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北疆,俞琬琰的心情不知不覺就變得越來越好了。對比之前在汴京城裏的那種無聊的狀态,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在這種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得高度亢奮的情緒下,自然而然的有了心情,開始張羅起以往不太想做的事情。
比如現在,做飯。
在路上的兩天兩夜吃夠了烤野味,早上臨走之際,俞琬琰特意去了一趟廚房,跟齊掌櫃要了一口鍋帶上。
而眼下,當衆人以爲今天隻有白開水喝的時候,看到鍋中咕噜咕噜沸騰的水,俞琬琰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随即打開油紙包,将東西撒了進去。
那是一些猶如指甲蓋大小的一些綠色沫沫。遇到沸水之後,就像茶葉一般舒展開了自己的身軀,展現出了原本的樣子。
沈向晚因爲靠近俞琬琰,看到鍋中綠油油漂浮的一片,瞬間驚訝。
“這是......蔬菜?”
放眼望去,不隻是綠的,就連胡蘿蔔也有,紅綠搭配起來,很是好看。
一個小油紙包的蔬菜,放進了一鍋沸水之後,變成了整整的一大鍋。随着沸騰的水的散發,很快便傳出了濃濃的香味,誘人的很。
俞琬琰點了點頭,表示确認。
“是蔬菜,天天吃野味都要上火了,今天就喝點湯吧,暖和一下。”
劉潺和徐俊清朝着鍋裏看去,發現确實是蔬菜,鼻中還萦繞着的熟悉的菜粥味。彼此對視一眼,均是驚訝的神情。
“剛剛油紙包裏的,是蔬菜嗎?謝兄是将蔬菜曬幹了?”
鍋中綠油油的蔬菜漂浮着,色澤完全不受影響,在這一刻看起來,仿佛比新鮮的蔬菜的顔色更加好看一些,完全不像是被曬幹了的。
“是蔬菜,油紙包裏的蔬菜是脫水之後的,不算是曬幹。”
脫水和曬幹還是有區别的。曬幹是指放在太陽底下晾曬,而脫水是指風幹,讓蔬菜保持原有的營養價值,色澤也會更加好看一些。
啥也不說,劉潺等人直接給了俞琬琰一個佩服的眼神。在這一路上,幾人都是對俞琬琰的各種做法驚得麻木了。
這個人,對吃的也太講究了些。
“你是怎麽想到這個方法的?我們經常趕路,每次露宿在外面,也就是啃個冷饅頭,偶爾去打個野味什麽的,可從來沒有想過帶着蔬菜!”
這個方法真的很有用啊,尤其是在秋冬季節,在路上喝一口蔬菜粥,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
爲什麽之前他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幸福?不是因爲露宿的條件苛刻,而是因爲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麽好用的方法!
他們不配擁有喝口蔬菜湯的幸福嗎?劉潺内心腹诽,想起了以往自己啃的硬饅頭,兩相對比下更加心塞了。
俞琬琰笑了笑,默然不語。
不是因爲她的方法多,而是她也是經常在外面到處跑的人。當天氣冷的時候十分想念方便面的時候,便自己想到了方法做了些脫水了的蔬菜,以便能夠喝到熱湯暖暖身體。
“你們看着點火,我去砍些竹子用。”
“砍竹子做什麽?”
劉潺一愣,完全跟不上俞琬琰脫缰了的思路。心中升起了一種無奈,爲什麽他覺得這位謝公子的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呢?
俞琬琰起身,指了指大鍋裏沸騰的蔬菜湯。
“給大家盛點湯暖暖身子。”
他們隻帶了一口鍋,一個碗都沒有。而在野外,竹子因爲是一節一節的,是最好用的器具了。
劉潺聞言頓時明白了,臉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連忙起身跟上了俞琬琰的身影。
“謝兄弟,哪能夠老是麻煩您呐!砍竹子這種體力活,交給我們就好了!”
給大家分湯這種事情,謝言都一個人給幹了的話,那他們真的就成了蹭吃蹭喝的人了,劉潺揮了揮手,幾個禁軍立刻跟了上去。
沈向晚望着汴京城裏鼎鼎有名的禁軍統領,如今爲了一口吃的露出讨好的笑容,那樣子就差屁股後面有一條尾巴了,頓時無語。
劉統領啊,您可是跺跺腳,都能夠讓皇宮震一震的人,什麽時候如此膚淺了?那樣子忒丢人,簡直不能看。
俞琬琰看着攔下自己的幾人,攤了攤雙手,停住了向前的腳部。
“砍兩三棵粗一點的就行,足夠我們五十人用了。”
“好嘞!”
劉潺抽出自己那殺人的佩劍,做起了砍竹子的活計。
估計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把跟随了他小半輩子的寶劍,有一天會跟個獵戶一樣砍竹子用。
片刻之後,在幾個禁軍高效率下,四五十個竹子做的喝水器具已經完成了,俞琬琰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竹節蔬菜湯,一一分發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