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見樂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曾參聽得有些傻。
“你和你先生都不知道人是怎麽來的?人爲什麽而活着、人活着是爲了什麽?還有!國家的來源,你們還談什麽治國、治理天下呢?你們這不是無稽之談?廢話連篇?”樂歌看着曾參,很不客氣地說道。
“這個?”
“你們都不知道國家的來源,你們談什麽治國、治理天下?你們什麽都不懂,你還跟我談什麽結束這個亂世?嘴巴說說就行了?”
“這個?”
“不過!你先生的那一套,在盛世的時候,确實是需要的。在亂世!你先生的那一套,派不上用場。而且!還是欺負人!”
“欺負人?這怎麽就欺負人了呢?”曾參不解地說道。
“你先生教導别人要忠恕,要仁義禮智信等等,在亂世的時候,就是不會變通!”
“這怎麽就不會變通了呢?”
“在亂世的時候,生存是第一位!先要學會生存!先讓自己活下來。然後!等你有了生存的能力,你才能跟别人講規則!講理!在亂世的時候,是不講理的,适者生存、強者生存、權力者生存。知道麽?
你有權力!你有武力你就能生存下去。你講仁義禮智信等等也可以啊?但你必須有權力、武力,你有一幫人。這樣!别人不聽話,不遵守你的規則,那麽!你就有能力收拾他,讓他們聽從你的。你沒有權力、武力,你的那一套是沒有用的!”
“這這這?這怎麽就沒有用了呢?”曾參嘴上是這麽說的,可他的心裏,已經接受了樂歌的話。
難道不是麽?你沒有權力、武力,人微權輕,你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沒有人理睬甚至還厭惡你!
你要是有權力和武力,你說的話明明是錯的,别人不敢不聽。
“在盛世有用,在亂世沒有用!亂世!是一個改朝換代的年代,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所以!在亂世的時候,你光有理不行,你得有權力、武力(槍杆子裏出權力)。
唉!說了你也不懂!你的思維模式跟你的先生一樣,是喜歡教條和就事論事的,抓住一點不放而忽略全盤。跟你們說話很費勁,真的!
你要想發展!要想在學說思想上有成就,你就得放開手腳,放遠眼光,不要學你的先生,也不要學你的學長他們。知道麽?不要教條,不要就事論事!要從整體出發、長遠出發。
在思考問題和看待問題上面,一定要從整體出發。知道麽?
比如說!我說你先生的學說思想在亂世沒有毛用,你就跟我急。但是!我并沒有說一點用都沒有!你要是教條,一定要跟我教條,就事論事,那我們就說不到一塊去。
我的意思是:你先生的那一套理論,在亂世是沒有用,但是在盛世還是有用的。因爲!人類行動需要有一個規範,需要律法、周禮。是這個意思。
但是!我并不是說你先生的學說思想在亂世就一點用都沒有?我剛才不是說了?你要是有權力、武力,你能夠管得了别人,你就可以讓别人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啊?是不是?你把我前後說的話梳理一下,不要斷章取義,不要就事論事。知道麽?”
“這個?”
“你先生一定要教條于周禮、周制,一定要恢複周禮、周制,是不是教條、陳腐了呢?是不是一種不思進取的思想沒有與時俱進?朝代的更替,都是有原因的。有很多東東都是要放棄的,盡管是對的。
爲什麽要放棄呢?是因爲!已經不适合這個時代。要不然?怎麽就變成亂世了呢?”
“你是說?周禮?我們與人見面的基本禮節?還有一些東東?都要淘汰?”曾參又教條起來。
“我沒有說‘與人見面的基本禮節’,以及你先生倡導的那些東東。沒有具體指向。我的意思是!有很多東東,在現實生活中遇見的很多東東,具體是哪些我也不知道,大概就那個意思:有很多東東是要在時代潮流面前淘汰掉的。
而不是!你一定要我具體實例,或者把你先生的那一套套上來,我不是針對你先生的,你不要以爲我是針對你先生的。
你們的思維模式錯誤就錯誤在這裏!就是要教條一下,要就事論事一下,而不是從整體、全局、全面來思考問題。”
“這這這?我?”
曾參想想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就喜歡就事論事,就喜歡懷疑别人是針對自己。而沒有往大局、全面上面想:别人不僅僅針對我,而是針對事、針對大環境、大現象,針對社會的普遍現象。
“你先生教導的那些東東,在盛世是需要的。在律法健全并且得到切實施行的情況下,是完全需要的。我們的社會,人類社會需要有一個标準的行爲規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不是?
但是!也不能拘泥于周禮、周制規定的那些。周禮、周制爲何會淘汰呢?爲何會‘禮崩樂壞’呢?”
“是什麽?”
“不僅僅是君王、貴族、權力者不遵守,他們淩駕于周禮、周制之上。他們要别人遵守,而他們自己例外!并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原因,而是!還有更主要、更直接的原因……”
“什麽原因?”曾參急切地追問道。
“那就是!過于陳腐和細化!有很多周禮、周制的規定,過于細化了。結果!造成世人爲了周禮而周禮,爲了周制而周制。其實!這就是一個錯誤,而不是進步。周禮、周制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是什麽?”
“目的就是規範一下世人的大概地行爲标準,而不是!拘泥于這些行爲标準。規範世人的大概行爲标準的目的是:服務于生活。生活!也就是生存!一切是爲生存而服務的,而不爲周禮而周禮、周制而周禮、周制。所以說!過于細化,拘泥于細化,那就是錯誤,那就是走向了極`端、偏激的一面。”
“這個?”
“比如說!周禮上有嚴格的規定,吃飯有哪些禮節!你回去問你的先生孔丘,他會告訴你的。禮節很多,多到吃飯都沒有辦法吃了,不然!你就違背周禮了。
而其實際上!周禮規定吃飯的禮節,是一個大概地禮節,沒有那麽細化。不就是吃飯麽?規定一下大概的禮節,就會顯得有禮貌、有秩序。而要是細化了,規矩、規定太多了,上綱上線了,那還叫吃飯麽?直接叫周禮算了!”
“這個?”
“你的先生可能就拘泥于周禮了,而忽略了吃飯!”
“你?”
“呵呵呵!”樂歌笑道:“你要是聽不進去,我跟你說得再多也是白搭!唉!算了!不說了!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