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檸這次的傷,純屬自己作的,不過俞琬琰沒有想到,在她走之後,姬夜離會補上三道傷口,直接導緻淩青檸想指認兇手是誰,都不能了。
這下她徹底成了廢人一個,按照現在的醫術,手筋腳筋還不能接上,她剩餘的時間,也隻能在床上度過,運氣好的話,要老死在鎮南侯府了。
慕子琪那看稀奇事兒的目光,從俞琬琰的身上,落到了慕淵的身上,來來回回幾次,内心頗有些唏噓。
唉,沒想到他皇嫂竟然是個狠角色,這真的是俞太師那樣清風明月的人教導出來的孫女嗎,确定小時候沒有抱錯?
不過,這兩人是真般配啊,都是表面上笑眯眯,一看就是好相與的人,其實内心睚眦必報,腹黑的緊。
慕子琪冷不丁的瑟縮了一下,雙手将外面的長袍緊了緊。
嗯,秋天到了,天氣轉涼了,他該加點衣裳了。
“那個,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阿尋?”某人用手肘碰了碰身側的傷患。
鳳尋收到慕子琪那帶着期盼的目光,頓時無語,這個時候想起他來了?剛才暗戳戳的嘲笑他的,是誰?
“阿淵,我們先回去了。”
女眷這邊刺殺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惠王那邊原本就有幾個可疑的目标,幾人再商量了下細節,慕子琪便和鳳尋各回各院子了。
解決了這件事情,俞琬琰随即想到了爲期三天的秋獵,這才剛剛開始。
“今日發生了刺殺的事情,後面的狩獵估計是要被取消了,剩下的兩天怎麽辦?”
原諒她,對于皇家秋獵之事,實在是沒有經驗。
慕淵雖然之前也很少來秋獵,但作爲皇室的一份子,對于獵場還是很熟悉的。他笑了笑,将淩白端上來的糕點推過去,便跟她解釋了起來,
“獵場很大,除去密林那邊打獵的,還有很多地方可以玩,後面有很大的蹴鞠場,可以蹴鞠,打馬球,射箭,騎馬等等。”
俞琬琰的臉上露出驚訝,這麽說,獵場就是個大型的私人會所嘛!比起現代的那種遊樂園還刺激,那剩下的兩天确實不無聊了。
“那我們明日起就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了?”
集體活動什麽的,最是不讨人喜,更何況在這森嚴的古代,集體活動的老闆可是一國之君,那簡直可以和受刑比拟的了。
“嗯,你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慕淵好笑的看着眼神發亮的俞琬琰,确定了她今日完全沒有受到驚吓,估計現在早就把刺殺的事情給抛到了九霄雲外。
是心大,還是已經習慣了如此場面呢?
“随便看看吧,我還沒來過。”
俞琬琰對于古代的蹴鞠和馬球,抱有好奇的心态。
慕淵手指不經意的敲擊着桌面,看到某人臉上期待的神情,嘴角揚了揚。
“今日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明日帶你們出去逛逛。”
俞琬琰點點頭,起身剛想往卧室走去,這才想起如今不是在慕王府,而是在獵宮,區别就是。。。。。。這裏的卧室,沒有多餘的貴妃榻讓慕淵睡。
蓦然想起這幾個月以來,養尊處優的慕世子一直在睡床榻,她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負罪感。
“慕淵”
俞琬琰轉身,看向身後的人,輕聲呼喚。
此刻,慕淵也站了起來,前方的人一轉身剛好和他面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縮的很短。低頭之間,便能清楚的看到俞琬琰的面容,就連彎彎的眼睫毛,在夜晚點亮的燭光之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今日......很擔心我?”
俞琬琰還記得在密林之中,他找到自己之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擔心和緊張,在那一刻,她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慕淵的神情一怔,目光随即落到了眼前秀麗的面容上,嘴唇抿了抿,雙眸漸漸變得暗沉。
終于,開始正視他的存在了嗎。
“是,很擔心。”
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潤,卻讓聽者,聽出了言語間帶着的無比鄭重。
俞琬琰擡頭,對上了慕淵那漆黑的眼神,如同旋渦一樣,稍微一不留神,便會讓人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
慕淵望着她那怔愣的眼神,内心一歎,感覺眼前的女人貌似是屬烏龜的,剛向前邁開一步,此刻卻又停滞不前了。
那......是讓她繼續止步不前呢,還是加把火?
“婉婉——”
語氣頗爲無奈。
“你是不是觊觎我,很久了?”
後面一句話,直接讓前面那婉轉的“琬琬”二字,成功破滅。
“......”
俞琬琰驚愕。
慕淵低頭,将俞琬琰的驚愕收入眼底,擡起右手,抓住了某人的一撮頭發,繼而理了理,讓它柔順的搭在了俞琬琰的胸前。
“前幾日,我在庫房之中,發現了一箱特别的禮物,是琬琬準備的嗎?”
禮物......特别......
俞琬琰剛才的那點旖旎心思蕩然無存,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什麽禮物,就......寫着填聘禮的那個?”
慕淵輕輕點頭,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揶揄的笑容。
“嗯,是那個。”
俞琬琰:“......”
那是,她在外,以男裝結識的三個神經病,在婚禮之前送來的給自己道賀的禮物。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不是讓莫寒将那個箱子留在茶樓了嗎,怎麽會出現在慕王府的庫房?!一定是他嫌棄自己太閑了,給她找事做。
莫寒,你死定了!
“誤會!那是......”
那是什麽?相信隻要看到了木箱子裏的東西,其他的解釋,基本都是徒勞而已,俞琬琰第一次有了欲哭無淚的感受。
慕淵看到她青青紫紫來回變換的臉色,蓦然笑出聲,帶着磁性的聲音,在不大的房間之中回蕩。
俞琬琰聽到某人的笑聲,擡頭看到了慕淵那揶揄的眼神,頓時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你......今晚在這裏睡吧!”
這人,性子惡劣的可以,睡了這麽長時間的貴妃榻,絕對是他自己自找的。
某人氣急,瞬間将剛才産生的罪惡感收了起來,留下話便想轉身離開這裏,奈何背後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直接将她反身拽進了懷裏。
慕淵比她高出一頭,俞琬琰被拽進懷裏之後,他的身子微微前傾,下巴便可以抵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完全摟進了懷裏。
而俞琬琰,剛好可以聽到某人的心跳。
“琬琬——”
慕淵雙臂環住她的身子,一隻手圈着她纖細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懷中。
“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你想要的,我會拼盡全力。”
耳邊那有規律的跳動,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勢頭,傳入俞琬琰的心中,聽到慕淵低歎一般的話語,此時俞琬琰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慕淵,你......”
“琬琬——不要讓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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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的院子。
鳳尋回到院子,右腳剛剛踏進了門檻,便看到了在門口等候多時的王嬷嬷,臉上頓時愣了愣,想到今日的刺殺,眉眼間帶上了擔心。
“王嬷嬷,您怎麽在這,母親身體不适嗎?”
王嬷嬷躬身,給鳳尋請安,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
“見過少爺,長公主很好,就是想見見少爺,跟您說說話。”
鳳尋被王嬷嬷臉上的笑容整的莫名其妙,懷着疑惑的心情踏進了長公主的房間,赫然發現鳳老将軍難得的沒有去書房,而是和長公主坐在一起,含笑的看着自己。
兩人臉上那同樣欣慰的樣子,頓時讓他有點脊背發涼。
“父親也在,母親,您找我?”
不會是因爲他今日被聖上懲罰,而擔心自己吧?但那笑容是怎麽回事,那是距離擔心有十萬八千裏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