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秦知道胡家老闆是個女人,但來得這麽爽快卻是有些出乎他意料的。
“胡老闆。”顧秦禮貌開口。
“坐。”來者是客,胡文雅揮手讓人坐下,并對着一側的夥計吩咐道,“上茶。”
行事之間可見其爽快。
“多謝。”顧秦道了一聲謝,拉着程甯甯一同坐了下來。
夥計速度也快,一會兒的功夫就上了茶。
“喝茶。”胡文雅招呼着顧秦和程甯甯,随後率先端起了杯盞。
顧秦和程甯甯也沒客氣,緊随其後。
“不知兩位尋我作何?”品完了茶,胡文雅直接開門見山。
“我打算建一條商隊去南邊拉貨,想回來兜售給胡老闆,價格比别家低,不知胡老闆可有興趣?”胡文雅開門見山,顧秦也開門見山,談合作就是要速度,而不是磨磨唧唧。
“以前做過?”胡文雅到沒有立刻否決。
“第一次做。”
“如何想起來走商隊拉貨的?路途頗遠,很是費時費力。”
“就是因爲費時費力,少有人願意做,所以才做。”
“爲何選擇我?”
“胡家布行在這祁縣根基深,客源廣。”
“根基深我承認,但說起客源,陸家布行也不遑多讓,爲何沒有選擇陸家商行。”商場如戰場,胡文雅向來小心謹慎,誰知道是不是對家派過來搗亂的。
“有間隙。”
“哦?”胡文雅并不是很相信。
“若無間隙,我會選陸家,畢竟有幾分同鄉之情。”
“可否詳細一二?”胡文雅來了幾分興趣。
“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陸家看不起文人事件,胡老闆不陌生吧。”
“是。”她不僅不陌生,還參與了,抓住一切機會打擊對手,這是商場本質。
“我就是那被陸家折辱的文人。”
這一次胡文雅詫異了,文人向來高雅注重顔面,他們之間說陌生人不爲過,他竟是就這般自曝短闆,還有,隻聽說過商人拼命往文人堆裏擠,可沒聽說過文人往商人堆裏擠。
“恕我直言,文人向來看不上商人,不知這位公子爲何要入商行?”
“缺錢。”顧秦這話直白到不能再直白了。
而這直白胡文雅喜歡,她最喜歡爽快之人了,但喜歡是一回事,合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前幾日她聽聞一件事,她女兒在街上跟那陸小小打架了,有一個夫人幫了她,好似叫程甯甯,聽說是跟那陸小小有間隙,所以互幫互助了一下。
“恕我冒昧,這位夫人可是叫做程甯甯?”若是真的,那這事可爲,便是爲了答謝,也得給一次機會,反正于她而言也隻是舉手之事。
“我是程甯甯,不知胡老闆如何得知?”程甯甯一臉訝異。
“小女頑皮,前幾日甩了婢女上街去玩,跟人發生了矛盾,承蒙夫人搭把手,小女才沒有吃虧。”
“胡杏杏?”
“是。”
“……”真的被她家相公給猜準了,“談不上搭把手,互幫互惠,主要是我看那陸小小不爽,就借機下了點手,畢竟陸家有勢,我這鬥升小民,無法抗衡。”
“雖是各取所需,總歸小女沒吃虧,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心疼得緊。這生意就這麽定下了,你們自去拿貨,隻要質量上沒問題,有多少我收多少,價錢上我也不虧待你們,我從别人那拿是多少價,給你們便是多少價,至于第二次合作,我們看這次貨物,再進行商談。”
胡文雅先說了疼女兒,再說了生意的事,雖未明說,但意思卻很直白,之所以這麽快答應合作就是看在自家女兒的面子上,算是給自己女兒結了善緣。
“如此,多謝胡老闆。”顧秦沒推卻,那天遇上了胡杏杏就是他的機遇,選擇抓住的是他自己,所以這一場機會也是他自己籌謀,沒必要推卻,而剩下的就是看他的本事了。
“合作愉快。”顧秦爽快,胡文雅也爽快。
……
事情進展之順利大大出乎了程甯甯的意外,她能明白父母在意兒女,但這的确是過分在意了,特别是在這個對女子比較苛刻的地方。
所以離開了胡家,走出了好遠,程甯甯還是有些懵的。
“來之前你知道胡老闆是女的嗎?”
“知道,胡家商行老闆是女子衆所周知,胡家夫婦同姓,早些年夫家生病去了,就在大家以爲可以借機瓜分胡家的時候,胡老闆強勢而出,撐起胡家,殺得那些虎視眈眈的商家措手不及。也是因爲此,才有了陸家的崛起。”
“是個堅韌的女子。”程甯甯由衷的稱贊。
“嗯。”顧秦表示贊同。
“聽胡老闆意思,是因爲我們那日出手幫了胡杏杏,才給我們機會的,是嗎?”程甯甯怕自己理解錯。
“是的,但機會是我們自己抓住的,所以我們無需覺得虧欠誰。”
“胡老闆對胡杏杏真好。”
“她就這麽一個女兒,自是疼愛的。”
“嗯。”程甯甯沒再多議論,畢竟是别人家的家事,比起這程甯甯更開心的是生意做成了,“我就等着相公賺大錢養我了,給我買绫羅綢緞,珠寶翡翠。”
“好。”他所爲想要便是如此。
……
時間飛逝,轉眼便過去了大半個月。
霍晗昱按照顧秦教給他的方法,在魏老面前念叨了半個月的醫學孤本,念叨得魏老看都不看他一眼。
但在他緊接着開始每日背上一些醫書之後,魏老倒是搭理他了,倒也不是他跟他說話理他,而是在他背醫書的時候出口指正,他記性雖好,但有些專業上的東西他不懂,說起來還拗口,就難免出錯。
不管怎樣,按照了顧秦的方法,他又背了近七日的普通醫書。
本來這麽多天在魏老面前飄過來飄過去的,霍晗昱已經沒有了最初對魏老的距離感,整個人已經甚是平靜。
但今日他卻格外緊張了起來,因爲到了他背孤本醫書的日子了。
而這就代表着他這大半個月來的努力成敗就在于此了。
早半日的魏老依舊親自帶着程甯甯坐堂,唯一不同的是講解的内容變了,已經從望到了切,就是從看外表病況到切脈實診。
這個時候,霍晗昱是在一邊待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