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震,包括步封黎。
軍醫們聞聲擡頭,就看到眼前紫影一晃,是步封黎轉身跨步上前,一把撩開門幔入了營帳。
眼中的希冀和心中的激動卻隻有步封黎自己知道,他欣喜入内。
然,當看到女子蒼白着臉,微微佝着身子護住腹部傷痛,蹒跚挪步後,他眼裏的光瞬間剝落。
扯扯唇角,頓覺自己好笑。
想什麽呢?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再主動穿回來。
明明他都已經讓宮千暮将喜服和鳳冠換掉。
事實上,她也已經換掉了,此時面前的女子着一套平素的家常衣裙。
“你”
女子看了他一眼,緩慢地從他邊上經過:“救鍾護衛要緊。”
“可是,你.他們要的是.非完璧之身女子的血。”
女子在步封黎看不到的方向面色一愣。
旋即又恢複如常,也未回頭:“王爺怎知我的血就不是?”
這次輪到步封黎一愣。
女子已經伸手打門幔。
步封黎怔了怔,略略歪了歪頭,上前幫她打着:“讓他們進來采便是。”
“無礙。”女子艱難地移步而出。
在幾個伏地而跪的軍醫前站定:“如何施?”
爲首的那個軍醫看了看步封黎,不敢妄動。
“快啊!王妃重傷未愈,這樣在外面吹風,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們誰擔待得起?”步封黎怒道。
那個爲首的軍醫這才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回四王妃,采幾滴指尖血即可。”
邊說,邊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和一根銀針。
女子便伸出右手的一根食指給他。
采血完畢,幾軍醫再三做謝。
“快去弄解藥吧,血你們也采了,若再救不過來鍾護衛,小心你們的腦袋!”
步封黎話落,幾人跑得飛快。
女子轉身回營帳,一步一步挪,緩慢艱難。
步封黎也未上前攙扶,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曾經在朝堂上說過步若軒的一句話。
“如果二哥喜歡的女人給二哥戴了綠帽子,看二哥還能不能無懼自己頭上一片綠油油,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去找他人麻煩?我拭目以待。”
沒想到最終反而是步若軒給他戴了綠帽。
是步若軒吧?
不然,以宮千暮這樣的女子,也不可能輕易跟别的男人,一般男人也侵犯不了她。
所以,世事真是荒唐啊!
想他還專門在步若軒離京去江南那日,促成了太醫院采血,就是想讓他們看看,他的王妃已非完璧之身。
卻原來,早就不是。
雖然此王妃非彼王妃,但别人不知,步若軒不知。
步若軒那天心裏落得好笑吧?
擡手扶額,心裏滋味不明。
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眸光一斂,當即快速往南面的山坳而去。
這廂青檸正撩開營帳的門幔,陡然見他飛身往一個方向而去,心中莫名,怔了怔,又見左右無人,這才直起腰身,快速入了内。
是的,是她向青檸,而不是宮千暮。
她已經穿回來了。
之所以還裝作是宮千暮,是因爲她還沒想好如何跟這個男人相處。
畢竟,咳咳,那天她可是發了重誓。
再回來就不是人,就是烏龜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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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