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千暮在廂房的衣櫥裏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現代裝,便問湯圓:“湯圓,水餃上次從百香山回來,穿的是什麽衣服你知不知道?”
她當時是打暈了婢女青檸,換上了她的宮女服,至于青檸穿的什麽現代裝才成功與她等值置換的,她并不知曉。
“嗯,知道。”
湯圓印象深刻着呢。
當時那女人吩咐她出去買兩套新衣,想将身上的奇裝異服換下來,她使壞,在新衣上塗抹了癢藥。
“在哪裏?快拿給我。”
“在王爺的廂房裏,那次回府後,王爺便讓她直接住在自己房裏了,沒住這邊。”
“哦,那走,去王爺廂房。”
天牢裏
步飒塵躺在發黴難聞的枯草上,輾轉反側。
無數次試圖讓自己無視那氣味,卻根本不能如願。
起身将枯草踢走,又發現地上潮濕得能淌出水來。
沒辦法,隻得又将發黴的枯草鋪上。
天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必須想個辦法自救才行。
“吃飯了,吃飯了!”
牢役敲擊牢門,提醒衆人開始派晚膳。
此天牢是皇宮裏的天牢,故,所關之人都不是一般人,有些是臣子,有些是嫔妃,沒有平民百姓,也沒有小喽啰。
所以在吃食方面還好,每人一份,都是食盒所盛,雖不是大魚大肉,卻至少不是馊菜馊飯。
“七王爺,吃飯了!”
牢室門打開,牢役提了食盒進來,步飒塵起身接過的同時,塞了一錠銀子對方手上:“本王要見皇上。”
見到銀子,對方雖眼睛一亮,但又立現爲難:“皇上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隻要告訴皇上,本王有皇上想知道的,他就一定會見。”
“行,我且試試看,成不成不敢保證。”
“有勞了。”
沒多久,就有禁衛前來,說是皇上有旨,帶七王爺步飒塵前去龍吟宮審問。
步飒塵彎唇,他就知道那老東西肯定會見他。
因爲禁衛過來提人動靜不小,與步飒塵相隔數間的步封黎自是也聽到了動靜。
俊眉微攏,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憂慮來。
畢竟步飒塵這個人,跟步若軒不同,步若軒壞得低級,步飒塵,壞得深沉,壞在骨子裏。
龍吟宮
步飒塵跪在内殿中央。
看着皇帝屏退所有宮人,包括太監、宮女,甚至侍衛,一人未留,可緊接着又自窗口拊掌召出兩名龍衛,一左一右護駕在旁,皆手持長劍。
步飒塵心中嗤笑:這是有多怕死?他身上兵器都沒一個,難道還能刺殺他不成?
而且,屏退了侍衛,召出龍衛,這是有多謹慎?
衆所周知,龍衛都是皇帝信任之人,是死士。
“說吧,你想見朕,想告訴朕什麽。”皇帝一撩龍袍袍角,自龍案邊坐下來,卻并未讓他平身。
步飒塵做了最後一絲猶豫,也做了最後一遍權衡,然後開口:“兒臣的确是來自異世,跟水餃來自同一個地方。”
皇帝一怔,有些意外。
并非意外他說的内容,而是沒想到他竟主動承認了這點。
“但這并不是兒臣的錯,兒臣是借屍還魂,不是借人還魂,是七王爺被二王爺的人打死了,兒臣才能附在他身上。再說,兒臣也隻是靈魂換了,身體發膚都還是受之父皇和母妃,血管裏流淌的還是父皇和母妃的血。”
皇帝沒做聲。
要見他就是跟他說這些?
這些不需要他講,他也知道。
“而且,兒臣還擁有七王爺原本所有的記憶。”
皇帝眸光微斂。
這一點,他也猜到了。
宮宴上,此人不是說自記事起,跟他的點滴,他都記得嗎?當時他就猜到了,若真是借屍還魂,應該是連記憶也一起承襲了。
“所以,你是來告訴朕,朕完全可以将你當親生兒子看待,是嗎?”
“兒臣不敢,兒臣隻是想說兩件事,一件,兒臣與七王爺并非相克,而是相生,是互相成就,因爲有他的肉身,兒臣得以活了下來,而同時,因爲兒臣靈魂的注入,七王爺的肉身才得以保存,至少,父皇能看到這個兒子,他還能真實地、鮮活地出現在父皇面前。”
皇帝眼波漾了漾。
雖然但是,的确說的有道理,且這些道理他也懂,然而,他此刻更關心的,是其他。
“另一件是什麽?”
“另一件是”步飒塵眸色轉深,“另一件就是,兒臣不敢奢望父皇還能如以前相待,但兒臣絕對不是父皇的敵人,既然老天這樣安排,想必是有它的原因。父皇乃天子,自有天相,自有天佑,所以,老天派兒臣過來,肯定不是對父皇不利的,而是過來相幫父皇的。雖然兒臣能力有限,幫不上父皇什麽,但至少兒臣對另一個人間熟悉,如四哥所言,兒臣可以給父皇解惑啊,解惑那個人間的人和事,比如.”
步飒塵頓了頓,一雙桃花眸裏的顔色越發深暗了幾分:“比如,水餃。”
皇帝瞳孔微凝。
這才是他想要聽的。
步飒塵雖微微低斂着眉眼,但餘光依舊将皇帝的反應看在眼裏。
他知道這是這個男人想聽的,他前來也是專門說這個給他聽的。
前面那些不過是做些鋪墊罷了。
他想過了,有錄音和視頻,他不是步飒塵這件事已然成了事實,任他再否認也無用。
那他還不如換個思路。
想了想去,也隻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投這個男人所好。
換句話說,讓自己在這個男人眼裏變得有價值,能爲他所用。
一個有用的人,自然就不會被殺,自然得留着。
而顯然,目前這個男人最在意的,是那個叫水餃的女人。
前面一直在暗中找那個女人,此次又如此處心積慮地安排宮宴,設計那個女人,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他不知道他要那個女人的血做什麽,但顯然,他已經到了非常急切、非常急切的地步,不然,不至于在步封黎剛大捷還朝的當天就迫不及待出手。
既如此,那他便投此所好。
從這個男人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投對了。
“說水餃什麽?你知道什麽?”皇帝問,幾分謹慎,幾分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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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