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極痛!
光頭自認爲,他算是有過一點兒‘經曆’的人,這些年在道上混,在開始的時候,也沒有少挨打,沒有少吃苦頭,一般的刑罰,痛苦,受點兒打,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這也是他剛才能夠那麽膽大氣粗地向葉修嗆聲的一個原因。
在他看來,就葉修這樣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白臉,一個小醫生,就算是把他抓住了,又能玩出什麽花樣兒來?頂多大不了,也就是狠狠地把他打上一頓就是了。
就算葉修真有點兒狠,大不了也就是把打的胳膊,腿什麽的打折就是了,他咬一咬牙,還是能夠挺過去的。
他還真不相信,葉修這樣一個眉清目秀的醫生,敢真的殺了他!
要知道,殺人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他們這種算得上是刀口舔血的人,一般都不敢通過正常的手段來殺人,都是通過制造交通事故什麽的。
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看起來眉清目秀的葉修,竟然這麽狠!
他更加沒有想到,同樣就是挨打,在那樣一團破布的堵塞之下,他的胳膊肘上傳來的疼痛,會比以往他挨打的時候,疼痛這麽多!
他這輩子挨過這麽多的打,卻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麽痛的!
這真的是痛入心痱,痛入骨髓啊!
這應該就是世界上最痛的那種痛了吧!
光頭的心中覺得,就算是孕婦分娩的時候,隻怕也沒有這麽痛了!
然而,就在光頭覺得剛才的那一下,已經是世界上所有疼痛的極緻的時候,葉修的手裏的鋼筋條,再次動了,這一次,葉修砸的是光頭的另一隻胳膊!
“啊!!”
又是一個清脆的喀嚓聲響起,又是一陣刺入骨髓的疼痛傳入光頭的大腦的神經中樞。
原本以爲已經極緻的疼痛,仿佛大海的海浪被後面的浪潮疊加了上來一般,再一次推到了一個光頭從未領略過的疼痛的極值!
“怎麽樣,這種感覺還不錯吧?”
葉修的目光,望着整張臉已經完全疼痛得扭曲,整個身體都已經本能地蜷縮起來的光頭,臉上浮起一抹微笑。
魔鬼!
這是一個魔鬼!
光頭的目光,望着葉修那張清秀潔白,帶着微笑,看不出任何一丁點猙獰或狠厲,或其他緊張之類的神色的臉龐,瞳孔不由得驟然地收縮了起來,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種發自内心的深深的恐懼。
他是很早就出來道上混的人,這麽些年,打不少架,見過不狠角色,自己也見過血,自問大小也算得上是個狠角兒,然而,在這一刻,他卻發現,和眼前這個清秀的小白臉比起來,他根本就連個鳥都不算,他以前見過的那些所謂的狠角,也全都成了軟蛋!
不管是他也好,他以前所見的那些狠角也好,在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時候,或者在折磨敵人,侮辱敵人的時候,多少也會有一些表情,諸如猙獰之類的神情。
所有的這些神情,一方面是映照出了他們内心最本能的動物的殘暴之本性,另一方面,亦是一種情緒上的徹底的釋放,是情緒的波動的表達。
有些這神情,有這些表達,說明他們的内心,起碼對于這種行爲,還是知道其殘忍的,他們也需要釋放出内心最深處的動物的本性出來,才能做出這些行爲。
但是葉修沒有!
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就仿佛,這些動作,隻不過是他很司空見慣,像吃飯一樣自然的動作,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情緒!
這才是真正的狠人!
在這一刻,光頭知道,他錯了!
他錯的離譜!
他忽然想了起來,葉修之前是怎麽把制服,怎麽把他抓到的!
一個能夠在他沒有停車的情況下,爬到他的車上,一拳打爆汽玻璃窗,在那樣高速的情況下爬進駕駛倉,将他制服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普通的小醫生?
他的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使勁地搖晃着腦袋,想要告訴葉修,他怕了,他屈服了。
葉修想要問什麽,他都全說!
然而,葉修似乎并沒有看到,在他使勁搖頭之間,葉修的一根,再次敲了下去。
這次是他的小腿的位置!
“嗚!”
伴着又一個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光頭的臉再次扭曲,光頭的身形,再次蜷縮了起來。
疼痛的感覺,仿佛真的會疊加一般,一浪接一浪的,不停地将疼痛的感覺在光頭的大腦神經中樞疊加,不停地考驗着他對于疼痛的感覺的極緻,不停地挑戰着他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光頭覺得他要窒息,要死了!
光頭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怕死的人,但是現在,在想到死的時候,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一種絕望中的喜悅和期盼,期盼着死神的降臨!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像此刻這樣,這麽強烈的渴望自己能夠死去!
因爲,隻要死去了,他就再也不用感受到這種可怕的痛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不但沒有死在,而且在這樣的劇烈的疼能之下,他連昏迷都沒有,他的鼻中的那塊臭布的那刺鼻的味道,似乎具有強烈的清醒神經的效果,讓他一直保持着無比清晰的大腦,清晰地感受着神經中樞傳來的那種極緻的疼痛。
這個魔鬼,他是要讓我在這樣的極緻的疼痛之中,直至痛死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而且以葉修的那股狠勁,這個可能的概率還非常大,光頭便覺得内心徹底地絕望,徹底地崩潰了。
爲什麽我當初要接下這個任務?
爲什麽我要去招惹這個魔鬼?
光頭的心中隻覺得充斥着無窮無盡的懊悔!
“啪!”
而就在光頭在極度的痛苦之中,感到無盡的絕望和懊悔的時候,葉修卻放下了手裏的鋼筋條,伸手将光頭口中的臭布條一把拔了出來。
“現在,可以好好和我聊一下天,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葉修微笑着望着光頭。
“嗚嗚!”
在一開始的時候,在葉修面前表現得極爲強硬的光頭此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一丁點兒的強硬,仿佛一條哈巴狗看到了狗主人一般,一邊大口地喘着氣,一邊在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的使勁地點着頭,嘴角還有眼淚和口水混雜着流下來。
看着光頭的樣子,葉修滿意地笑了。
對于光頭的反應,他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隻要落到了他的手裏的人,他從來都不擔心對方會不開口,從來都不會擔心遇到什麽硬骨頭。
不要說光頭這樣的意志力根本就算不上多高的人了,就算是真的碰到像金志強這樣的受過專業的反刑訊訓練的真正的硬漢,葉修都有很強的信心,讓對方開口。
身爲一個醫生,而且是一個中西醫兼修,各方面都有所涉獵,所學極爲博雜的醫生,論到對于人的身體的各方面的了解,葉修不敢狂妄地說自己是當今世界上最爲了解的那個人,但是他卻絕對相信自己是最爲了解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人體的哪一個部分,哪一個位置,痛覺神經最爲敏銳,最爲活躍和密集,以怎麽樣的方式,才能夠讓痛覺神覺最激烈地活動,葉修都非常清楚。
剛才他的每一個看似随意的動作,都是有其目的的,将那塊破布塞入光頭的口中,不僅是爲了防止他在疼痛狀況下的大聲呐喊,更是爲了将他的身體的疼痛的感覺進行強烈地放大,以及保持他在劇烈的疼痛下,保持着清醒的意識,不能昏迷過去。
在一般情況下,人體在近乎窒息的狀态下,以及強烈而難受的異味刺激之下,每一種感受,都會加倍的放大,這也是有人喜歡在床上尋找刺激玩SM的原因之一。
而昏迷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的反應,在強烈的疼痛之下,或者受到其他超過身體的各項肌能的承受範圍的刺激之下,都會産生昏迷反應,而破布上那種強烈的刺激的臭味,可以不停地刺激光頭的肺部,讓他每當要昏迷的時候,便自動的清醒過來!
而葉修剛才看似随意的抽下的每一棍,也并不是真的随意抽下的,他抽的每一個位啊,都是骨頭部位痛覺神經最爲密集和敏感的,在骨頭裂開的一瞬間,那些痛覺神經就會迅速地活躍起來,讓光頭感受到極緻的痛!
其實,在剛才那一棍的時候,葉修便知道光頭已經軟了。
但是他并沒有選擇立即停手,而是當做沒有看到,選擇了再給這個家夥一棍,讓他再次感受一下更加極緻的恐怖的痛感。
因爲他知道那個時候光頭确實是軟了,但是卻還沒有真正絕望,他必須要再給上他更強烈,更狠的一擊,讓他徹底崩潰,他才會真正的完全配合,而且,對于一個想要要他葉修的命,視他人生命如草芥,随意地便想要制造交通事故,無視和利用無辜的人的性命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的殘忍而狠毒的人,葉修也想要給他嘗嘗更爲深刻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