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原還不習慣中川說話習慣，更被他那世間少有的大眼珠子看的發毛。
“中川課長，你的生日準備在哪舉行？”
中川哈哈笑道：“造币廠。”
坂原大驚：“我聽純子說你要在那裏過生日，但我以爲聽錯了？但那裏極其保密，這樣豈不是容易洩露出去？”
中川點頭：“你們隻看到那裏保密，反過來，那個卧底，或是軍統潛伏人員，再或莫孤獨，他們知道之後會有怎麽樣的反應？”
“當然是想方設法破壞那裏。”
“這就對了。與其我們去毫無目标的亂抓，不如設下魚餌釣大魚。”
坂原暗暗咋舌，聽中川之言似乎有些道理，隻是這魚兒有些太大。
世上隻有兩種人敢這麽做，一個是賭徒，一個是中川。
坂原明白，中川想借助那些暗藏的潛伏人員射殺莫孤獨。細想起來，若是以誘餌論，實在沒有别處比這裏還适合。
坂原沒有再多說，想必中川已經布置停當，不會發生意外。
因爲在大上海，日本人掌控着完全的主動。勝算幾乎可以接近百分百。
甄穩在特高課前看到了那輛無牌車，他到台階前停下車，獨自上了樓。
甄穩舉手敲門，中川擡頭看到了他。
“哈哈，甄穩你來的正是時候。”
“中川課長，坂原先生，我是否打攪了兩位？”
中川沒想到甄穩認識坂原，笑道：“沒有，沒有。你來的正好，你回到75号，告訴丁默邨和吳四，你們三位明日中午參加我的生日。”
“我一定帶到。丁主任讓我來看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們安排人手？”
中川眼裏現出意思驕傲。
“不用，到時來慶祝就是。”
“丁主任讓我來詢問中川課長？您是喜歡純金腕表，還是純金懷表？”
“哈哈，腕表，手表太小了，要送就送一個鍾表。”
甄穩道：“這個……”
“诶，沒有那麽多講究，什麽送終，送終的，我不在乎。哈哈。”
中川既然不在乎，又喜歡甄穩還能說什麽？
“中川課長，明日李主任是否也能參加？”
“當然，他一定參加。”
“那我不打攪兩位了，我先行回去彙報。”
看着甄穩離開坂原詫異道：“甄穩不是76号的嗎？你剛才怎麽說是75号？”
“嘿嘿，這是我改的。75聽起來順耳。”
坂原：“？！”
甄穩并沒有立刻回去，丁默邨沒有讓他來問這些。而是讓他和吳四去抓軍統人員。
返回租界，直到中午時分，瘦駱駝等人忽然集體出現，個個滿頭大汗。
甄穩盯着瘦駱駝道：“你們幾個怎麽滿頭大汗？”
“隊長，這不是找隐藏的軍統嗎？我們可一直沒有閑着，這步玩命的找嗎。”
“你們十多個人聚在一起，是傻子也會警覺起來。你們是不是有意如此？”
瘦駱駝一驚，老喬連忙道：“甄隊長，行動之時我們是散開的……是，散開的。”
甄穩相信他們是散開的，但不信他們去找人如此賣力。
嘴上說說也就罷了，收隊回76号食堂吃飯。
吳四回來的較早，正在院裏看史萬均擦車。
“兄弟怎麽樣？有收獲沒有？”
“沒有，你看看我幫人，散開之後，個個累的汗流浃背。”
“那中午就多吃些對了，丁主任讓你上去一趟。”
丁默邨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一張女子相片，聽到敲門聲忙收起相片。
“進來。”
甄穩推門而入：“丁主任，您找我。”
“是啊，有沒有軍統大眉目？”
“暗查了一上午，沒有見到可疑之人。下午我們還得繼續查。”
“好，明天中川的生日，也不知該給他準備什麽禮物？是送金條還是送古董？”
“我看這些中川課長還不算太喜歡？我曾聽他無意間說過喜歡鍾表。”
“喜歡鍾表倒沒什麽？但送這個似乎不太吉祥。”
甄穩道：“我也覺得是，但可能兩國習慣不同，在他看來，卻是吉祥物。”
丁默邨也不知道日本人是否有此愛好，怕出差錯。
“甄穩，你一定要弄清楚，别送錯了。”
“好，我下午去詢問一下。”
“嗯，時間真快，轉眼又老了半日。你們辛苦一上午了，去吃飯吧。”
甄穩退出，領着衆人去食堂吃飯。
吳四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扔下史萬均等人在食堂。
老喬道：“甄隊長，你說那莫孤獨會在租界嗎？”
瘦駱駝忙搶着說：“很有可能？說不定就在哪個角落裏。”
老喬撇嘴道：“他怎麽會在那裏，若是我，就會選個偏僻之處躲起來。”
“胡說，你懂得什麽叫反其道而行。你認爲是這樣的，其實莫孤獨是那樣的。不服來賭。”
老喬是不敢和他賭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老喬記憶猶新。
衆人吃過飯，到樓上小憩。
丁默邨又把甄穩喊了過去。
“甄穩，吳四有沒有什麽異動？”
甄穩道：“隻是有些疑惑，他到了租界，很快就抓了幾個人，被我看到。我提醒他容易打草驚蛇，随即就把人方了。”
丁默邨用力一拳砸在扶手上。
“想那軍統特工，都是經過艱苦培訓，時刻在警覺之中。隻怕這次真的打草驚蛇了，莫不是他有意如此？”
甄穩道：“希望他是無意的。”
“不，任何異常都有脈絡可尋。他吳四也不是剛剛參加行動，怎麽能犯如此錯誤？這十有八九是李士**代給他的。”
甄穩故作驚訝：“爲了76号，他們不敢如此吧？”
“有何不敢？吳四本就是一個莽漢，什麽都能做出來。”
“主任放心，我會暗中盯着他。”
“嗯，中川生日，李士群隻要不死就會參加。你一定要讓他感覺你還是向着他的。”
“我明白，李士群若真的能行走活動，那日本人的醫術真是不可思議。”
丁默邨笑笑，好似覺得甄穩少見多怪。
“甄穩，下午你也不要去行動了，帶兩個人去買鍾表。記住一定要選最好的。”
“明白，買來之後我會找書法家寫寫些祝福語句，包中川課長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