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歌的催促下,亓官氏隻得回到屋内。
孔鯉、方勤夫妻兩人被外面的吵嚷聲給驚醒了,外套都沒有穿,一身睡衣跑了出來。
其實!他們兩人并沒有睡着。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這麽大事,哪裏能睡得着呢?
“舅舅?”孔鯉跑過來問道。
樂歌也沒有穿外套,也是穿着睡衣的。
“沒事!再過片刻我去開門!沒事!有舅舅呢!”樂歌安慰道。
“嗚嗚嗚!”方勤吓得小聲地哭泣起來。
“沒事!哭什麽哭?”樂歌沖着方勤喝斥道。
“嗯!嗚嗚嗚!”方勤答應一聲,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哭泣着。
外面有這麽大動靜,早已驚動了那些住宿的學生。聽到外面的吵嚷聲,學生們都爬了起來。
學堂裏發生了這麽多事,他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發現是官兵來了,一個個都有些害怕。
雖然事情是先生做的,可他們畢竟是先生的學生?在本能的作用下,有人更是吓得不行!
“開門!開門!開門!再不開門就砸了!開門!……”
樂歌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從容地去往大門口,一邊應答着:“來了!來了!來了!”
打開大門,門口火把一片紅,火光把周圍照得明亮。學堂門口的空地上,前排是一排騎兵,威風凜凜。在騎兵的後面,滿大街都是步兵。在火把的照應下,步兵的長戈等兵器閃着寒光。
在騎兵的最前排,一匹高頭大馬特别引人注目。高頭大馬上面端坐着一人,正朝着這邊看着。
敲門的是一個小頭目,小頭目的後面跟着兩個普通兵士。
“什麽事?什麽事?”樂歌打開門,先是掃了大家一眼,然後看向敲門的小頭目。
“樂歌王子!”小頭目見是樂歌,趕緊客氣地後退一步,然後彎腰給樂歌行了一個大禮。
“我不是什麽王子!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樂歌不動聲色地說道。
“樂先生!我們是奉命行事!請您見諒!”小頭目說道。
“奉誰的命令?”樂歌不滿地問道。
“我們是奉主上的命令!”
“主上的命令?”
“先生這邊請!我們是方統率的人!方統率就在這邊!”小頭目伸手示意了一下,招呼道。
“方統率?”樂歌心裏就是一驚,朝着小頭目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這才注意到:高頭大馬上面端坐着的那個人。
這是一個高大的中年人,在火把的映照下他還是把對方認出來了。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平子的孫女婿方忠。
方忠是誰?樂歌是再熟習不過了。
他來曲阜孔子家的時候,就見到了方忠。當時的方忠、方恕兄弟兩人,很調皮的。在他的娘親以及孔子、亓官氏的保護下,很是不把他當回事。甚至!還一度把他當傻子,取笑他。
方忠是誰?他是孔鯉的内弟。内弟!也就是小舅子,方勤的兄長。
見方忠,樂歌的心裏就有數了。
“原來是方統率!”樂歌來到方忠的馬前,仰面朝着方忠拱了拱手。
“樂歌王子請見諒!我們是率主上的命令過來的!”方忠都沒有還禮,說完朝着身邊的兵士喊道:“給我搜!”
這時!從騎兵的後面沖出來幾十個步兵,直接往學堂内去了。
“你們這是?”樂歌問方忠道。
“我們是奉命行事!樂歌王子!不關你的事!”方忠不動聲色地說道。
等到幾十個步兵進了學堂,方忠才從馬背上跳下來,朝着樂歌行了一個拱手禮。然後!大步往學堂裏面走去。
“你?”樂歌見方忠的這個态度,心裏很是不滿。
心想:尼瑪!當年的小屁孩,你牛比個毛啊?
你再是中年人還什麽統率,你在我印象中還是當年那個小屁孩。
“嗚嗚嗚!”
院子裏,哭嚎聲一片。
亓官氏、孔鯉、方勤等人,哪裏見過這陣勢,一個個都吓得不行。
就連平時很鎮定,一臉笑容的微兒,也都吓得臉色大變。她沒有敢出來,卻把自己的兒女招呼到一起,等待命運的安排。
狼妹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也從後院跑了過來。見來了許多官兵,自然是吓得不行。
住宿在後院的先生以及家屬,發現官兵來了也吓得不敢怎樣。
住在前面二樓上面的學生,一個個吓得渾身顫抖。
“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很快!搜查的兵士跑過來了,向方忠統率彙報。
方忠見沒有搜到孔子,這才來到亓官氏面前。
“師娘!”說着!彎腰給大哭的師娘亓官氏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說道:“我們是受主上的旨意,前來搜查的!先生呢?”
“誰是你師娘?”亓官氏怒責道。
“對不起!”方忠說道:“我們是奉主上的命令,搜查先生住所并帶先生去一趟魯宮。請問師娘!先生到哪裏去了?”
“我不知道!”亓官氏聽說要帶孔子去魯宮,吓得沒有了頂撞的勇氣。
“先生到哪裏去了師娘怎麽可能不知道?”方忠問道。
“我跟他沒有關系!我和我兒鯉以及女兒,跟他都沒有關系!”亓官氏說道。
“你?”
“我娘被我爹出了!”孔鯉上前答道。
此時的孔鯉!跟平時判若兩人,很鎮定。
此年的孔鯉!已經是個中年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害怕他爹的小屁孩。
“出了?怎麽可能?”方忠哪裏會相信?
“我有出妻書爲證!嗚嗚嗚!”亓官氏答道。
“拿來!”方忠不敢相信地問道。
“嗚嗚嗚!”亓官氏轉身回屋,去拿出妻書。
“兄長!兄長!”方勤見是自己的兄長,也就不再那麽害怕了。見兄長方忠來到面前,她小聲地叫道。
“我在執行任務!”方忠壓低聲音說道。
“兄長!”
“不要說話!”方忠喝斥道。
“嗚嗚嗚!”方勤聽了,小聲地哭泣起來。
見兄長的那個态度,她心裏有數了:不會有大問題。很可能!兄長隻是過來走走形勢,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的。
不一會兒,亓官氏還真的從屋内拿出一個帛書“出妻證明”。
方忠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見字迹很陳舊,怔了好一會兒都不敢相信:什麽時候?孔子把亓官氏給出妻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