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等人密議,各個喜笑顔開摩拳擦掌,七人唱起了發财歌。
老大手指敲桌唱道:“今天今天發大财。”
老二随道:“所有金條全拿來。”
其他幾人拍桌伴唱道:“對對對,全拿來,那個全拿來。手腳咱要搬的快,所有金條排成排。從此專挑貴的買,窩頭一頓買一百……”
此時天色已黑,長青弄四周透出點點燈光。
李士群站在黑影之中數星星,他本來沒有這個習慣,和火蛇接觸久了就成了習慣。
江難依舊在相鄰房間開着竊聽設備,屋裏黑暗,外面隻有微弱光線透過窗,照在她那雙白皙手上。
她的腿上爬着一隻虎皮花貓,這是她來時從窗子進來的小貓。
火蛇姗姗來遲,比預定時間晚了五分鍾。
火蛇到了李士群近前道:“主任,我忽然有種預感?”
李士群扭頭看他道:“哦?什麽預感?”
火蛇目光在四周掃視一眼,嘿嘿道:“我突然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着。”
李士群不以爲然:“火蛇,你一定是神經緊張,因爲,莫孤獨一直再尋找那些人。你随時都可能遇到他。”
火蛇皺眉沒有吱聲。
李士群道:“其實你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即使遇到莫孤獨,他是軍統,你也是軍統。他不知道你的情況,一家人,有什麽擔心的?”
火蛇點點頭,心想,若是莫孤獨知道自己背叛了軍統,隻怕早已來找麻煩了。
但火蛇站在這裏,即感覺四周有人在注視着他。
這種直覺,讓他避開了很多險情。
但李士群說的也有道理,何況,他比李士群來的早,在四周觀察,特别臨近幾個屋,沒有發現異常。
“主任”火蛇壓低聲音“在我催促之下……”
火蛇的聲音非常小,又離竊聽器稍微遠了一些,江難努力聽,也沒有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麽。
随後聽到李士群驚喜聲。
“好,好,你不愧是火蛇。”
“主任,烏雲遮不住太陽,那是因爲烏雲不夠大。黑夜敗給陽光,那是黑夜不夠長。”
李士群點點頭:“嗯,沒錯。”
“主任,我告辭了。”
“诶,慢。”李士群道,“你說的這兩句什麽意思?”
火蛇嘿嘿停下腳步:“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走了。”
火蛇瞬間消失在門外,李士群冷哼道:“神經病。”
李士群随即離開。
江難收拾好監聽設備放在床下,她一手抱貓一手去推窗,手忽然停了下來。
她的直覺告訴她,黑夜裏有一雙眼睛正在暗處盯着這裏。
江難有莫孤獨般的膽量,除掉這個人,她甚至不需要用槍。
時間在靜默,江難判斷,那人十有八九是火蛇。因火蛇剛才還在懷疑。
除掉火蛇,還未到時候。
江難沉思片刻,準備從門離開。
今天,江難看到窗台有隻貓,于是躍到窗上把它抱進屋裏。
來時從窗進入,這回隻好改走房門。
江難手按門上,
輕推房門,忽然一個黑影墜落下來。江難手疾眼快,一把接住墜落下來的石子。
啪嗒一聲,另一塊在外側放在門沿的石子墜落在地,發出清脆響聲。
這兩塊石子是火蛇上次獨自來時放上去的,石塊落地,江難立刻用力在花貓身上掐了一把。
花貓吃驚的喵一聲穿出門外,又一聲叫跳上院門,跑出幾步跳到圍牆之上,順着圍牆向前跑去。
江難沒動,側耳傾聽。
火蛇躲在暗處,目送着花貓隐在夜色中,長出一口氣,走出黑影快步而去。
江難回到住處,甄穩使個眼神訓斥道:“你又幹什麽去了?”
“不是和你說了嗎,和朋友在一起吃飯。”
江難邁步上樓,甄穩佯裝生氣道:“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和什麽朋友在一起……”
秀兒和清婉在屋裏對視一眼,聳聳肩互相搖搖頭。
關上房門,江難把經過講給甄穩。
甄穩暗驚:“那火蛇已經起了疑心,那裏不能再去了。”
“不去,就不知道他們接頭說些什麽?”
甄穩道:“可以讓他們也換地方。”
江難笑道:“李士群能聽你的,讓他換地方就換地方?”
“當然,我隻要給他一個不安全的環境,他就必然得離開那裏。”
江難歎氣搖搖頭:“非常可惜,沒有聽清他們說些什麽?”
甄穩看着江難,露出一絲笑意。
“也許沒聽清更好。其實他們就沒想讓你聽清,因爲這就是一個誘局。”
江難不信:“從火蛇最後離開的反應看,他并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甄穩歎道:“但之前,他是懷疑的。他也許根本沒和李士群說什麽秘密。”
江難沒有聽到火蛇說啥,也沒法辯駁。但又不相信甄穩所言,撅起嘴來。
甄穩大聲道:“早點休息吧,以後不要太晚回來。”
甄穩擺擺手走出房間,回到自己卧室。
甄穩是安慰江難,火蛇一定對李士群說了什麽?
吳四等人還未散去,别看已經半夜,七個人興奮的睡意全無。
老大擊掌唱道:“今天今天發大财。”
吳四嘿嘿擺手阻止道:“幾位兄弟,咱們唱了打半夜的歌,不能總是唱歌,還得好好想想如何行動才是?”
老二唱道:“如何行動誰明白?”
其他人附和唱道:“對對對,誰明白誰明白?咋想也沒想出來。”
吳四和他們一樣,也沒想出一個辦法。
那一車的憲兵可不好對付,再說,這是在城裏,這邊動手,那邊就會立即封鎖道路。
其實現在道路還在封鎖着,以防軍統人員離開。
衆人幹坐到後半夜,也沒想出個辦法。
老大啪一拍腦袋:“我看不行就霸氣一回,和日本人明搶。”
吳四斜楞他一眼:“你這主意是有上海以來,最最白癡的主意。”
老二道:“要不咱們給司機送點禮,讓他把金條送來。”
吳四深吸兩口煙,啪,把煙頭扔進嘴裏嚼了起來。
暗道,這個主意比上一個更加白癡。
老三道:“吳當家,你這是咋的了?”
吳四嘿嘿道:“我燒燒腦,或許能燒明白他倆說的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