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俞琬琰再次将手裏的匕首甩出去,殺死了一隻野雞的時候,接受能力強大的沈向晚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然而驚訝往往來的猝不及防,很快,俞琬琰在沈向晚心中的形象,再一次被刷新了。
某個把男裝穿出一身潇灑的女人手裏領着兩隻肥大的野兔子,另外手裏領着一隻野雞,一邊朝着湖邊走去,一邊還不忘跟沈向晚打着招呼。
“沈兄?走吧,去小溪邊。”
沈向晚忙不失疊的跟上,口中的疑惑頓時出口。
“謝兄,要不要我幫你提着?你不是說不吃魚的嗎,去小湖邊做什麽?”
俞琬琰向前的腳步微微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麽,随即回頭無奈一笑。
“算了,你在這裏等着吧,我怕吓到你。”
沈向晚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的,我膽子很大!”
都能淡定的看着你拎着血淋淋的可愛兔子了,沈向晚表示,還能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情嗎?
俞琬琰無奈的聳聳肩,“那好吧,你跟着我,害怕的時候就閉上眼睛。”
沈向晚不明所以,直至......
小湖邊,俞琬琰挽起兩隻衣袖,熟練的處理着手上的野味,扒皮抽筋......額,太過血腥,以至于小湖邊上的水都給染紅了。
沈向晚默默的伸出兩隻爪子,羞愧的捂住臉。
“謝兄啊,你爲何如此熟練?”
其實,還有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俞琬琰爲何會認識徐俊清徐大人?貌似看起來兩人交情還很好的樣子。
俞琬琰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聽到她的疑問,這才想起沈向晚隻知道她如今化名是姓謝,并不知曉她就是謝言,是茶樓幕後的東家。
“因爲,我叫謝言啊,平日裏走南闖北的,習慣了。”
沈向晚是她在古代的好閨蜜,而且口風有保證,說出來也沒什麽。
而且謝言人品有保證,都知道是個走南闖北有經驗的商人,還可以安定她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遇到危險的心,兩全其美。
嗯!就這樣。
俞琬琰絲毫不知道自扒馬甲,帶給沈向晚是怎樣的震驚。直到她久久聽不到身後傳來回聲,這才抽空回頭看去。
沈向晚:“......”
她剛才一定是聽錯了,琬琬說她就是謝言,那個俞府的表公子。哦對了,還據說是工部城牆加固圖紙的提供者來着。
“你......跟你表哥長得很像嗎?”
不然徐大人怎麽會将她認成是謝言呢?沈向晚想着,肯定是琬琬在跟她開玩笑,這熟練的操作一定是她表哥教給她的,一定是!
俞琬琰:“......”
“咳,我,真的是謝言。”
這個年代,說實話還不行了?
俞琬琰回過身,正經八百的露出一個認真的面孔,極其真誠的看着沈向晚,企圖用心靈的窗戶來說服她。
沈向晚:“......”
用了很長時間去消化了一下這個事實,沈向晚終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俞大小姐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什麽的,這些年傳出來的消息都是假的?”
不僅沒有生病,還活蹦亂跳的滿地的跑,都已經把店鋪開到了北疆?
原諒她,從小作爲名門千金來被教導的沈向晚表示,這個玩笑開大了!
原本,她還以爲自己這次離家出走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然而俞琬琰已經把離家出走四個字用實際行動變成了常态,回家才是不正常!
而相比起自己,她的離家出走簡直變成了小打小鬧。沈向晚表示,她自己的行爲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俞琬琰大方點頭,将處理好的野味在小湖邊涮了涮。
“嗯,爺爺也不想讓我過多引起别人的注意,便直接對外聲明我身體不太好了。”
“走吧,咱們要回去了。”
沈向晚收回思緒,這才發現神通廣大的琬妹妹,已經将野味全部給處理好了。
她:“.......”
頓時感覺自己就是個拖後腿的。
營帳外。
暗自嘀咕的劉潺,聽到耳邊傳來的腳步聲,朝着聲音看去,便發現那個所謂的謝兄手裏提着三四隻退了毛的野味,身後還跟着一個柔弱的書生。
走在前面的人悠哉悠哉,很是清閑。至于身後的那個沈兄嘛,臉上的表情頗有些難以言喻。
聰明如劉潺,也沒有猜出他到底怎麽了。
就在他暗自打量的時候,徐俊清也發現了兩人的到來,臉上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和平日裏疏離淡漠的徐大人大相徑庭。
“謝兄沈兄,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給你們留了幾個饅頭!”
順便,還舉起了他手裏用油紙包裹住的兩個冷硬的饅頭。
俞琬琰走過去,沖着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謝了!我打了三隻野味,大家分一分烤着吃吧。”
劉潺的眼睛早就落在了他處理好了的野味上,聞言頓時笑成了花。
“那怎麽好意思呢,吆,這麽肥的兔子可不多見啊,哎那個是野雞?野雞很有嚼勁的!”
身後跟着的沈向晚看到劉潺眼中的精光,嘴角抽了抽,絲毫沒有看出他到底是哪裏不好意思來了,分明是垂涎欲滴!
俞琬琰将手裏的兩隻交給他,自己留了一隻肥兔子,熟練的将它穿在了一個粗一點的樹枝上。
“這一路多謝大家的照顧了,也就是兩隻野味,大家都嘗嘗!”
“大家都是去北疆,相互照應是應該的,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啊。”
劉潺的臉笑出了魚尾紋,大手接過野味,給幾個火堆分了分。
徐俊清可以說是謝言的腦殘粉,此刻又發揮了小粉絲的熱情,看向她的眼中帶着驚喜。
“謝兄,你還會打野味呢!”
俞琬琰招呼沈向晚坐在她的身旁,從自己腰間解下了一個荷包遞給了徐俊清。
“徐兄,來搭把手,幫我把調料拿一下。”
“好嘞!”
徐俊清是寒門出身,自己也走南闖北了好些個日子,對于做飯什麽的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随即從荷包裏拿出了幾個小瓷瓶,上面還标注了裏面是什麽。
“謝兄,先放什麽?”
“把辣椒粉遞給我。”
兩人一問一答,很快便将所有的調料挨個撒了上去。俞琬琰的左手也沒有停下,轉動着手裏的木棍,讓它受熱均勻。
這裏的一舉一動,都吸引了另外幾個火堆旁的人注意,衆人忍不住的嘀咕。
火堆上的野味轉啊轉,也不知道那個叫謝言的商人剛才往肉上撒了什麽,讓烤肉散發着濃濃的香味,跟他們吃過的野味都不一樣。
哎呀,這香味,就算是汴京城裏最好的酒樓,恐怕也做不出來吧?
對比烤肉的香氣,衆人的視線緩緩的落到自己手裏的冷硬饅頭上,頓時沒了食欲,欲哭無淚。
劉潺手裏拿着一把匕首,将兩隻肥肥的野味分好之後,便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着的誘人香味。于是二話不說,将手裏的野味遞給一個禁軍,重新回到了徐俊清的身側。
“好香!謝兄弟,你這是放了什麽東西,竟然如此之香?”
俞琬琰笑了笑,給大家解惑。
“這是一種叫做孜然的調料,我們東慕國境内還沒有,是我在北疆發現的。”
原來如此!
北疆附近大多都是遊牧民族,他們是以牛馬羊等牲畜爲食,基本也都是炖着吃烤着吃,發現這種調料也不足爲奇了。
俞琬琰環顧一周,發現衆人的目光統統放在了自己......手上的烤兔上,頓時無奈。
“大家都嘗嘗,上面這一層可以吃了。”
她一邊招呼着大家,一邊去摸索腰間的匕首。劉潺眼疾手快,極有眼色的接了過來。
“今日謝兄辛苦了,我來幫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