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早，霜重，四處朦胧，山路迎來幾位早行客。
姑娘戴着輕薄精緻的面具，身後跟了兩位白面書生，通身的氣度，便不是尋常人家能有。
他們的速度快得出奇，分明步子不快，可再看時，卻已走出幾丈之遠。
隻是其中一個書生，走得有些吃力，前邊兩位時不時要停下來等他。
公子墨連是也。
“一個大男人，體力這般差，真好意思了。”顧絕兮坐在伸向山路的一根樹枝上，咋舌道。
“呼，呼——你們自小習武了，我怎能跟得上……說得倒輕巧。”公子墨連上氣不接下氣，隻覺得腿沉得要命，若是他此刻被人丢到湖裏，定會沉下去的。
白辭煙站在一旁，隻靜靜地整理衣襟，心道：這姑娘可不是自小習武，是自娘胎裏習武，恐怖如斯！你小子還是太嫩。
“開了任督二脈，就比尋常人習武快了許多倍，你怎地這般矯情？”
她笑道，伸手拖了努力往上蹿的野犬一把，小犬爬上小山坡後，還回頭看了一眼，搖搖尾巴。
萬物皆有靈。
“這樣吧，我先走了，你倆在這兒好生磨合……說不準隔日就能聽見我大鬧雪國的消息了。”
“屬下領命。”
顧絕兮輕歎，站起身，三兩下就沒了蹤影。
公子墨連：“這，這才是主子的速度嗎？方才、方才那隻是……閑庭信步？”
白辭煙點點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仍未調整好呼吸的徒弟一眼，頓時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未免太難。
千丘之地盡頭，由戈壁到荒漠，荒漠之中有沙丘，氣候會幹燥不少。
“大哥，這前邊還要走多久啊？爲何眼所見的地方，都是黃沙？”顧絕兮買了個水壺，易容成尋常商賈模樣，悄悄混進商隊之中。
“哦，若不遇上劫匪，四日便會到墳場，然後就是城池了。”
“這裏也會有劫匪嗎？當真是人爲财死鳥爲食亡。”
“莫慌，你那點東西，劫匪該是瞧不上眼的，安全得很。”商隊最前邊的男子回過頭來，對黑瘦的小個子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廣闊的大漠裏傳揚。
顧絕兮癟癟嘴，佯怒，趕緊轉移話題，“那……荒漠盡頭的墳場，埋的都是什麽人呀？怎麽會過去了才是城池呢？”
“這簡單，要不就是被劫匪弄得走投無路的商人，要不就是困苦的窮書生，有身份的人，是不會埋骨此地的。”
“原是如此。”
顧絕兮點點頭，坐在駱駝上，用頭巾把整個臉都包住，便有些困了。
本可快速前往東雪，可如此就不能實地了解水清廢墟周圍的情況，若真要将此地百姓安置好，也是難事。
商隊常年往來各國，所見所聞，都比尋常百姓厲害。
“看你這麽黑，我還以爲是曬慣了，結果還是包成這樣，跟個小姑娘似的。”領隊有轉身輕笑，惹得衆人好一陣取笑。
“哎，話可不能這麽說，即便曬黑了，我也不能自暴自棄，能白一點是一點吧，往後還要娶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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