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府。
淩天皺着眉頭,雙眼充血的從書房之中走了出來,國字臉上黑沉無比,讓見者心驚,淩管家站在不遠處望着眼前的主子,剛想上前的步伐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太陽已經高高挂起,淩天站在書房門口,在陽光下沉默不語的看着眼前的淩府,這裏已經有百年的曆史了,每一寸土地都有着淩家人的蹤迹,也是淩家人的榮耀。
一刻鍾後,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夫人呢?”
“回侯爺,夫人在......”
淩管家欲言又止。
淩天的目光轉向他,“嗯?”
“回侯爺,夫人在和呂小姐......談話。”
“和呂小姐談話?在哪?”淩天驚訝。
“在後院。”
淩天心中閃過疑惑,他日前便叮囑過呂憐微,因爲她和張家的關系特殊,最好不要輕易進後院,她自己也答應的好好的,今日怎麽會忘記了之前的約定而去後院呢?
“呂姑娘是怎麽去的後院?”
他目光深沉的看向淩管家,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威壓,直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是夫人今日一早請過去的。”
淩管家在淩天那威嚴的瞪視下,不自覺的将實話脫口而出,其實說“請”還是比較好聽,不好聽的,是被兩人押了過去的。
淩天聞言,擡起腿便向後院走去,随即想到了什麽,低頭吩咐淩管家。
“你,去将書房中案桌上的那堆卷宗拿上,跟本侯走一趟。”
“是!”
淩管家雖然有些疑惑,去後院爲什麽要拿卷宗,但也乖乖去了書房,将那些已經封好了的卷宗帶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疑惑。
手裏的這是什麽?廢紙吧,竟然如此重!
淩管家感覺今日的主子給他的感覺和以往不同,身上那股氣勢越來越強了,生怕出了什麽事,于是趕緊跟了上去。
淩府後院之内。
淩夫人坐在上首,望着手上被染的血紅指甲微微凝眉,漫不經心的跟跪在地上的人聊天。
“你就是那個将張斌告到侯爺面前的人?”
呂憐微是個聰明人,在這淩府之中與淩夫人擡頭不見低頭見,而張斌的事情紙包不住火,她們遲早都會有坦誠相見的一天。
所以對于淩夫人的召見,她心中自有打算,就算她不來找自己,爲了她呂家死去的親人,自己也一樣會找上她。
“如果夫人指的,是張斌搶占呂家村所有田地商鋪的話,那便是我。”
呂憐微跪的筆直,下巴微微擡起,看向淩府人的目光之中,帶着一股諷刺與嘲笑。
這是什麽眼光?一個區區的賤民,見了自己這個侯爺夫人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恭敬,還竟然敢出口頂撞,當真是欠教訓!
“放肆!你一個村姑,竟然敢對侯爺胡言亂語,冤枉張斌,你好大的膽子!”
淩夫人将帶着漂亮指甲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整個客廳裏的人都爲之一震,不少小厮丫鬟當場跪了下去。
而呂憐微,依然跪得筆直,嘴角牽起的弧度大了一些。
“是否是冤枉,淩夫人說了不算,證據說了才算。”
“你!你竟然還敢狡辯!”
“呵,怎麽,夫人心虛了,是知道事情已然敗露不可挽回,見張家的結局已定,惱羞成怒了?”
對方已然失了原有的冷靜,方寸大亂,今日的對決,她呂憐微已經赢了。
“來人,此人心術不正,利用所謂的證據蠱惑侯爺,給我打!”
在呂憐微的幾句話語中,淩夫人果然失了分寸,氣急之下,打算來個先斬後奏。
“是!”
門外押送呂憐微的兩個強壯侍衛,聽到命令直接應是,快速的來到客廳之中,随即大手向地上的呂憐微伸了過去。
淩天進來之際,見到的便是如此場面,他右手撈起旁邊的一枝樹枝,朝前面射去,那侍衛的手上瞬間便被樹枝劃出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啊!”
侍衛被剛才的力道沖擊到,随即倒在了一旁,剩餘的另外一個見自己的好兄弟如此狀态,警惕的看向大廳門口,對上了盛怒之中的淩天。
“侯......侯爺!”
侯爺?!
聽到這個稱呼,客廳之中的衆人紛紛驚懼,向門口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門口,殺氣四溢的鎮南侯,淩天。
淩夫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侯爺,您怎麽來了?”
淩天雙腳踏進客廳之中,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落到了淩夫人的身上,毫無溫度。
客廳之中無人敢言語,頃刻間冷凝起來,好似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淩天那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管家,将卷宗放到桌子上,都出去。”
“是。”
話音剛落,客廳之中的衆人,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速度之快無人能及,呂憐微的目光落到淩天的身上,沉思片刻,也走了出去。
奶娘走出去的同時,看到淩天的臉色不是太好,便将客廳裏的大門也帶上了,留給兩人足夠的空間和安靜的環境。
淩夫人一手扶着桌子支撐着身體,一邊迎上淩天那犀利的目光。
“侯爺,怎麽了?那呂憐微我可還沒動......”
“不是她的問題。”
淩天無力的打斷了淩夫人那滿滿的怨氣。
“那是怎麽了?”
“你和張家做的那些事情暫且不說,昨日爲何打着本侯的旗号,要将青檸嫁進慕王府爲平妻?”
淩夫人尴尬的笑了笑。
“青檸那丫頭,看上了阿淵,再說了,淩府和慕王府結親豈不是親上加親?隻不過那俞琬琰已經嫁了過去,那是聖上賜婚又不能解除,便隻好委屈一下青檸了。”
淩天聽到她這一番的說辭,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蒼蠅。
“委屈?你以爲青檸嫁給阿淵做平妻,是委屈?”
淩夫人驚訝,“難道不委屈嗎,青檸可是侯爺的親女兒,是鎮南侯府的嫡女。”
“住口!”
淩天忍無可忍,最終吼了出來。
此時他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懷疑,眼前這個自私自利自以爲是還不知深淺的女人,當真是當年他娶回來的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嗎?
闖了禍猶不自知,竟然還認爲自己是對的,簡直是沒救了。
“你有沒有想過,慕老王爺倘若盛怒,淩家會有什麽下場?張家和淩家的把柄還被别人握在手心裏,再者,慕王府會缺一個飛揚跋扈的平妻,你當慕王府的人是傻子嗎?”
“把柄?什麽把柄?!”
淩夫人的注意力,放到了對于她來說,最重要的地方。
淩天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對于淩夫人失望透頂,擡手指了指面前被封好的卷宗。
“你自己看看吧。”
淩夫人疑惑,過去将卷宗拆開,拿起最上面的卷宗看了起來,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手漸漸的抖了起來。
“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其實你心裏最清楚,不是嗎?”
淩天那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
淩夫人:“......”
是啊,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她最清楚了,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厚厚的一疊卷宗上,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些......不會都是吧?
失了分寸的淩夫人,快速的将所有卷宗一一鋪開,看了起來,最後因受不了打擊,一個支撐不住,腿軟癱在了地上。
“完了,都完了......”
淩天默了默。
“都看完了?可是有什麽說的?”
淩夫人:“......”
“從今日起,你便去家廟清修吧,張家的事情,你想救也救不了。”
家廟?!
“不,我不去家廟,我是侯爺夫人,我不去!”
淩天看也不看他,冷哼一聲。
“不去?可以。”
“真的?!”
淩夫人的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身體也跟着直了起來。
“毒酒和白绫,你選一個吧。”
淩天面無表情的給了她兩個選擇。
淩夫人立刻癱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