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穩倒上一杯茶水,拿起桌上報紙翻看起來。他了解吳四,一會兒就會來到這裏抱怨。
喝完一杯茶水,果然,吳四匆匆進入屋裏。
“兄弟,唉,兄弟,我佛知道都要心碎,菩薩聽說都要落淚。那牛魔王知曉都會慚愧,我吳四遇到,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吳四說罷,猛的坐在沙發上,喉嚨裏發出沉悶哼聲。大手掄圓了啪啪拍着腦門,聲音清脆臉上帶悲,讓人不忍直視。
甄穩待他停下手,同情的問道:“吳隊長,什麽事情讓你把神仙都弄出來了?”
吳四用力一拍大腿,道:“兄弟,你說,馮飛燕去抓人,她說人手不夠,我就把手下借給她,這有問題嗎?”
甄穩認真道:“嗯,沒問題。主任讓我們團結一緻。”
吳四額頭青筋暴起,右手用力握在一起,彎曲的手指泛出青白色,他的喉結上下吞咽。
甄穩暗道,這得壓抑多久,才能有如此表現?人若憤怒,必然失去理智。
吳四嘭一拳砸在腦門上,整個人向後一仰撞在沙發背上。
“兄弟,兄弟啊,我如此支持她,你猜怎麽的?沒抓到人,卻說是我給通風報的信。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甄穩深表同情道:“是該生氣,咱們講的是證據。不知抓什麽人?能把吳隊長氣成這樣?”
“就是那什麽司徒……對,司徒猛。”
甄穩一直無法确定司徒猛身份,上幾次相遇,也是逢場作戲并沒有真的想抓他。
當時司徒猛對甄穩開了一槍,并沒有打中他。
甄穩當時就想,司徒猛成名多年,傳聞槍法了得,爲何沒有打中自己?
甄穩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自己人,他沒有下手。另一個就是敵人,看自己以76号身份出現,而沒有真打。
如今,從吳四嘴裏說出,甄穩豁然開朗。吳四絕對不會透露,馮飛燕志在抓住司徒猛,更不會這邊抓人,那邊派人通知離開。
那麽,剩下的隻有李士群。
吳四繼續抱怨道:“李士群如此無所謂,他不知道我有多傷悲。我還是找個地方喝醉,忘記誰是誰?”
吳四撇着嘴走了,他去找酒,76号裏沒有酒,找酒就要到外面去找。
甄穩望着吳四離開扔下報紙,司徒猛定然知道炸藥是誰?的想辦法把他抓住。
甄穩随即離開,車駛出76号大門,丁默邨開車在門前相遇。
“丁主任來了?”
丁默邨打個手勢,把車倒退出去。甄穩開車停在他的車邊,下車到了近前。
丁默邨四處打量,顯見不想讓别人注意。
“甄穩,我今天看到柱子鬼鬼祟祟行蹤可疑,莫不是李士群派他去執行任務?”
柱子,是76号暗特,這裏到底有多少暗特,甄穩并不太清楚。
因爲這事情他不能問李士群,也不能問丁默邨。而從别人嘴裏聽到的,也并不太詳細。
吳四曾經說過,至少有一部分暗特,是李士群或丁默邨親自挑選的,别人并不知曉。
甄穩還是第一次聽說柱子的名。
丁默邨知道甄穩并不認識柱子,于是追加一句,這是其中的暗特之一。
甄穩立刻聯想到這次的抓捕任務,馮飛燕毫無所獲,定然瘦柱子去通風報信。
而指使他的人,必然是李士群。因此可以更加确定,司徒猛隻不過是打入組織内部的一個漢奸而已。
甄穩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機會不常有。
“丁主任,我聽馮隊長回來抱怨,她們抓捕行動失敗,是有人通風報信,讓那些共黨,提前撤退。”
“啊?”丁默邨愣了片刻,“這柱子一般人并不知道他的底細,看來指使他的人隻能是李士群。如此說來,他難得有了反水之心?”
這個消息讓丁默邨如獲至寶,他覺得時機到了,應該對佐藤進行彙報。
丁默邨城府極深,他知道剛才車76号門前出現時,樓裏的人有可能看到他的車。
因此,他并沒有急忙去特高課,而是先回了76号。
李士群還真看到他的車在門口出現,和甄穩的車相遇,然後他的車就退了出去。
按常理說,應該是甄穩後退,讓丁默邨先行進院。
但丁默邨先退了出去,而且在外耽誤了片刻才進來,他已經猜測出來,十有八九兩人在外說了些什麽?
甄穩出院,後視鏡反射出的是後面的大樓,他看見李士群的身影在窗前出現。
以李士群的聰明,當然會猜出自己和丁默邨在外言談,看來回去之後很有必要向他彙報。
甄穩開車去見莫孤獨,能抓住司徒猛的,除了他實在想不出其他人。
憨二寶也有這個實力,但是他反應稍慢,若是司徒猛上來就用槍,他就會很危險。
再說,抓司徒猛不是一分鍾兩分鍾能解決的事情,需要時間。
憨二寶缺的就是時間,他短暫的離開自己還可以,時間長了必然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莫孤獨當然不存在這個問題。當甄穩出現在他面前之時,莫孤獨已經波瀾不驚。
倒是胖子有幾分驚詫,大白天的甄穩過來,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莫孤獨看似散漫的問道:“什麽任務?”
“殺掉司徒猛?”
“好。”
莫孤獨從來不問原因,他更多的卻是希望和司徒猛比試比試。
最起碼司徒猛早年成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手底下有些本事。
倒是甄穩感覺意外道:“你怎麽不問爲什麽殺他?”
莫孤獨回答的很絕道:“懶得問。”
懶得問若能作爲理由,也隻有莫孤獨能說出來。
他即然不多解釋,甄穩也沒有跟他再說。莫孤獨無疑是聰明人,有時說的多了的确是廢話。
甄穩轉頭看看胖子,他似乎又胖了一圈。
他這般狀态,是無論如何也送不出去上海了。
胖子感覺出他的意思,憨厚的笑笑。
“上海,我感覺挺好的,這裏非常适合我。”
莫孤獨恨他牽扯自己的精力,譏笑道:“胖子,上海絕對是個寶地,你看你,若在别處瘦成麻杆兒,到了這裏,也就三天五天,立馬這麽肥胖。”
又道:“但是我警告你,你這樣,很容易讓特高課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