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淩家母女三人,俞琬琰收回目光笑了笑。
“多謝王妃。”
謝她今日爲自己解圍。
“謝什麽?那淩夫人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還有那個什麽淩青檸,竟然敢當着我兒的面行兇,哼,當我名王府好欺負不成?”
名王妃的自稱改成了“我”,言語間親近了不少。
俞琬琰聽到她那直白的感受,心中啞然,原來慕子琪那看誰不慣便頂撞的性子,是随了名王妃嗎?
“時候也不早了,我還得去長公主府,婉琰要不要一起去?”
名王妃今日也是恰巧經過,不過剛才說的也都是真的,慕淵的婚禮,确實是她和長公主兩人在商讨。
額......既然在商讨她的婚禮,她去就不合适了吧,這名王妃的性格果真是大大咧咧。
“王妃去忙,琬琰便不打擾了。”
聽到俞琬琰的拒絕,名王妃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最終點點頭。
“也成,等你得空了,來名王府找我聊聊天也行。”
俞琬琰哭笑不得,送走了名王妃,這裏的熱鬧也便散開了,便帶着紫菱準備去趟茶樓。
“紫菱,你有沒有感覺,那個翟掌櫃怪怪的?”
走在路上,俞琬琰想起剛才的談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翟掌櫃剛看到自己時,雖然帶着驚訝,但并未有什麽戒備,而且整個過程也太順利了些。
紫菱低着頭跟在她的身後,聞言擡頭看了看天空。
主子,誰都沒你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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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翟掌櫃從布莊的後院出了門,三拐四拐的走了幾個胡同,最終進了慕王府的後門。
“翟掌櫃來了?來找主子?”
慕王府負責看管後門的小厮,輕車熟路的将翟掌櫃給迎了進去。
“是啊,接到了特殊的訂單,呵呵,主子在哪裏呢?”
“主子在書房。”
“那行,我自己過去,這是給你帶的一些糕點。”翟掌櫃将兜裏用油紙包裹好的糕點,遞給了年紀不大的小厮。
小厮欣喜的接過,那稚嫩的臉上盡是笑意,“謝謝翟掌櫃,咋還這麽客氣呢。”
“你小子,當好差事,下次再給你帶。”
“好嘞!”
翟掌櫃到達書房的時候,慕淵在整理這些年工部留下來的一些資料,科考過後,那些被封官的官員們紛紛放了半個月的假期,回家收拾繼而走馬上任。
而慕淵因爲即将要辦的大婚,去工部任職也被推遲到了七月份,但工部的一些文件,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主子,翟掌櫃來了。”
淩白敲響了書房的大門。
慕淵手上翻資料的動作停也沒停,聞言淡淡開口。
“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翟掌櫃便出現在了書房中,将衣袖裏抄着的畫像遞了過去。
“主子,今日屬下接到了一份特殊的訂單,說是要找畫上的人,隻要有對方的身份便可。”
慕淵手指一頓,心中驚訝,目光轉向了翟掌櫃遞過來的那幅畫,他接過來打開來看,目光頓住。
單單從這副畫的畫風來看,他便确定了對方的身份,因爲這個畫風太過熟悉,熟悉到他也有一張相同畫風的肖像圖,就挂在了他的卧室中。
“來人是一個男子,名叫謝言?”
“......不,來人是俞小姐。”
翟掌櫃默了默這才開口,他不明白主子爲何有此猜測。謝言?那是誰?
謝言這個身份,按照以往,一年在汴京城也就是出現兩次而已,也就是今年因爲賜婚的緣故,才多出現了幾次,而對于經常在西涼和東慕兩國跑商的翟掌櫃來說,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陌生了。
慕淵聽到這個名字,神色一怔,繼而臉上牽起了淡淡的笑意,那樣子似是帶了點點寵溺。
一時之間,翟掌櫃看得甚是驚奇。
啧啧,作爲過來人,年過四十的翟掌櫃幾乎可以确定,主子這樣子,可不像是隻接受聖上的賜婚這麽簡單,明顯是見過了那位俞小姐,而且還極爲滿意才是。
翟掌櫃心中暗自驚奇,他家仙氣十足的主子,終于沾染了點煙火氣。
望着那畫紙上,和俞琬琰有七分相似的容顔,慕淵的臉上帶着一絲凝重。
“這人.......你可是認識?”
“回主子,不曾認識,不過觀這相貌及穿着,此人非富即貴,應該在西涼國的都城出現的幾率大一些。”
而他的商隊,其實很少在西涼國的都城出現,因此未曾見過,也實屬正常。
“日後你注意一下,另外将畫紙臨摹一份,送去西涼國京城的店鋪,讓他們注意一些,有了消息飛鴿傳書。”
翟掌櫃一怔,繼而鄭重點頭,“屬下遵命。”
主子竟然動用了那邊京城的力量,而且還啓用了飛鴿傳書,看來對于這個人的情況是十分的上心。
不,主子應該是對俞小姐的事情上心才是。
“她還說了什麽嗎?”慕淵問道。
往常這種需要出面的事情,俞琬琰會換成謝言的樣子商談才是,而如今竟然連身份也懶得遮掩了,可見是十分着急。
看到畫像的那一刻,慕淵便猜到了她如此着急的原因,原來是有了謝千凝的消息。
翟掌櫃将剛才的談判又想了想,搖了搖頭,“并沒有,俞小姐自從确定了屬下的商對在西涼國有渠道之後,便找上門來了。”
這樣?就買了幾批布而已,心思也夠敏銳的。
“我知道了,你注意留意消息吧。”
“是。”
翟掌櫃解決了眼前的大事,并未離去,神色看起來有些躊躇。
“還有什麽事?”慕淵看向他。
“禀主子,剛才在布莊,俞小姐和淩家三人有了些沖突,不過現在解決了。”
翟掌櫃考慮着,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知他,畢竟他也不是後院的那些女人,這些小事情他也拿不準重不重要。
慕淵聞言,眼中閃過好奇。
“說說,怎麽回事?”
翟掌櫃便将事情大體的說了一遍,因牽扯到了主子的未婚夫和外祖家,在叙述的時候盡量平白直抒,言語間并未有任何偏袒。
随着翟掌櫃的叙述,慕淵那溫潤淡然的臉上,慢慢的變成了面無表情,就連嘴角那時常挂着的笑意也已經隐沒了。
久久不語。
翟掌櫃拿不準他的意思,站在原地開始反思,他是不是有點嘴碎了?萬一破壞了兩方的其中一方在慕淵心中的形象,那也是他的不是啊。
“知道了,您先回去吧。”
哎?翟掌櫃驚訝的擡頭,發現慕淵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随即心中放了心,告辭離去了。
書房中,慕淵雙眸黑沉,不知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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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琬琰到達茶樓的時候,于掌櫃已經早早的在包間等候了。
“主子。”
對方風塵仆仆,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洗,因事情的重要性,于掌櫃的臉上也帶了些凝重。
“怎麽回事,你可是打聽到了什麽?”
俞琬琰坐下,給于掌櫃倒了杯茶遞過去。
“确實查到了些消息,主子說是在天山附近,屬下便以此爲中心查了近幾個月的來往人群,畫上的男子确實出現過,不過對方的身份極爲隐秘,像是特意去天山找藥材,見過的人并不多。”
俞琬琰右手輕輕握起,習慣性的敲了敲桌面。
“那人的身份,有沒有猜測?”
“确定了,是京城人士,采過藥之後,有人看見他們往京城方向走了,不過那畫像上的人确實是個纨绔,在當地還霸占了幾個良家婦女。”
于掌櫃說道最後,聲音低了下去,說實話,倘若此人真是主子的親人,那也太扯了了些,人品跟主子簡直是兩個極端。
額......雖然她家主子也是個坑死人不償命的主兒,但至少在智商上,直接碾壓了那位大庭廣衆之下強搶民女的纨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