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下令去抓丁默邨,李士群想要阻止,卻是一口氣提不上來,一隊憲兵已經沖了出去。
“慢。”李士群憋出一個字。
中川也因多日未睡,腦筋反應有些慢。
“什麽?”
李士群心中暗罵,我說一個字都聽不明白?若不是剛剛動手術,我一定會講的明白。
現在是想說話,卻發音困難。李士群指着沖出去的憲兵,擺擺手。
中川大悟:“你是想親自帶人去抓?”
李士群差點被氣暈過去,真想爬起來給他一巴掌。現在他連說話都困難,哪裏能帶人去抓人。
中川隻是頭腦有些亂,說完也感覺出不對。
“來人,那些士兵先讓停下來。”
李士群暗暗長出一口氣:“放長線釣大魚……”
中川嘿嘿豎起拇指:“沒錯,現在抓個丁默邨,就會驚動莫孤獨,和他身後的軍統。你若不提醒我,差點犯錯。”
李士群一急一緩,忽然暈了過去。
中川興沖沖的趕回特高課,丁默邨是卧底,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
佐藤在時,一直不知道這個卧底是誰?沒想到,竟然讓自己把它挖掘出來。
白撿一個功勞,中川覺得自己這一陣沒有睡覺也值。
他秘密安排人員,暗暗跟蹤監視丁默邨。
傍晚時分,丁默邨比平時走得晚,等大家都走之後,他才開車離開。
在一個偏僻的小酒家,甄穩和憨二寶在那裏已經吃完了飯。
丁默邨進入雅間,憨二寶拽過一個凳子,坐到了門口。
甄穩道:“丁主任,準備吃點什麽?”
“不吃了,回去再吃,你暗示我來到這裏,有什麽事情?
“丁主任,這個消息我必須告訴你。您是否和莫孤獨有往來?”
“我怎麽會跟他有往來?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甄穩遲疑道:“我離開之後,李士群看到你和莫孤獨在一起。”
丁默邨冷哼:“這是李士群說的?哼,無中生有,隻不過想要扳倒我而已。”
這是丁默邨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現在76号的主要掌管者,大家公認的還是李士群。
雖然李士群把丁默邨推上第一位寶座,等大家私下裏還是偏重于他。
甄穩靜聽,他感覺丁默邨的話含有很大水分。也許在他這個位置,說出來的話都這樣。
最起碼李士群也是這樣,話裏含着水分,也不知道真假。
甄穩歎道:“若是沒有,我就放心了。你還是最好小心點,李士群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想必要對你不利。”
丁默邨點點頭,甄穩聽到消息來向自己彙報,還是讓他感到很開心。
“甄穩,好好幹,總有一日,我大權在握,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至于李士群,他早晚會死于非命。”
丁默邨出于憤恨,随口說出這句話。
“是,主任。那沒事,我先告辭了。”
“等等,我先離開你再走。一起走,容易惹出麻煩。”
丁默邨匆匆離開,待到片刻。門忽然推開,葉季青眼睛通紅臉現怒色,從外面走了進來。
甄穩問:“嫂子,您都聽到了?”
“甄穩兄弟,我要多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丁默邨内心所想。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家李士群把他推到上位,他竟然這樣對待我家他。實在是讓我心寒。”
甄穩安慰道:“李主任對我如兄弟,把我從軍統弄到這裏,我當然是向着他。如此看來,丁默邨口是心非。射擊之事,看來和他有些關系。”
葉季青剛才聽到李士群早晚會死于非命這句,對是丁默邨派莫孤獨行刺深信不疑。
她是唯一可以進入日本陸軍醫院接近李士群的人。甄穩相信,剛才丁默邨說的話,很快就會傳進李士群的耳朵。
葉季青圍上頭巾匆匆離開,甄穩這才和憨二寶離開。
兩日之後,李士群可以坐起身來。
葉季青怕李士群受刺激,一直沒有對他說起此事。
如今,李士群經過充足的睡眠,臉上竟然有了些許光澤。
李士群坐在床上,心中想着76号會不會有什麽事情?
葉季青坐在他的旁邊:“士群,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要生氣。”
李士群勉強笑笑:“現在我已看破生死,沒有什麽事情再能讓我生氣。人生一世,若水珠蒸發,很快就會了無痕迹。”
葉季青見他能夠如此看開,終于放下心來。
“士群,你知道是誰指使莫孤獨來刺殺你?”
李士群想笑,但一笑牽動傷口,一陣疼痛讓他皺皺眉,一時笑意全無。
他心中暗忖,一個女人家,哪裏會知道這些?想必又是從哪裏聽來的八卦消息,隻當笑談還算可以,若是真的,根本就不可能。
葉季青俯在他耳邊,低聲道:“是丁默邨。”
“啊?”
李士群暗驚,這和自己的判斷如出一轍。
“你哪裏的消息?”
葉季青把經過講述一遍,當講到李士群早晚會死于非命。
李士群暴怒,拍床而起,傷口一陣劇痛,讓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嘭,仰面摔倒昏厥過去。
葉季青本以爲李士群已經看破紅塵,諸事不再放在心上。心如止水,定如老僧。
那曾想這一句話,就讓他氣得昏厥過去。忙去喊醫生過來搶救。
甄穩回到家中,把事情講給江難聽。
江難聽罷,現在歡喜,卻又瞬間變得憂郁起來。
“曲震海能說出那麽多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很危險。不如冒險進去去刺殺他。”
甄穩搖頭:“不行,那裏根本就進不去。”
“那該怎麽辦?不能讓他活在世上,否則,你太危險。”
“唉,我雖然危險,但是要是去刺殺他,去的人也很危險。”
能有希望完成刺殺任務的,隻有莫孤獨和江難。
而這兩人,甄穩根本不想看到他們有任何危險。
因此,甄穩直接否決。
以他們兩個性格,會冒險而去。隻有不告訴他們,曲震海住在哪個病房?
他們才能無計可施,總不能盲目進去。
曲震海随時恢複記憶,今天從他的言辭中,可以判斷,他似乎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
時間迫在眉睫,甄穩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盡快炸毀造币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