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些,我倆在的話,你是不會被西羽兵士捉走的。”顧絕兮說道,低眉淺笑,“若是受了驚,回去要多喝幾碗熱湯才是。好好休息,安安神。”
許是姑娘的語調太過溫和,許是她的嗓音足夠安神,杜仲竟真的覺得好些了,方才糾結的事兒,似乎都變得不重要起來。
他就是天地間的一粒草芥。
渺小而微弱,沒有什麽力量,也不能夠改變周圍人或事。
若是多管了閑事,說不準還有性命之憂。
“多謝将軍體恤。”杜仲說道,慢慢地走到一邊坐下,他捂住肩頭——這麽幾日,傷口并未好的,雖然已經是恢複得很快了,可還是對他的行動有很大影響。
他之所以能在軍師營帳内做事,一是那兒的事情少而輕,不會撕裂他的傷口,二是多虧了西羽主将擔心。
很奇怪的是,他并不認得西羽主将,可對方熱情無比,似乎是将他當做了兄弟。
對待生人尚且如此好,對待自家親眷,便更好了吧?
“隻是嘴上關切,還未真的幫到你什麽。”顧絕兮輕歎,“你的傷口我在處理的時候已經用了藥效最好的藥材了,但是當時時間緊迫,沒有法子上第二層。而你的體質似乎不太好,恢複得就比較慢了。”
“我的傷也是将軍治的嗎?”杜仲懵了,這……這欠下的恩情,得幾輩子才能還清呢?
“嗯,沒有傷在要害部位,但若是拖得時間久了,你的胳膊和肩膀就都廢了,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都是緻命的。”她說道,一邊回憶着當初的場景,一邊等待天明。
黑夜很長,似乎冷的地方,黑夜都很長,白晝隻是“昙花一現”罷了。
“原是如此……在我不知曉的時候,竟發生了這麽多事兒。”杜仲喃喃道,這些天的經曆,當真是完完全全轉變了他先前的想法——先前紙上談兵是不妥當的,有些事情,還是要親身經曆才有體會。
“這很正常,洞中才三日,世上已千年。”顧絕兮笑道,“想必方才你也聽見了,我被安晗硬生生推到主将的位置上了,眼下就算不當也不行。”
“嗯,将軍有禮。”杜仲面色蒼白地起身,行了作揖禮。
“不必客氣,我不是那種在意禮數的人。營地之中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有什麽想法,都不必拐彎抹角的,一個一個說說清楚。合理的我會聽,不合理的我會檢查他的腦子。”顧絕兮笑道,那笑意天真無邪。
杜仲似乎從這個笑容中看出了幾個七八歲孩童的純真來。
算她狠。
“嗯……杜某定當好好地思索解決之法。”杜仲說道,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氣——興許,沒有什麽關系的人,還是不要與顧絕兮接觸爲妙。
此女,容貌像花妖狐怪,心思像重重迷宮,接近她的人,怕是不自覺地都會被那種睿智沉穩所吸引。
繼而崇敬和畏懼都漸漸生出,最終,淪爲跟班,就比如白存卿。
“我已收拾完了,沒有發現落下的東西,絕兮要不要再檢查一遍?”
今日第四更。
明天就是新的一個月啦,祝大家都有新的收獲!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