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目光似要洞穿張彪内心深處。
雙目對視，張彪剛才的勇氣消失過半。莫名一陣驚慌，實在沒有想到，佐藤的目光竟然如此寒冷。
張彪強自振作，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
“佐藤課長，那吳四和李士群，私下勾結軍統，并且，向我打探，可否聯系共黨要員，以作爲後退的備胎。”
佐藤冷笑：“空口無憑，我如何信你？”
張彪苦笑道：“但他們說我是共黨卧底，您爲何相信？”
佐藤大笑：“問的好。我可以告訴你，我從來沒信你是共黨卧底。”
“啊？那爲何還要把我關押起來？”
“張彪，關押你，是爲讓那個真正的卧底放松警惕。至于給你用刑，也是這個目的。”
張彪心中慶幸，佐藤既然說自己不是卧底，就不會殺了自己？滿身傷痕和生命比較，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佐藤似能洞穿他心中所想，道：“你要繼續忍耐，時機一到，我自然會放了你。你現在說李士群和吳四的不是，我同樣不信。”
張彪臉皮經過千錘百煉，沒有半點尴尬。
“那如何才能信？”
“當然是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
張彪，本來怒氣沖沖，準備誣陷李士群和吳四出口惡氣。沒想到，佐藤根本不信。
待聽到佐藤要親耳聽到，看到，又燃起希望。
“佐藤課長，吳四既然關押在牢中，我定然能套出他心中想法。”
佐藤道：“好，你若有重要的消息，我自然會考慮。”
李士群坐在回去的車上有些垂頭喪氣，這76号怎麽不像當初那樣？
現在的76号，好似一枚棋子，卻不知被誰玩弄于手掌之中。
甄穩看出李士群心情不佳，勸道：“主任，佐藤課長不會輕易處理吳隊長。畢竟，吳隊長功勞甚大。”
李士群歎道：“但願如此。隻是這吳四最近有些反常，很難讓人琢磨透。”
回到76号，李士群感覺異常疲憊，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沒了精神。
“甄穩，現在我也納悶，吳四是巧合，還是有預謀出現在那裏？他現在說的話，我都不知該信他哪個？”
甄穩道：“若想知道原委，目前隻能把希望放在抓捕火蛇身上。”
李士群點點頭：“這個火蛇不知是什麽樣的人？此人竟然敢留信嘲笑，膽子不小？”
說也沒李士群更了解火蛇，但他絕口不提火蛇是自己的眼線。
李士群也想知道爲何？火蛇絕對不會蠢的留下信來逞能？
現在火蛇不僅代号特高課知道了，就是他長的樣子，也被吳四帶去的人看到了。
李士群思索半晌，道：“甄穩，你明日帶人秘密搜查那個火蛇……不要張揚。”
“是主任，我會告誡76号人員，消息絕不會洩露。”
“好，天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甄穩告辭離開，車駛出76号，繞過幾條街去了莫孤獨住處。
李士群獨坐十多分鍾，起身鎖門離開。
火蛇躲在雜貨鋪裏，吃着油炸花生，喝着悶酒。
真是邪了門了？吳四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戴笠到底去沒去？
門外想起敲門聲，火蛇忙掏出槍蹑足來到門前，見是李士群，放下槍打開門。
他這雜貨店離文書展的書畫院不遠。晚上打烊，文書展到外關窗上的擋闆。一眼看到李士群的車停在不遠處。
那時能開得起車的人并不是很多，車停在這條街上，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李士群坐下，盯着火蛇。
火蛇道：“主任，我正想找你。那吳四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吳四在執行任務，誤打誤撞到了那裏。”
“誤打誤撞？不，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李士群也不敢絕對的說吳四是誤打誤撞，他現在不僅看不明白吳四，連火蛇他也有些看不明白。
“火蛇，現在特高課也在尋找你，這裏不适合，你該換個他。”
火蛇搖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主任，佐藤找我，一定是背後聽信讒言。等我找到戴笠，他自然會解除對我的抓捕。”
“主任喝水。至于換地方，整個上海哪裏都不安全。這裏和别處沒有太大區别。但有一點好處？”
火蛇并不緊張，李士群道：“什麽好處？”
火蛇幹笑道：“這裏離76号不遠，若有情況，主任也能帶人第一趕到。所以，住在這裏比别處安全。”
李士群并不反駁，隻是叮囑道：“你現在哪也不能去，就連賣貨也得由别太人完成。”
“明白主任。不知您注意沒注意甄穩？”
李士群道：“他現在一切正常，但我不認爲他是卧底。丁默邨比他的嫌疑大很多，也許你該去試探他才對。”
火蛇搖晃着腦袋，緩慢的道：“甄穩若不是卧底，那我就是卧底。主任，千萬要睜開慧眼，莫要被他騙了。”
李士群應付道：“我會在意的。那個戴笠，你一定打探清楚，他藏身何處？”
火蛇道：“隻要戴笠還在上海，我就能把他找出來。”
李士群沒有久留，叮囑完随即離開。
車消失在黑暗中，文書展慢步到雜貨店外，走過一圈這才轉身回去。
莫孤獨閉目休息，門外細微腳步聲把他驚醒。透過窗，隻見門被推開，甄穩走了進來。
莫孤獨道：“佐藤此次沒有出現非常遺憾，倒是把岩田誤傷了。”
莫孤獨的語氣有些無奈。
甄穩道：“我知道岩田會去，傷到他實屬意外。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你是不是會我覺得，岩田會認爲你是有意這樣做。”
“是啊。”
“我真是弄不明白，岩田是敵人，你和他交手，何必在意他是否受傷？”
莫孤獨瞪大眼睛：“他是我好不容易遇到的對手，你知道，找個對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莫孤獨你不必内疚。岩田的傷很快就會好。目前來看，雖然沒有按計劃進行，但要的效果還不錯。”
“嘿嘿我以爲你會認爲任務失敗了呢？”
“沒有，佐藤心中對李士群，丁默邨，吳四都已産生了懷疑。這就是計劃要達到的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