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手機遞還給步封黎,臉色很難看。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沉聲問向步飒塵。
步飒塵發現,皇帝連老七都不叫了。
眼睫顫得厲害,心中也慌亂得厲害。
耳邊嗡鳴,腦子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想不到怎麽說能讓自己脫困。
前方步封黎又出了聲:“父皇也可以調查一下當年替二哥奪七弟藥的那些人。”
步若軒不似步飒塵那般能沉得住氣,聽到步封黎這般說,當即就炸了毛:“步封黎你什麽意思啊?是非要将我扣上殺弟的罪名是嗎?”
步封黎笑:“二哥那麽緊張做什麽,重新調查是好事,查出來二哥的那些人并未如此,不是正好還了二哥清白。而且,七弟是我們的兄弟,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死得悄無聲息、無人知曉,我們做兄長的,難道不應該查清楚?”
步若軒語塞。
“好了,這件事朕會派人去查。”皇帝擡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甚是疲憊。
頭疼得要命,心情也甚是低落,煮熟的鴨子飛了,他本就已經夠煩的了。
“所有事,朕都會去查清楚!”
其實,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女人。
要想辦法讓那個女人回來,找到那個女人!
歎了口氣,他回頭望了一眼太後,見太後也沒什麽指示,他便自行開了口。
“不管是擅入禁地,還是跟水餃一起欺君,老四都是死罪,但因爲目前還有很多事要其配合調查,所以,先關進天牢,等候處置!”
“老二跟老七亦是,老二可能背着自己兄弟的一條命,老七也可能不是皇室中人,也全都關進天牢,等朕查清楚了,再做處置!”
末了,又補充道:“其三人被關期間,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不得求情,違者與其同罪論處!”
衆人都大氣不敢出。
誰也沒有想到,本是三喜同賀的日子,結果變成了三子被囚。
同時三個皇子被囚,且每人被囚的原因都很意想不到,且可能全部都是死罪,這在大燕的曆史上,還是頭一次。
那些沒有涉事其中的皇子各個心有餘悸,也各個暗自慶幸。
一些平素有結黨,有站隊的臣子們有人歡喜,有人自危,也有人局外看戲。
皇帝吩咐一旁的禁衛:“将三人帶下去,關進天牢,嚴加看管!”
“是!”禁衛們領命上前。
“對了,”步封黎從袖中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書信,呈于皇帝:“這是兒臣跟東蓬太子簽的停戰書,差點忘了給父皇。”
皇帝一把接過,攏進袖中,未再多說一字。
三人在禁衛的挾制下,往天牢的方向走。
經過宮千暮身邊時,三人都看向她。
宮千暮隻擡頭跟步封黎對視了一眼,未理會步若軒殷切的目光和步飒塵複雜的視線。
其實,她的心情也複雜得很。
三人似乎都跟她有關。
步飒塵因她而死,步若軒因她殺人,步封黎又是他的夫君。
可她明明什麽都沒做,明明不想跟他們扯上關系。
皇帝揚袖,示意跪在那裏的宮将軍一家人:“起吧,放心,朕是講道理的,隻要當年不是你們唆使老二和老七去偷朕的藥,朕是不會追究你們責任的,但若被朕查出,是你們授意,那會怎麽處置,想必你們也清楚。”
“謝皇上,請皇上明查。”宮将軍恭敬謝恩,坦蕩無懼,其餘人跟着一起。
他們怎麽可能授意皇子去偷皇帝的藥?
皇帝又轉眸吩咐季喜:“交代下去,今日的宮宴到此爲止。”
這廂,三人被禁衛帶着往天牢走。
步飒塵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便也懶得管還有禁衛一起,直接出聲問步封黎:“四哥,我好像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吧?你爲何這般狠?”
步封黎隻彎了彎唇,沒理他。
見他這般,步飒塵心裏氣結更甚:“就算那日我拿了酒心芙蓉糕去試探水餃,我也隻是想确定一下心中猜想而已,又未對你們不利,你爲何要這般對我?”
步封黎依舊沒理他,就像是沒聽到一般,目視前方,信步走着。
步飒塵氣得臉都白了。
若不是禁衛在,若不是不想讓目前本就不利的形勢再雪上加霜,步飒塵都恨不得上前揍他了。
直到進了天牢,最先将步飒塵關進一個牢室時,步封黎才腳步微微一停開了口:“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七弟是聰明人,若真聰明,依然是我的七弟,若自作聰明,那,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步飒塵心口一撞,回頭。
步封黎已拾步随禁衛往前走。
留下步飒塵站在那裏失神了好一會兒。
所以,他背地裏做的那些事,他知道?
進了另一牢室,步封黎尋了一處比較幹淨的地方盤腿坐下。
想起剛剛步飒塵義憤填膺質問他的樣子,他彎彎唇角,嘲諷一笑。
這個男人是覺得自己太過聰明,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呢,還是覺得他太過蠢笨,發現不了他的那些伎倆、那些陷害?
很明顯,他父皇去靜室讓他帶兵出征的時候,還不知道他身邊的水餃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時,一直在找的是宮千暮。
而且,他提出戰事勝利後,要娶水餃,且出征會帶水餃一起,他父皇想都沒想就同意了,若知水餃是自己要尋之人,按他父皇的脾性,必定會找各種理由讓他将她留下。
可出征之後,他父皇就派殺手前來殺他,并安排假鍾力打入他們内部,試圖将青檸擄走,說明他父皇已經知道了青檸是他要找的人。
如何知道的?
知曉青檸身份的就隻有那麽幾人,他和青檸,宮千暮,曲煥,鍾力和湯圓,再就是他步飒塵。
宮千暮在現代,鍾力和湯圓不會說,曲煥若要說,早說了,他被關靜室思過二十多日,多好的時機,所以,也不是他。
那便隻有步飒塵。
而且,出征前,他剛錄音威脅過他。
借他父皇的手除掉他,永絕後患,不是沒可能。
若說此事他還隻是懷疑步飒塵,那今日疾婉晴做那個證,他就完全肯定是步飒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