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冒出頭來,眼睛還來不及分辨,對方又是接連幾棒下來,金大郎下意識的用手臂去擋,倒是沒有傷着腦袋。
金大郎感覺到自己的手都要斷了,身上出了血,染在水中,越發的恐怖。
就在上頭的水田裏,正好有個人在除草,聽到聲音朝田埂下一看,看到謝二虎和謝三虎在打人,尤其那水裏染上的血水,吓得他趕緊躲田坑下不敢現身,可是又害怕底下的真的鬧出人命。
于是那人咳了數聲後就摸黑跑了,但願謝家兩兄弟聽到聲音能收手。
謝二虎和謝三虎聽到聲音的确收了手,也怕村裏人看到,這會兒緩過神來,兩人轉身就跑。
而上頭膽小的村民一路跑回自個家中,一入院裏就将院門給關上了,臉色吓得蒼白,他妻子見了,疑惑的問道:“大牛,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謝大牛看到妻子才緩過神來,小聲将剛才所見所聞說了,妻子伍氏聽了後吓得不輕,小聲道:“你看到當真打的是金大郎?”
謝大牛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底下那丘田正是金大郎家的,瞧着田裏的水不多了,裏頭還養着魚,多半是在放水的時候。
“一定是他了,我聽說謝二虎和謝三虎打算去山上放火燒山,是被金大郎發現了,這怕是來報複的。”
謝大牛一邊說着還一邊後怕,雖然同是謝氏族人,可是他們這一支太過勢弱,也沒少被謝國東一家欺負的。
伍氏聽了後叮囑丈夫千萬别說出去,免得謝國東又報複到他們的頭上來。
天黑透了,金家院裏的胡氏從作坊回來後等着丈夫看田回來,卻見遲遲未歸,有些擔心起來,于是點了火把叫了幾個鄰居一同去幫着找。
最後在水溝裏找到昏迷不醒的金大郎,村民見了都震驚了,勢必要找出來打他的人。
在外姓村民中,金大郎還挺有人緣的,他是木匠,沒少幫村裏人打家具,平素他人又和善,收的價錢也不高,還時不時幫村裏人的忙,所以金大郎受傷,不少村民都過來爲他讨公道,轉眼鬧到了謝義這邊。
謝甯住在山腳下自是不知道村裏發生的事,一家人洗了澡就睡下了。
蕭煜仍舊像往常一樣去山裏頭守着,卻發現今個兒山裏頭沒有村民在守,往村口的方向瞧去一眼,隻見祖祠的方向那兒火把子點得通亮,還有不少聲音在吵吵鬧鬧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蕭煜都不會離開這座山頭的,他得守着山頭,不要讓人乘機将山頭給燒了。
蕭煜如往常一樣在樹杈上尋了個位置躺好,正準備閉目養神,就聽到林間傳有腳步聲,還有很小的說話聲,蕭煜立即睜開眼睛。
在高高的樹杈上自是能看得很遠,蕭煜就看到上山的草從裏有人在走動,雖沒有點火把,但是借着這月光,還是能辯認方向的。
來了有四人,前頭的兩人正在說着話兒。
他們來到山頭後朝左右看了一眼,随即四人商量着開始點火。
前頭兩人正是謝家兩兄弟,謝三虎冷笑道:“村長說的這個點子不錯,打了人還能順帶将山給燒了,不然他們天天守在山頭,咱們就動不了手。”
剛從懷裏拿出火折子,四個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謝二虎本要說話的就吓得說不出話來了。
蕭煜上前三兩下就将幾人給按在了地上,就着他們的衣裳将他們相互綁了起來,隻是謝三虎手頭的火折子在掙紮時掉在了地上。
幹燥的茅草轉眼着了火,在蕭煜将幾人扣住後,火苗燒得老高,轉眼就朝四周漫延。
蕭煜臉色大變,他上前撲火,可是火勢越燒越旺,而且這兒雖說不是樹林卻正是茅草最旺的地方,這山頭不準村裏人上山的規定,以至于沒有人敢上山砍柴的。
那些幹草幹木極多,轉眼都點着了。
蕭煜臉色大變,謝家兩兄弟還在得意的笑,另外兩個族人卻是有些吓住,這一但燒到了山裏頭去,燒的就真不是這一座山了。
村裏有人看到了山頭的火光,原本還在祖祠外争吵的,轉眼都想了起來,今個兒沒有人守山頭,壞事兒了。
于是外姓村民也不争執了,都紛紛往山頭上沖去。
蕭煜還在撲火,可是撲了東邊西邊燒得更旺了,他一時間也很是着急。
謝三虎原本笑着的,心想着将火點着了,可是看着火苗朝四人燒來時,四個人卻根本爬在地上動彈不得,于是都吓得哇哇大叫起來。
蕭煜卻是沒有理會他們四個。
底下的村民各自提着水桶上來,一看到火堆外躺着的四人,個個都咬牙切齒,謝氏族人還當真什麽事也敢做出來呢。
村裏人趕緊滅火,乘亂間,也不知是哪個外姓村民上前給四人踢了一腳,謝二虎和謝三虎悶哼一聲,不知不覺,落下的腳越來越多,四個人成了衆人出氣的對象。
在衆人齊心撲火之下,火終于撲滅了,可是已經燒到了樹林邊沿,也就是再晚些發現,這片山林都得被燒光不可。
這會兒謝家的族人都跟着來了,看到地上的四個人,就知道此事被發現了。
謝義站在人群裏,看着這些外姓人,心情很郁悶,背着手一言不發,并沒有半分要責備人的意思。
這會兒謝甯和唐氏被胡氏叫了起來,也跟着一同上山頭來了。
唐氏一看到這情形,再看到地上的兩兒子,她氣極了的上前指責道:“我當初怎麽就生了這兩個不孝子,你們竟敢放火燒山,不要命了,大孫子的功名是怎麽沒的,你們這是忘了不成。”
“咱們玉蘭村靠山吃山,好不容易能生存下來,你們竟然要燒山,這山但凡起了火,可未必隻燒這一處,其他幾地山都得燒了,要是真燒了,你們上哪兒砍柴,上哪兒割豬草,誰想出來的歪主意,就是該死。”
應該是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唐氏發脾氣,而且是氣得不輕的那種,她平素在謝家院裏都很溫和,說什麽話也都低着頭的,甚至對着三個兒子也不敢上前指責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