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田風正在電腦上做工作報告,一個擡頭看到欽博言走了進來,面色冷峻,周身寒氣。
“怎麽?讓來警局一趟,欽大少就這般不情願?”
欽博言在他對面的轉椅上坐下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口氣很不好地回道:“沒有,跟你無關。”
“那又是誰惹您老人家了?”田風笑道。
“沒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麽?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生氣宮千暮偷看他東西,他知道她的爲人,不是會有意去窺探别人隐私的人,而且,她也解釋了,他信。
方才來的路上,他想了一路,他生氣的點,大概也許可能是他不想她看到了那些東西,尤其是那封自殺遺書。
就跟每次媒體提及此事,他都會生氣翻臉一樣。
那對他來說,真的是不堪回首的一段,雖然他沒有記憶。
他經常在想,那是他嗎?他怎麽可能會去做那種傻事?他不是一個會輕言生死的人啊!
可事實就是如此。
更殘酷的事實是,他沒死成,他媽媽卻因此離世。
“你不是說案子有線索了,什麽線索?”欽博言收回思緒,問向田風。
“今天我們另一組破獲了一個販賣槍支的團夥,你那個案子的那把真槍,就是出自他們的手,是有人從他們那裏買的。”
欽博言聞言,頓時坐起腰身:“知道是誰嗎?”
田風搖搖頭:“具體是誰暫時還不知道,他們交易非常謹慎,都是匿名的,不過,他們有描述跟他們購買的那人的特征,身高一米八左右,偏瘦,戴着鴨舌帽、口罩和墨鏡,看不到五官,但是那人的掌心有一顆痣,我們正在暗查符合這些特征的人,相信不久就應該會有消息。”
欽博言點點頭。
末了,又不禁質疑:“就這你讓我來警局?電話裏不能說?”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另外,也想看看爲情所困的欽少是什麽樣子的。”田風笑着打趣道。
欽博言眸光如刀,剜了他一眼:“誰爲情所困?”
“誰中午給我打電話,做情感咨詢,誰就爲情所困。”
“無聊。”欽博言噌然起身。
作勢就準備離開,被田風連聲喚住:“等一下等一下,我下午就你的那個問題,問了一個有着豐富經驗的情感專家,我同事.”
“你——”欽博言氣結。
剛想發作,田風趕緊解釋道:“你放心,我沒說你,我說的是我,我跟他說,我深陷困惑,你知道他怎麽回我的?”
欽博言瞥了他一眼,不耐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他跟我說,其實很簡單,你們兩個獨處的時候,你是打心底的尊重她,覺得不可亵渎了她,還是打心底的想親她,想占有她,前者是恩,後者是愛。換句話說,就是看你對她有沒有欲念,你懂嗎?說得再通俗直白點,就是看你跟她在一起,有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生理反應。”
“龌龊!”欽博言嗤之以鼻,轉身拔起大長腿,闊步離開。
田風在後面朗聲道:“話糙理不糙,别不以爲然,真的是真理。”
欽博言頭也未回,隻擡了擡手,表示告辭。
徑直來到停車場上了車,他卻并沒有立即開車走,而是坐在那裏一個人默了片刻。
傍晚跟蘇宛的那場親熱戲,NG多次,他怎麽也進不了狀态,最後還是蒙了眼,将對方想成是宮千暮,他才一氣呵成一條過。
所以.
唇角一斜,他旋轉車鑰發動引擎。
回到家,客廳裏的水晶燈大亮,他驚訝地發現,那個女人還是做了晚飯。
餐桌上擺了四道菜,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雖然明顯已經有些涼了,卻還是能聞到香氣,他瞬間就有了想嘗嘗的沖動。
剛準備動筷,蓦地發現宮千暮的房門是開着的,房裏漆黑一片,沒開燈,也顯然沒有人。
他的心莫名一緊,連忙來到門口,擡手摁了房裏的燈。
燈亮。
人果然不在。
他又回頭看廚房,廚房的門也是開着,同樣熄着燈。
再看向衛生間,衛生間亦是。
他又一把推開了自己緊閉的房門。
房裏也沒開燈,更沒有人。
他突然就慌了。
這大晚上的去了哪裏?
第一反應是她生氣了,走了,去公司給她租住的房子了。
當時他的态度的确有些惡劣。
他還從未對她這樣生氣發火過。
趕緊掏了手機,撥給她。
手機鈴聲在她的房間裏響起。
手機也沒帶?
他就徹底慌了神。
不是去了出租房!
因爲不僅手機沒帶,她的所有東西都沒帶。
是又回去了嗎?
是又跟向青檸停止交換,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
呼吸緊窒,他快速在通訊錄裏翻找向青檸的手機号碼。
找到之後撥了出去。
對方手機關機。
一顆心瞬間兵荒馬亂,他拿了車鑰匙就準備換鞋出門去向青檸家,門卻自外面被人開了。
女人左手提着一提卷紙,右手托着一箱純淨水的樣子入眼,欽博言心口一松。
原來是去買東西了。
“欽少要出門?”宮千暮問。
“沒、沒有,我剛回來。”欽博言又将穿好的鞋子換掉,跻上拖鞋,轉身去接她手裏的純淨水。
手下一沉,他差點因爲低估沒拿住,好在他反應快,瞬時加力,才沒丢醜。
他差點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二十四瓶一箱的純淨水,單手托着,對,就是一隻手掌托着的那種,不是抱着,不是挾着,還毫不費力。
不然,他何至于會低估它的重量。
“欽少晚飯吃了嗎?”
“沒。”
“那我把菜熱一下。”
宮千暮換了鞋,将卷紙送到衛生間,洗了手出來,端起餐桌上的菜就去了廚房。
欽博言探頭看了看她,見她正在用微波爐,心念一動,他也拾步進了廚房。
“會用嗎?我教你。”
“謝謝,不用,我會。”宮千暮在操作屏上麻利地摁了兩個鍵,微波爐就運行了起來。
欽博言睨了睨她,見她面色如常,并未見一絲生氣的迹象,一顆心終于放下來。
要說她的性格還真是很好,沒有一般女孩子的作,也沒有一般女孩子的矯情。
看似清冷,實則有溫度。
成熟、大氣、大度。
他以爲她會因爲他跟蘇宛的親熱戲生氣。
沒有。
他以爲她會因爲他沖她發火态度惡劣而生氣。
也沒有。
“那個.”他清了清嗓子,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我回來換衣服的時候,對你态度不好,抱歉。”
“沒事,應該的。”宮千暮笑笑,等在微波爐邊上。
是她逾越了,就算她無意窺探他的隐私,是無意中看到了那個紙盒,打開盒蓋,看到裏面不是米或者廚房用品之後,她就應該蓋上歸回原位的,而不是去看相框,去翻本子,去看信的。
終究是她主動去看的。
聽她這樣說,欽博言反而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尤其是她還補充了一句:“不過欽少放心,我就隻是看了相框裏的照片,以及那封信的第一句,後面的内容沒看,盒子裏的其他東西也都沒看。”
一時間他都有些不知道怎樣接話了。
見她熱好一份菜遞給他,又去熱第二份,他就端着菜出了廚房。
菜全部熱好端回餐桌,宮千暮又給他盛了一碗飯。
“欽少慢吃,我先睡了。”
欽博言怔了怔:“你吃過了嗎?”
看菜好像沒動過一樣。
“嗯,欽少吃好,碗就放那兒,我明早起來收拾。”
宮千暮回了房。
欽博言扭頭望了望已關上的房門,見時間也不早了,便也沒多想,就開始嘗她做的菜。
手藝竟還不錯。
他吃了兩碗飯。
因爲夜裏看行車記錄儀的視頻看到很晚,又上網百度了不少問題,宮千暮早上睡得很沉,以緻于欽博言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她起來就看到茶幾上留着她的早餐,欽博言不在。
洗漱好,用完早餐,将廳裏收拾完畢,衣服放到洗衣機裏面洗,她就準備出門去租住房看一下。
田風跟他說,讓他适當跟她保持距離,以便他看清自己的心,她覺得很有道理。
她也知道,他可能不好意思主動提出讓她搬出去,畢竟先前說過鑰匙可以拿,家不可以搬,不能出爾反爾,自己打自己臉。
所以,隻能是她主動了。
坐在出租車上,看着四周的高樓大廈、街上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她忽然很想家,想她多病的母親,想她在沙場上的父親,想她那涉世未深的弟弟。
掏出手機,她發了一條微信給邵君。
【有月下影的聯系方式嗎?】
原劇本上,她一家的結局都是圓滿的,她嫁給了步若軒,母儀天下,她母親的病雖未徹底痊愈,卻也沒有加重,她父親也功成名就,沒再去上戰場、博生死。
不知修改後的結局又是怎樣?
影視城裏,邵君收到消息的時候,正給欽博言買好咖啡回到片場。
欽博言一場戲拍完,中途休息。
将咖啡給欽博言的時候,邵君順便提了一嘴此事。
“宮千暮剛剛跟我要月下影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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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