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識到了方嚴幾人搭建起來的訓練項目,對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如此有針對性,陳毅然便喜歡上了校場的這一個角落。
除去操練鳳家軍的時間,他幾乎都耗在了方嚴等人的訓練上,從最開始的跌跌撞撞不适應,到最後在每一個訓練項目上如履平地,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
當然,距離方嚴等人的最好記錄還有一段距離,但這也足以說明他吃苦耐勞的精神,以及良好的身體狀況。
當陳毅然成了訓練場上的常客,霸占了其中一個訓練位置之後,那麽楊昊也不遠了。
一天的早上。
在北疆的冷風之中,陳毅然坐在終點的一塊石頭上,翹着一個二郎腿,嘴上叼着不知從哪裏順來的一棵枯草,吊兒郎當的望着遠處的楊昊,對他現在的樣子各種看不上眼。
“啧啧,你這是幹什麽的,這麽慢,十幾個沙袋也能讓你過這麽久,早上沒吃飯嗎?”
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把虎子幾人平日裏的作風學了十成十,完全沒有了以往那高高世家公子的優雅談吐的形象。
站在他身側的許志看到這一幕,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是誰昨天跑下來一路還哼哧哼哧來着,這會兒剛有點成績就開始嘚瑟了,這模樣怎麽跟虎子一個樣子呢?兩人怕是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吧?
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遠處的楊昊,快速的躲過向他襲來的沙袋,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氣的時間,便聽到了陳毅然那極其欠扁的話。
頓時氣得想要吐血。
“你......你給我等着,遲早我會比你快!”
兩個校尉幾乎是同一個時間投身于鳳家軍,而身手也不相上下,但自從昨天下午陳毅然将他摔倒在地之後,楊昊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是有想過方嚴的訓練方法很厲害,但也沒有厲害到訓練了兩天,讓陳毅然有了戰勝自己一招半式的地步啊,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哦,赢了自己的那一招叫什麽來着,好像是叫做過肩摔!他一定也讓陳毅然這小子也嘗嘗被人摔的滋味!
于是,心中憋了一口氣的楊昊,一大早便來到了訓練場,暗戳戳的打算過幾遍訓練項目試試,卻沒想到得到了無情的嘲笑。
一刻鍾後,終于到達了終點。
他扶着一棵光秃秃的樹幹,哼哧哼哧喘着粗氣的時候,陳毅然那欠扁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說楊兄啊,你這體力不行啊,别仗着自己内力雄厚就不把别人當回事,你是該好好練練了,不然以後如何能服衆呢?”
那語氣,雖然處處是爲了楊昊着想,但卻每個字都透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給我閃到一邊去,剛跟着方兄弟兩天你就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還差了一大截!”
陳毅然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回,便接到了自家兄弟捅來的刀子。被人戳中了心事,頓時心酸無比。
“......”
“說真的,我們每天霸占着别人的校場也不是個事兒,什麽時候咱們也做一套這樣的?”
楊昊喘勻了氣息,望着眼前的校場若有所思,開始爲了自己的兵打算起來。
陳毅然搖了搖頭。
“現在還尚早,我觀察過了,想要快速的通過這一條看似簡單的訓練工具,前面得需要有針對性的訓練才行,咱們手底下的那些人不一定受得住。”
楊昊一怔,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陳毅然話中的意思。
“你指的是他們那些所謂的蛙跳,和俯卧撐之類的?”
“對,雖然很滑稽,看起來不像個樣子,但是貌似很有效。”
陳毅然吐出嘴裏的雜草,說到正事上,整個人都褪去了剛才的流氓樣子,瞬間正經了許多。
楊昊贊同的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麽,一個小兵便跑了過來。
“楊校尉,陳校尉,将軍有請,有戰事相商!”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均收拾了一下自己因訓練而淩亂的衣着,朝着主營帳方向走去。
“勞煩通報了,我們這就過去!”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校場上,許志和小武這邊剛剛沖到終點,便看到了兩人急匆匆離去的身影。
“有戰事?”小武疑惑出聲。
“應該是的,眼下天氣越來越冷,估計這場仗不好打。”
兩人感受到了緊張的氛圍,心中暗忖,戰事可能要開始了。于是也沒有了訓練的興緻,對視一眼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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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府。
書房之中,俞琬琰将畫好的畫冊遞給傅老先生等人,對方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如今畫冊全部畫完,加上我們三人的注解内容,這史冊總算是完成了。”
傅老一手接過來,左手撫摸上去,臉上帶着一股欣慰。
“是啊是啊,這才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便有了如此的成效,還要謝謝世子妃了。”
俞琬琰笑了笑,不敢居功。
“三位老先生客氣了,倘若沒有老先生的注解,它也隻是幾個小孩子看的畫冊而已。”
“行了,咱們也别謙虛了,等刻印第一版出來,改動好的史冊便面世了!”
傅老笑呵呵的止住了兩邊的推诿,心中則是暗暗下定決心,等成本印出來之後,便禀告聖上将世子妃的名字填到史冊上。
這樣,他們三個老家夥也安心,更要讓俞琬琰的功勞傳遍東慕國的每一個角落。
俞琬琰笑了笑,“傅老先生,慕王府便有一間書局,三天之内便可以将第一本史冊印出來了,到時候讓慕管家送到您的院子裏。”
“這樣?那老夫就等着看了,哈哈哈!”
幾位老先生手裏拿着原稿,愛不釋手的看着,待發現自己太過激動之時,這才起身告辭。
“我們三人回去再商讨一下,便不打擾世子妃了。”
俞琬琰點點頭,“老先生請,有什麽問題,随時可以吩咐小厮傳話。”
待三人走後,慕一帶着一臉的凝重走進了書房。
“世子妃,北疆剛剛送來的消息。”
俞琬琰發現慕一的神色不太好,心中暗忖消息可能不太好,便向前幾步接過了他手裏的消息,展開來看。
“鳳尋失蹤了?!”
随着紙條的慢慢展開,她的臉上難掩擔心,漸漸變得跟慕一一樣凝重了。
“是,消息是兩天之前的,和北夷國國師一戰之中,鳳将軍舊傷複發,在交手之中不慎掉落了山崖。”
俞琬琰看到紙條上面的落款,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這封加急戰報的署名是......陳毅然?”
慕一因爲沒有細看,未曾注意過消息的落款,聞言臉上也是露出一絲疑惑,向前幾步進行确認。
“真的是陳校尉?這是......鳳家軍寫給聖上的八百裏加急的戰報!”
以往,從北疆送來的消息,基本都是慕淵親手寫的,而這次也是慕淵親手所寫,但卻留了一個落款,還不是自己的名字。
那麽,這封信件就是陳毅然寫給聖上的戰報無疑了。
但,慕淵将戰報抄寫一遍,将消息送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一時之間,慕一也懵了。
俞琬琰接過紙條,思索片刻,擡頭看向慕一。
“陳毅然是誰?是鳳家軍的校尉嗎,和鳳尋鳳将軍的關系如何?”
“回世子妃,他确實是鳳家軍的校尉,是鳳将軍手下的第一猛将,也是心腹愛将。”
慕一的話音剛落,俞琬琰反而沒有了剛才的慌亂,随即坐了下來。
“消息傳到汴京城,先靜觀其變再說,鳳将軍失蹤,想必聖上自有裁決。”
慕一看到俞琬琰淡定的反應,有些回不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