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你爲什麽不告訴我,那天是母妃爲我選世子妃的日子?”
慕子琪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欲哭無淚,當他聽從皇嫂的話,滿懷期待的去找自家母妃拿主意,結果主意倒是沒有一個,自家母妃那明亮之中閃着無比興奮的目光,他至今記憶猶新!
自家母妃的那句“那左小姐當你的世子妃怎麽樣”,直接讓他猶如雷劈,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世子妃,就那個潑辣的小辣椒?他才不要!
而且那左清芸不僅自己潑辣,想起那個喜歡繃着臉從來都不笑,嚴肅臉天天跟死刑犯打交道的左大人,他就怕怕的好嗎!要是這樣的人成了自己的老丈人,他會吃不好睡不好的。
俞琬琰看到某人那苦逼的臉,心中被慕淵積壓的憋屈瞬間消散了許多。果然,讓别人不好受這種事情,是最減壓的。
“左小姐不好嗎?天真爛漫,活潑機靈,而且還善良,名王府要是和刑部尚書結了親,也算是門當戶對。”
鳳尋沒忍住,在一旁添磚加瓦,準備給兄弟敲定這門親事。
慕子琪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整張臉跟着木了木。
“阿尋,你怎麽了,你以前不這樣的?”
他家阿尋表弟不是一直不愛說話隻愛打仗的嗎,什麽時候跟皇嫂一樣,學會愛坑人了呢?
俞琬琰在慕子琪看不見的地方,投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什麽時候得罪的人家自己還不知道,竟然還問鳳尋怎麽了,什麽怎麽了,你嘲笑人家屁股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也有今天?
慕子琪怎麽就沒有繼承成王那睿智的腦子?
不過,既然名王妃已經将左清芸列爲自己的目标,按照她的風風火火的性子,這事八成是跑不了了,她就安心看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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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烈烈的鐵礦場的案子結束之後,第二日聖上便下達了處理的旨意。
那位頂罪的張大人肯定是免不了一死,惠王對封地上地方官員監管不力,被剝奪了親王的名頭降爲郡王,這讓聽到此消息的百姓覺得大快人心。
但卻有一件事情出乎大家的意料,那便是随同惠王被降級的聖旨一起的,還有一道去往太子府的旨意,皇長孫慕子佩被封爲佩郡王,因他是皇室之中第一位大婚的孫子輩的人,可以獨立出府。
意思就是,這位皇長孫被封郡王,獨立開府,不再住在太子府了,也意味着這位皇長孫和太子府的關系也沒有以往那麽親近了。
這道旨意下達之後,除了少部分例如鳳尋這樣的知情人,其他都是一臉的懵逼。
郡王府和太子府分開,不免讓人猜測當今聖上這道旨意隐藏的意思,是暗示慕子佩和皇位無緣嗎?而且在本次案件之中,皇長孫也就是個小過錯而已,比起惠王那邊根本不算什麽,聖上卻又爲何會有此安排?
這個處罰似乎是重了。
慕王府。
彼時,聽到了淩白傳來的來自惠王府和太子府的消息的時候,慕淵正在細心的剝着剛剛下來的松子,慕小呆坐在一側的小凳子上,眼巴巴的瞅着。
“兩人都成了郡王,惠王先不說,皇長孫的地位簡直是一落千丈啊!”
俞琬琰忍不住唏噓。
郡王,比親王還要小一級,惠王原來是親王,如今變成郡王還可以理解,但皇長孫之前可是屬于太子府的,如今單獨出去連個親王都不夠格了。
這個落差不知道慕子佩能不能接受?
慕淵笑了笑,“皇爺爺這是在打算告訴世人,就算是從太子府出來的人,也跟其他皇室子弟沒什麽兩樣。”
俞琬琰點點頭,深以爲然。
“你有沒有感覺,這兩件事情過去之後,兩個郡王府兩邊的力量會削弱很多,最後得意的,會是皇爺爺?”
她的話音剛落,慕淵手裏剝堅果的手指一頓,擡起頭溫潤的看着她。
“琬琬真聰明。”
俞琬琰:“......”
這個笑容,看起來怎麽這麽惡寒呢?
“......這一切不會是皇爺爺的計策吧?”
“那倒沒有,皇爺爺還不會拿百姓的性命來做文章,起因還是他們鬧出來的事情,不過早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皇爺爺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
行吧,皇家的人,果然腸子都是九曲十八彎。
俞琬琰的目光默默的從慕淵的身上收回來,放到了還在眼巴巴的等着投喂的慕小呆的臉上。
“......”
目前看來,這貌似是個例外?
這麽呆萌的慕小呆,以後不知道會長成啥樣?不過有慕淵如此黑心的皇叔在,想必以後也會是個黑芝麻餡的湯圓。
“琬琬在想什麽?”
慕淵疑惑的聲音傳來,将已經剝好了的松子放在小盤子裏,推給了慕小呆。
“黑芝麻餡的湯圓。”
俞琬琰話音剛落,正在吃堅果的慕小呆眼睛閃亮的擡起頭看着她,聲音中帶着無比的期待。
“皇嬸,中午要吃湯圓嗎?”
慕淵一怔,繼而失笑,點了點慕小呆的小腦袋。
“你皇嬸說,湯圓是表裏不一的意思,不是要吃湯圓。”
慕小呆頓時失落,“哦——”
“最近幾日跟着夫子學的如何了?”
在從獵場回來之後,慕老王爺便單獨給慕小呆請了幾位大儒,所以他每天從國子監回來,還會單獨學習一段時間。
提到學習,原來不愛學習的慕小呆仿佛又回來了,失落的臉龐頓時皺成了小包子。
“皇嬸,阿辰又聽不懂了,這次好像比論語更難了,而且還枯燥無味。”
俞琬琰将手裏的松子塞到了他那小包子的嘴裏,笑了笑,看來論語的漫畫已經不管用了。
“夫子最近在講些什麽?”
“在講史冊,阿辰問過夫子有多少要學的,夫子說,還有一個書架那麽多。”
慕小呆爲了形象,将手中捂着的松子放下,在四方桌上比了一個大大的圓。
史冊......确實得那麽多,古代的史冊涉及的可不僅僅是曆史,還有各種政策,相當于是現代曆史,政治,社會等各門學科的綜合,能少了才怪。
俞琬琰看向他的眼神頓時變成了憐憫。
未來的東慕國皇帝,五歲開始就要過上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的苦逼生活了嗎?
啧啧,真可憐。
被一個五歲的小豆丁用可憐兮兮被抛棄的眼神看着,俞琬琰委實頂不住,于是将目光看向慕淵,想替他說情。
“之辰太小了,就不能等他學完最基礎的之後,等十歲以後再學,找什麽急?”
俞琬琰的話音剛落,慕小呆便點頭如搗蒜,用實際行動來爲自己抗議。
慕淵依舊維持着剛才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剝着手裏的松子,風輕雲淡的解釋起來。
“惠王和皇長孫如今已經被貶成了郡王,還能蹦跶幾年?他要是再不成長起來,難以服衆。”
理由很充分,毫無辯駁的可能。
俞琬琰頓時捂臉,小呆啊,皇嬸幫不了你了。而且,你之後也會是這種生活,就當提前練習了吧?
“咳,你皇叔說的對,早學晚學都得學,趁着你現在學的少,多聽聽也沒錯。”
某人叛變了,慕小呆驚愕當場。
待他反應了幾秒,眼神咕噜噜的轉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他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進了俞琬琰的懷裏。
“怎麽了這是?”
俞琬琰扶住了撲進來的小身子,有些疑惑。
“皇嬸,你給阿辰講呗,之前的論語也是皇嬸講的,這次也肯定和夫子講的不一樣!”
慕小呆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飽含期望的看着她,那樣子要是不答應,某個苦逼的小屁孩就能當場哭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