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穩把趙升送回大牢，然後去見丁默邨。
進了主任室，隻見丁默邨皺着眉頭正在抽煙。
“甄穩，你來的正好，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丁默邨摁滅煙，等着回答。
“主任，這張借條是假的。我找人，按照趙升字迹寫的。”
“哦？這字迹應該看上去非常像，要不佐藤不會輕易相信。隻是假的終究是假的，通過字迹鑒定專家鑒定，恐怕就會發現出破綻？到時還是麻煩。”
甄穩道：“這個您盡管放心，我找的這個人本身就是字迹鑒定專家中的專家。他看過一遍字體，就能感覺出何處落筆輕何處落筆重。對于模仿字迹這一點，我是絕對有信心。”
丁默邨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但是趙升這個人不可靠，必須除掉他，以絕後患。”
甄穩道：“這件事情，我會找機會去處理。但是現在還不能動彈，否則，會讓佐藤懷疑。”
丁默邨對甄穩說的話很有信心，瞬間，也不那麽緊張了。
“甄穩，佐藤把李士群留下，不知他們兩個想要幹什麽？”
甄穩道：“佐藤做事，很難猜測。不過現在他的心思應該在軍統來人的事情上。”
丁默邨道：“這個唐鷹，看來有些本事。我看應該想辦法把它除掉。這也算是爲戴笠解除了危險。将來這就是咱們的資本。”
甄穩早已考慮過這件事情，所謂未雨綢缪，不能等到事情來臨再去想。
“主任，唐鷹這個人很是怪異，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大腦又是那麽的聰明。應該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盲目出擊，恐怕弄巧成拙。”
丁默邨重新拿出煙，遞給甄穩一根。
“你說的對，這個人的确深不可測？他很容易得到信息，這一點真是匪夷所思。這也能看出他聰明的一面，他若想防備的确很難接近。這樣，應該發份電報，讓戴笠知道。”
“主任，這些都由你來決定。我先回去，那李士群回來之後一定是很生氣。”
“嗯，我真恨不得剁了他。你先回去吧，免得他看到，又該有别的想法。”
李士群回到76号，竟然出奇的冷氣，也看不出生氣的樣子，這個出乎甄穩的預料。
甄穩來到他的房間，李士群嘴唇碰在杯沿，眼睛盯着杯裏的水，卻沒有喝。
見甄穩進來，他把茶杯放回桌上。
“今天的事情就像一出戲，”李士群道，“但是這出戲，我竟然看不出誰是主角？也可能他們兩個都是主角。”
甄穩搖頭道：“主任，開始我也以爲他們沒有借條，哪知真的找到了借條？如此看來，那趙升所說的事情，有一些是不靠譜的，就比如炸藥這件事。”
李士群道：“現在的重點就是在軍統派的人員身上，這個趙升暫時先放一放，關在牢裏，反正他也跑不了。”
“主任，離唐鷹所說的時間過了一半。還有不足10天，抓住戴笠，咱們76号可就長臉了。”
李士群驚訝道：“是啊，這時間過得真快。诶，瘦駱駝哪裏去了？我怎麽總感覺，他也有些不對勁？”
李士群的大腦似乎已經恢複了清醒。
“主任，主任，我回來了。”
瘦駱駝推門進來。
李士群盯着他問道：“我已經派人通知你回來，但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主任，其實我們早已回來了。回來之後聽說你們去了特高課，我又帶有人在外面轉悠轉悠，以确保道路上的安全。”
李士群道：“你倒是勤快，那麽我就再給你加點任務，給我盯住衛航。”
瘦駱駝沒想到李士群還沒有忘記這個事情。
“是。”
“還有丁默邨。”
“是。”
李士群又道：“甄穩，那些軍統的人員有可能已經進入了上海。76号附近要安排人手監控，絕不能讓他們在這裏有所行動。”
“是，主任。”
李士群歎道：“我現在總感覺76号像是小舟在大海之中飄搖，這種感覺令我心神不甯。不知這是不是預兆？”
甄穩道：“主任，這怎麽可能呢。76号，還是跟原先一樣。”
“也許我産生的錯覺？”李士群敲敲茶杯道，“人爲刀俎，我不能爲魚肉。這次一定要讓這些人有來無回。”
瘦駱駝贊道：“主任，你就放心這回保證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李士群斜視着他問道：“你認識他們？”
“不……不認識。”
“不認識？哼，不認識你在這裏說什麽大話，還保證他們一個也跑不了？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認識。”
瘦駱駝笑道：“主任，他們除非來這裏之後哪裏也不去隐藏起來，否則隻要他們行動必會留下痕迹，我就不信，抓不住他們。”
李士群苦笑道：“我以前的想法跟你一模一樣，但自從莫孤獨出現，抓了多少次也沒有抓住之後，我就改變了這種幼稚想法。”
瘦駱駝一點也沒感覺出尴尬。
“主任，并不人人都像莫孤獨那樣。世上有幾個莫孤獨？您放心，這回來的人，我保證你一個不落，把他們全都抓獲。雖然我現在并不認識他們，但是……”
“但是？你不認識他們還但是什麽？”
“主任，我說的是意思是，但是，以後也未必認識他們。”
李士群一拳紮在桌子上，怒道：“廢話。”
甄穩插話道：“主任，不是伊賀到了上海了嗎？這或許是佐藤把他請來的。我看目的就是圍困住上海，讓這些人一個也走不掉。”
李士群道：“這件事也隻能猜測而已，佐藤，這些事情自然不會對咱們說。”
說到這裏，李士群竟然有一些悲觀。
佐藤很多事不跟他說，這就說明，還是對自己不太放心。
李士群又道：“不管趙升說的是真是假，你們兩個都要用心盯住丁默邨。如果是找出他和炸藥到過江邊的證據，那就可以确定，炸藥的遇害和他有關。”
甄穩道：“主任，你放心，我們會盯着盯丁默邨的。他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嗯，一定注意，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