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源成的一席話,讓李士群欣喜不已。
三天就可以知道卧底,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杜先生,找出卧底,你是大功一件,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李主任客氣,你我各取所需而已。你要的是官宦仕途,我要的是隐居生活。”
李士群羨慕道:“杜先生生性豁達,看穿世事。歸于一隅,以享天年。不問世事,逍遙一生。杜先生的想法,令我羨慕不已。”
杜源成輕笑道:“李主任說笑了,這種生活是沒有雄心壯志的人所選擇的歸路罷了,哪裏像你所說的那樣逍遙自在。我不似你這桀骜不馴,與生俱來挑戰性。你想要這種恬淡生活,隻怕你閑不住啊。”
李士群雙手指上下擊打桌面道:“杜先生所言極是,大丈夫不做到生有聞于當時,此有傳于後世,這一生算是白來一趟。”
杜源成暗暗撇嘴,在這戰争年代,能夠活着已是幸運。
趁現在自己掌握着情報,換點錢隐居國外,隐姓埋名再不回來。
隻要有足夠的金錢,到哪都可以過得潇潇灑灑。
“李主任,我把這個卧底給你挖出來,我的危險性比挖出莫孤獨還要大。因爲挖出卧底,戴笠會直接就懷疑到我。”
李士群在心中輕蔑的一笑,杜源成商人的嘴臉暴露無遺,危言聳聽以獲得巨利。
但現在爲了得到消息,李士群大度的道:“杜先生,有道是富貴險中求。如你所言此事的确危險。我願全額付出五十根金條,就買你這個消息。”
杜源成欣喜心中飄過,面上表情卻沒有什麽變化。
似他謹慎小心的人,事事考慮得非常周到,就連表情變化也在心中演繹了很久。
李士群道:“杜先生,請把你的賬号給我,我會把那五十根金條存入你指定的銀行。”
杜源成手沾茶水道:“我看這賬号還是記在腦子裏好。”
杜源成随即寫出一串數字,等李士群記住順手抹去。
李士群起身道:“杜先生,這些金條下午兩點準時爲你存入,到時你查收即可,告辭了。”
李士群離開回到76号,他沒有那麽多金條,直接把吳四叫進辦公室。
“吳四啊,最近高利貸生意紅火,我做了一個買賣。需要一百五十根金條,轉手就能賺二百根金條。但我手上現在隻有七十五根金條,你若投資剩下的七十五根,這賺回來的二百根金條平分。”
吳四伸出雙手,手指來回扒拉。
“主任,不知多長時間才能回本?”
李士群道:“連本帶利七天即可返回,若是你沒有那麽多,我就号召大家集資,然後我拿出一百根金條跟大家平分。”
“主任慢,慢。不就七十五根金條嗎?我就拿八十根又如何?不知主任什麽時候用?”
“下午兩點之前把金條存入彙豐銀行保險櫃,保險櫃的密碼,你打電話回來我再另行告訴你。”
吳四美滋滋的走了,李士群倒上一杯茶吹吹抿了一口。
吳四既然答應,李士群不在擔心金條的問題。
李士群閑的沒事,腦子裏思考起誰是卧底的問題。
吳四不是,剩下的甄穩會不會就是卧底?他的确有這個可能,但是從他來到現在的表現卻又不像。
若不是他,難道是瘦駱駝?或者黃居浩?這幾個人都不像,最有可能的還是丁默邨?
想到丁默邨,李士群轉頭向樓下停的車看去,沒有看到他的車,卻看見瘦駱駝急匆匆進了院。
片刻瘦駱駝來到門前。
“主任。”
“進來。”
瘦駱駝推門進來道:“主任,我發現丁默邨半個小時前出現在彙豐銀行。”
“彙豐銀行?”李士群放下茶杯道,“他是否拎着包或者别的東西進了銀行?”
“主任,他沒進銀行。”
李士群瞪眼道:“沒進銀行你在這裏白話什麽?”
“這……主任……”
“你先停下,把老喬叫來。”
片刻,老喬獨自進來。
“主任,找我什麽事情?”
李士群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
“你記住這個人,他叫杜源成。”
老喬盯着相片道:“主任,是要跟蹤這個人嗎?”
李士群點點頭,他對老喬還是比較信任。
“你要暗暗跟蹤這人,若是發現他要坐車船離開上海,一定要阻止他離開。”
老喬道:“這個人像是一個商人,沒問題交給我了。”
“不,”李士群道,“他是一個比較危險的人物,他做事謹慎小心,所以你跟蹤之時一定要遠離他。”
李士群沒有說更多細節。
他懷疑杜源成,是因爲之前派的暗特返回來的消息,有另一些可疑之人在跟蹤杜源成。
這讓李士群有些不安,于是撤下先前之人,安排老喬跟蹤。
李士群放眼76号,除了憨二寶就是老喬讓人有安全感。
但憨二寶不太适合跟蹤人,倒是老喬看上去不起眼,給人泯然衆人矣的感覺。
“老喬,此事非常重要,整個76号,我隻交代給你,其他人一概不知。”
“明白,這件事隻有我知道,不會有另外一個人知道。”
“明白就好。這人今天不去彙豐銀行,這幾天也必然會去。見到他之後,你就給我開始盯住他。”
“是,主任。”
李士群點點頭道:“你下去吧。”
中午時分,吳四即趕了回來。
“主任,事情辦妥,這是剩餘的五根送給主任的。”
李士群接過金條放進抽屜道:“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您放心,這事我誰也不告訴,就算拿槍我也不說。”
“好,你進來時有人看到你拿金條了嗎?”
吳四道:“沒人看到,這五根金條包裹的如此嚴實,别人怎麽能發現?你就放心吧,這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沒有一個人知道。”
李士群贊道:“這回做的非常好,以後做事就要這樣。你下去吧。”
“主任,中午了。”
李士群道:“中午了,怎麽的?”
“該吃飯了。”
李士群道:“食堂大門常打開,吃就是了。”
“主任,我的意思是食堂的飯菜吃膩了……”
李士群怒道:“你應當時時想着百姓苦,這裏有酒有肉不滿足,他們還在吃紅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