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
也不等樂歌追問,曾參解讀道:“先生說:大周周邊的那些國家,人民的素質太差了。雖然他們有君主管理,倒還達不到我們這裏沒有君主管理的時候,人民的整體素質高。原因在哪裏呢?就在于他們缺乏教養,不知書達禮。”
“你把這一句放在這裏,是什麽意思?”樂歌問道。
“這個?”
“你是不是想說:教化?”
“是!樂伯伯!”曾參應道:“正是因爲他們沒有教化,所以素質低下。他們那邊才那麽混亂,比我們這裏還要混亂。結合上文,所以必須把這一段放在這裏!”
“嗯!那你再往下讀!”
“好!”曾參答應道。
季氏旅于泰山。子謂冉有曰:“汝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若林放乎!”
“什麽意思?”
曾參解釋道:“季孫氏去祭祀泰山。當時周朝有規定:隻有天子和諸侯才有祭祀名山大川的資格。所以,孔子對冉有說:你難道沒有去勸阻他嗎?冉有說:勸了!沒有成功。孔子說:唉!難道說祭祀泰山神的季孫氏還不如林放知禮嗎?”
“林放?林放是你先生的學生麽?”樂歌問道。
“也算是吧!”曾參應道:“他是魯國人!請教過先生。雖然沒有正式拜師,可他尊先生爲師。”
“哦!”
冉有:姓冉名求,字子有,生于公元前522年,比孔子小29歲,也是孔子的學生。當時是季氏的家臣,所以孔子責備他。
曾參繼續往下讀他編排的《論語》。
子曰:“君子無所争。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争也君子。”
“什麽意思?”樂歌問道。
“先生說:君子沒有什麽事情可與别人争的。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射箭比賽了。比賽時,先相互作揖謙讓,然後上場。射完後,又相互作揖再退下來,然後登堂喝酒。這就是君子之争。君子之争應該是能力之争,并非争名奪利。”
“爲什麽要在射箭上面跟别人争呢?”樂歌問道。
曾參應道:“周制上規定有‘射禮’,射禮也是周朝教學大綱上規定的内容。其實!争的不是射箭的技術高低,而是份額!”
“份額?”
“份額就是名分、資格、地位的意思。”
“哦?”
曾參進一步解釋道:“隻有你有這個能力,才有這個資格、地位!參與到射禮,是對一個人能力的肯定。但是!先生說!事實上:射禮已經變成某些人争名奪利的名利場了。所以!先生才有此感歎!”
“哦?”
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爲絢兮’。何謂也?”子曰:“繪事後素。”曰:“禮後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
“什麽意思?”樂歌問道。
曾參翻譯道:“子夏問孔子:《詩經·衛風·碩人》篇裏有這麽一句:‘笑得真好看啊,美麗的眼睛真明亮啊,用素粉來打扮啊。’是什麽意思呢?孔子說:這是說,就象畫畫一樣,先有白底然後再畫畫,效果就出來了。子夏又問:那麽,是不是說仁德是基礎,一個人隻有先有仁德,而後才能懂禮的呢?孔子說:你真是能啓發我的人,子夏!現在可以同你讨論《詩經》了。”
“哦?”樂歌滿意地點點頭,覺得子夏這個人,還真的很有腦子。
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
“什麽意思?”
“先生這裏講的是傳承!”
“傳承?”
“先生說:我知道夏朝的禮,我能說出來。但是現在!它的後代,杞國人熟習夏禮的人少了,不足以來證明我的話了;我知道殷朝的禮,我能說出來。但是現在!它的後代,宋國人熟習殷禮的人少了,不足以來證明我的話了。這都是由于文字資料和熟悉夏禮、殷禮的人不多的緣故。如果足夠的話,我就可以得到證明了。”
“哦?”
“先生感歎!要是有清晰傳承就好了!所以!先生才讓顔回給他寫書,才拼命地刻錄古籍!”
“唉?”樂歌應道:“原來孔子讓顔回抄書、刻錄古籍,是這個意思!是爲了傳承!保存古籍!不讓古籍失傳。隻有多刻錄,才有保存下來的機會。”
“然也!樂伯伯!”曾參應道。
“其實!孔子說這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你把它放在這裏的意思!”樂歌道。
“樂伯伯!您說!”
“你先生的話意中不僅僅說的是傳承,還有就是!你先生孔子他想說的意思是:他沒有說謊!他說話是有根據的。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要相信他說的話!是這個意思!”
“是!樂伯伯!”曾經應道:“之所以我把他放在這裏,就是這個意思!不然!前面都是先生報怨的話,是不是?如何隻寫先生報怨的話,那麽!别人會誤解,認爲先生就知道報怨。還有!你報怨什麽啊?你憑什麽報怨啊?是不是?”
“好!”樂歌叫好道。
經過曾參這麽一解讀,好像前面的話就不散亂了,頓時就有了凝聚力。
兩人開始喝茶,之後曾參繼續往下讀。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或問禘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
“什麽意思?”
曾參翻譯道:“先生說:對于行禘禮的儀式,從第一次獻酒以後,我就不願意看了。”
“哦?”
禘:音dì,隻有天子才可以舉行的祭祀祖先的典禮。
“有人問先生關于舉行禘祭的規定有哪些,如何去舉行禘祭儀式。先生說:我不知道。隻有天子才可以舉行禘祭,知道這種規定的人,他們應該知道如何治理天下的!對治理天下的事,就會像把這東西擺在這裏一樣容易吧!孔子一邊說一邊指着他的手掌。”
“哦?”樂歌應和道。
孔子認爲魯國的禘祭,不值得一看。問題不是說禘祭規定和如何禘祭。而是說:不是天子的人也可以去禘祭,這是不合規定的!
在這裏!表現出他的不滿!對當時人們禘祭的行爲不滿!并不是說:真的是“知道這種規定的人,他們應該知道如何治理天下的!對治理天下的事,就會像把這東西擺在這裏一樣容易吧”!那是氣話!
曾參繼續說道:“祭祀祖先就像祖先真在面前一樣,祭神就像神真的在面前一樣。孔子說:我如果沒有親自參加祭祀,那就和沒有舉行祭祀一樣。”
祭祖先、祭鬼神,就好像祖先、鬼神真在面前一樣,并非認爲鬼神真的存在,而是強調參加祭祀的人,應當在内心有虔誠的情感。從這一點可以看:孔子主張進行的祭祀活動主要是道德的而不是宗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