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洪叔口中的擔心,莫寒笑了笑,前所未有的輕松。
“洪叔放心,如今的我要比在莫府開心多了,雖說是體力上累了些,但也收獲不少。”
“看到少爺您開心,老奴就放心了。”
莫寒是洪叔看着長大的,自然是最了解他,以前的莫寒整日裏讀書習字,雖說是有一定的名氣,但臉上少有情緒波動。
而如今的莫寒,已經有了七情六欲,不再如以往那般淡漠了,隻是天天因爲訓練累成這樣,委實太令人心疼了。
“少爺您平日裏多注意些,别傷了身子。”
“知道了,多謝洪叔挂念。”
兩人說話間,那邊的方嚴已經從泥窪坑裏爬了出來,渾身髒兮兮的,慘不忍睹。
“你小子進步挺快的呀,竟然比我這先來的還能适應,小身闆還挺能折騰。”
莫寒僅憑着面前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看了半天才辨認出此人是睡在他上鋪的兄弟方嚴。
“方嚴兄,你也爬出來了?”
“爬這個字,用的甚好,哈哈哈哈哈,走走走,邊吃邊聊。”
倆人洗洗澡一人打了一碗飯,随即面對面的狼吞虎咽起來。
“慫跌,泥家死納爾滴哇?”
——兄弟,你家是哪裏的呀?
“莫慫,崽撒來自汴京層!”
——莫兄,在下來自汴京城。
很顯然,兩個舉人老爺已經完全習慣了這樣的對話,雖說是來自東慕國兩個不同的地方,在交流上已經達成了默契,完全沒有障礙。
“汴京層死個号地方,窩也一直桑去看看。”
——汴京城是個好地方,我也一直想去看看。
“嗝,飽了。”
方嚴放下了手中吃的一絲不剩的大海碗,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聽說這次訓練成績的前十名,要跟着謝兄弟進入旁邊的樹林曆練,莫兄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不過這片樹林有鬼林之稱,很是恐怖,謝兄弟有把握把我們帶出來?”
“哈哈,莫兄在此居住了三個月,還不明白謝兄弟的本事嗎?雖說是年紀小,但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令人震撼的?”
“也是,我們也得做足準備,不要拖後腿才行。”
兩人說完了正事,起身朝着旁邊的教室而去,如今已經是下午了,準備上今天的理論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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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謝言手中拿着一根長長的棍子走進了教室,随意的坐在了教室前面的椅子上。
“今天想學些什麽?”
衆人:“......”
又是這種調調,整天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偏偏還有一身的本事,小小年紀壓的他們喘不過氣氣來。
原本他們也是不服氣的居多,但奈何打也打不過,智鬥也智鬥不過,而謝言講的東西又太吸引他們,最終也屈服了。
“主子,爲何您每次都先問問我們想學些什麽?”
問問題的男子,是俞琬琰一年前從人牙子手上救下來的一個窮苦之人。
這天下竟然還有不知道要講什麽的先生,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俞琬琰将雙腳擔在課桌上,雙手一攤很是無奈。
“你主子我會的太多了,不知從何講起,沒辦法。”
莫寒,方嚴:“......”
作爲這裏唯二的讀書人,他們心中同時升出了一種想要打死她的沖動,長到這麽大,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狂妄自大的先生。
真是給“先生”這個稱呼丢臉。
兩人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那口怨氣,然而還是暗罵了一聲“無恥”。
“幾日之後謝兄要帶我們進森林,不知是否對它有所了解?”
“對雨林感興趣?那我便提前講講保命之法吧。”
在這裏,隻有莫寒和方嚴稱呼俞琬琰爲謝兄,因爲他們相處更像是朋友,而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俞琬琰在人販子手裏買來的。
對于雨林,俞琬琰講了不止一堂課,礙于他們沒有接觸,便讓衆人以記筆記爲主,倒是便知她說的是對是錯了。
而莫寒和方嚴兩人,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這世上當真有如此地方,植物能動,花還能吃人?
“好了,今日就講到這裏,明日便是比試之日,希望大家好好準備,不然你們記錄的這些可就排派不上用場了。”
俞琬琰丢下一句話,潇灑的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莫寒和方嚴面面相觑。
“莫兄,你見多識廣,謝兄講的這些,在世上當真有存在?”
“我從未在任何一本古籍或者雜談裏讀到過,不過......他說有,那便是有吧。”
長達三個月的相處經驗告訴他,謝言從來不會說狂妄之言。
這可是血的教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