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的教訓之後,這一次葉修并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完全放松警惕,也沒有急着站起身來,而是分别走到剛才那幾個槍手所在的位置,徹底确定他們并沒有威脅之後,這才慢慢地走向蘇冬梅。
“對不起,這次是我拖累你了。”
一把扯開塞在蘇冬梅的嘴巴之中的布條,松開綁在蘇冬梅身上的繩子,葉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深的愧疚之色地道。
一想到蘇冬梅因爲他而受到了這麽大的罪,經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的心中便不由得湧起了一種強烈的負疚之感。
他曾經告訴過他自己,要保護蘇冬梅,照顧她,不讓她受委屈的,結果他還沒有保護她,她卻因爲他而受了這麽大的罪。
“葉修!”
感覺到身上的繩子一松開,蘇冬梅便向着葉修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葉修,在抱緊葉修的時候,她想要說一些什麽,但是在喊了一聲葉修之後,卻什麽也沒有能夠說出來,隻能“嗚嗚……”地趴在葉修的肩上哭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
葉修伸手抱住蘇冬梅,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拍了起來。
他知道,今天蘇冬梅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了,恐怕她這輩子都沒有經受過今天這樣的刺激的場面,一時之間情緒肯定會波動比較大,需要一點兒時間讓她平複一下情緒。
“你這個傻瓜,你不知他們是針對你的嗎,你怎麽能就這麽傻傻地沖過來呢,你不知道這樣子會死的嗎,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啊!”
在哭了一會,蘇冬梅的情緒終于稍稍的緩過了一些,她的手,一邊拍打着葉修的背部,一邊又哭又笑地罵着葉修。
你出了事情,我當然要過來了。
更何況,你還是因爲我才出事的,要是我不過來的話,那我還是人嗎!
就算是死,也得過來拼一下啊!
聽着蘇冬梅的罵聲,葉修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過什麽叫我死了你怎麽辦?我死了你當然得好好的活着,該怎麽辦怎麽辦呀!
蘇冬梅前面的話他都能夠理解,但是後面的話卻讓葉修感到一陣的疑惑不解。
不過這個時候蘇冬梅正處在情緒比較激動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去說什麽,隻是輕輕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任由她說着各種話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冬梅的情緒,終于傾訴得差不多了。
“你這個笨蛋,你真的不怕死嗎?”
蘇冬梅緩緩地擡起頭,目光幽幽地望着葉修。
“當然怕了,生命隻有一次,怎麽可能不怕呢。”
葉修笑了一下。
他說的是大實話,他不但怕死,而且可能比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都要更加怕死!
“那你還跑過來?你不知道這裏危險嗎?”
蘇冬梅的目光望着葉修。
“你是受我拖累才被他們綁架的,我肯定要來了,我雖然怕死,但是我更怕生不如死。”
葉修毫不猶豫地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因爲你才被綁架的,你就不會來救我了,是嗎?”
蘇冬梅的臉色驟然一下變得難看了起來。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就算是不是因爲受我拖累的,我知道你被人綁架了,也一定會過來的!”
葉修沒有想到蘇冬梅會這樣曲解他的話,不由得有些着急地道。
“真的嗎?”
蘇冬梅眼裏閃過了一絲光亮。
“當然是真的!我答應過蘇姨,也告訴過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你的!”
葉修鄭重地點了點頭。
因爲蘇冬梅母親的緣故,在他心裏早就把蘇冬梅當成妹妹一般看待了,如果蘇冬梅有事的話,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葉修,謝謝你!”
蘇冬梅看着葉修臉上認真的神色,眼裏閃爍過一抹異樣的神彩,臉上露出了一抹嬌羞的神色,再次伸手抱住了葉修,隻是這一次她并沒有再哭,也沒有再鬧,隻是靜靜地抱着葉修,就仿佛是一對情人在靜靜地相互依偎和擁抱一般。
葉修雖然不明白蘇冬梅爲什麽突然和他說一聲謝謝,但是他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隻是安安靜靜地輕擁着蘇冬梅。
“老大,搞定了沒有!!”
就在兩人靜靜的依偎相擁,在蘇冬梅心中充滿了甜蜜,完全忘了身處何處,忘了葉修身上還有傷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一個粗犷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蘇冬梅的臉色蓦地變了一下,她終于想了起來,剛才還有一個人,是被安排在外面放哨的,葉修剛才殺了那幾個人,這個放哨的人卻沒有死,幾乎下意識地便想要從葉修的懷中坐起身來,想要發出驚呼,想要告訴葉修情況。
但是她還沒有說話,便被葉修止住了。
葉修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寒厲之色,一邊随手抱住蘇冬梅躺在地上,一邊随手拿起了一把槍,瞄向了廠房的門口。
很快,随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形略顯瘦削的男子快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
男子繞過葉修的那輛奔馳車,一進入廠房,立時便看到了廠房之中,一片淩亂的場面,看到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的屍體。
他的口中下意識地便要發出一聲驚呼,想要問出一句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他的話才說了兩個字,一顆子彈已經擊中了他的腦門。
在槍聲在空曠的廠房裏的回響之中,男子的身形砰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倒下的一刻,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一雙眼睛裏面寫滿了不解和疑惑的神色,他的腦海裏,還在回蕩着剛才的疑惑,還在想着他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是怎麽一回事,他的老大他們幾個人,不是六個人圍殺對方一個人嗎?怎麽這裏的場面看起來卻像是經曆了一番槍戰的樣子?
難道那個小子還帶了其他人嗎?
可是不應該啊,他剛才明明看得清楚,隻有一個人的啊?
而且這小子應該也不敢帶其他人來啊?
難道這個小子帶了槍,一個人和老大他們血拼了一場?
就算這樣,場面應該也不至于這麽慘烈啊?
更何況,那個女人掌握在老大的手裏,老大還會給他開槍的機會嗎?
一直到倒在地上,徹底死亡的一刻,他的思路都還沒轉過彎來,沒有想起擊殺他的緻命一槍這一槍究竟是誰開的這個對他來說更爲關鍵的問題。
當然,想與不想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對于一個死人來說,任何問題都是沒有意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