,那可是城隍廟。”
“危言聳聽,不可信之。”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意見,卻是無人相信。
謝甯卻不受他們的影響,接着說道:“我聽說陽縣有置辦養濟院,專收無家可歸的老人小孩,還有傷殘人士,由國家統一安排救濟,但我上一次經過養濟院裏看到過,養濟院的圍牆都倒榻了,裏頭的屋子也有些破爛,更不必說其他。”
“在座的各位都是心善之人,憐惜這些人,才會想着捐款出來救濟他們,如此,我這三千兩銀子就用來修繕養濟院用,各位的銀子就用來準備一些糠糧粗食以及被褥,便能将這些人安置妥當。”
“而且我願意以金家木器行的名義捐出一批床和桌椅,做爲養濟院的布置,不必施粥,畢竟粥水太貴,粗糧便宜還能吃很久,等各位哪日記得再捐款時,也能撐到那個時候。”
謝甯的話讓在場的少女們都沉默下來,她們是聽說過有養濟院,但從來沒有去過,這不是朝廷在管的事,她們可管不了這麽多,但她們也不得不承認,謝甯說的話有道理,每年都有人施粥,可是這些人還是在城皇廟裏住着。
孫姑娘終于動容,她面色認真的看向她,忍不住再問了一句,“謝姑娘當真要捐三千兩銀子,還有一批桌椅床榻?”
謝甯點頭,“呆會宴散,孫姑娘派人去我府上收錢,必無虛言。”
這一下在場的少女都不笑了,反而看謝甯的眼神都變得不同,也要友善的多,而謝二丫卻是氣得攥緊拳頭,眼神盯着謝甯,心頭郁悶,她是如何賺下的銀子?莫不是無鹽膏?前不久聽說她在給常姑娘治傷疤,莫不是這麽賺來的?
該死的,她不将方子交出來,還賺了這麽多的錢獨自享用,憑什麽?想她辛苦在城裏站穩了腳根,她卻随手可得,她不甘心。
原本想嘲笑謝甯,令她難堪的,轉眼反而被她難堪了,謝二丫立即起了身,她說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了,李玲香也不高興,于是兩人都相繼走了。
孫姑娘倒看出些什麽,并沒有挽留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