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匆匆忙忙回去。
佐藤将要離開，一時所有思緒都在如何接受審查上。
一陣敲門聲打斷佐藤思緒，進來的人讓他有些驚喜。
“河野君，你是否帶來了好消息？”
河野一星神經學專家，年近五十出專著三冊，影響頗廣。
一直被認爲日本神經學泰鬥，弟子遍布四處。
因曲震海奇迹般的有了知覺，河野和佐藤彼此是朋友，應邀前來上海。
河野來了有半個月有餘，今天他前來佐藤自然猜出一些。
若是沒有消息，河野不會來。
“佐藤君，曲震海已經可以發出啊啊的聲音，用不多久，他就可以說出完整的話來。”
佐藤聞之心中惆怅，曲震海醒來，那個卧底到底是誰？隻有留給接替者了。
河野看出他的心思：“佐藤君，我從小道消息了解，這次派來的是中川文雄。”
“哦？怎麽會是他？”
這個中川文雄脾氣暴躁，與佐藤之前的示好政策格格不入。
他适合在前線，并不适合在地方。
河野道：“恕我直言，上層崇尚武力，他們的頭腦過于自大，以爲滅掉中國如同反手看掌般容易。我敢預言你走之後這裏會一團糟。”
佐藤在河野面前也沒有謙虛，兩人都了解對方。
河野又道：“我感覺，你離開的時間不會太久。”
佐藤笑笑：“河野君，讓曲震海越早恢複越好。記得，我若不回來，你可要去看我。”
河野哈哈笑道：“我賭你百分百回來。”
河野告辭而去。
李士群回到76号，佐藤将要離開，他不免一陣感歎。
上樓把甄穩叫入辦公室。
佐藤的一句話和他不謀而合，甄穩沒有問題。若他诶有問題，有問題的就應該是火蛇，他不該一直盯在甄穩身上，定是他判斷錯誤。
甄穩來到辦公室，李士群道：“佐藤即将離開，在交換之際必然有些意想不到的情況。爲迎接新來的課長，必須在憲兵之前抓幾個軍統或共黨。”
李士群最想抓的是莫孤獨，但又知道此人太過危險，因此含糊道抓所有人。
甄穩點頭：“主任放心，我會盡力。”
“對了，那個車夫還有很多可開發之處，你要留意他的動向。若抓住軍統人員，我當然不會懷疑他，可現在是一個也沒抓住，對他還是小心些好。”
“明白。”
兩天過去，車夫已經和這裏人稱兄道弟。他的言談和瘦老頭極其相似，沒事總是弄出幾句押韻達句子。
兩人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
甄穩四處派人搜索莫孤獨幾人的下落，他去抓捕自然是抓不到人。
中午時分，李士群匆匆上樓，把甄穩和吳四都喊了去。
“你們兩坐下，新來的課長叫……對，叫中川文雄。這個中川課長要見識見識76号的精英。但我見他殺氣騰騰，恐怕不太好處，你倆去時，千萬要注意言行。”
中川背手挺胸踏上特高課台階，佐藤已交接完畢，早晨已乘車離開。
中川到門前，不見有人爲他推開大門，擡起一腳踹在門上。
“記住，這裏要留人開門。”中川嗓門極大，遠在台階之下也聽的清清楚楚。
中川進入佐藤辦公室，大馬金刀坐下，兩腿搭在桌上。
“來人，把牆上的字畫都給我扔掉。挂上刀劍槍。這些字畫哪裏有武運之氣。”
中川站立起來，大步到了窗前。
喝道：“拿槍來。”
憲兵不明所以，不敢怠慢忙把槍遞給他。
中川隔着玻璃砰！砰！兩槍。玻璃嘩啦碎落一地，外面的憲兵以爲出現情況，端着槍快速跑上來七個。
中川哈哈笑道：“不要驚慌，我在試槍。退下，退下。”
“報，76号李士群帶領手下前來觐見課長。”
“76号？讓他們進來。”
李士群當先，甄穩吳四在兩側。
甄穩打量中川，個頭不高，眼睛放光，臉上肌肉棱角分明，看上去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
“76号李士群拜見中川課長。”
“76号甄穩拜見中川課長。”
“76号吳四拜見中川課長。”
中川啪啪自己鼓起掌，三人入鄉随俗，也鼓掌相陪。
中川語出驚人：“你們以後不要叫76号。改叫75号。”
李士群心中納悶，76号是因爲号碼排在76，簡稱76号。這他娘的弄出個75号，這是什麽東西？
中川也不解釋，李士群也不敢多問，隻好點頭。
“是，以後76号再也不叫76号，改叫75号。”
中川打個響指：“聽說你們75号人才輩出，出神入化，化險爲夷，夷爲平地，地動山搖。”
李士群愕然，中川這是在成語接龍？還是在贊美76号能力強？？
甄穩也是納悶，獨有吳四毫無感覺。因爲他也不懂這些。
中川興緻所至，毫無章法。兩隻眼睛卻滴溜亂轉打量着三人。
誰也猜不透他心中在琢磨什麽，他就是這般毫無章法。
“中川課長”李士群道，“爲迎接您的到來，75号将要設宴爲您接風。”
“不必，我來不是爲了吃喝，我要讓上海在我手裏……”
中川說到這裏停下，不再向下說。
“你們會道75号好好努力，聽說這裏有軍統存在，統統都給我抓起來。”
李士群有些發暈，火蛇他們也是軍統人員，不知佐藤走時告沒告訴他？
“怎麽？你辦不到？”
李士群回過神：“辦得到，辦得到。”
“那還不趕快去辦？”
“是，是。”
李士群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人物，說話毫無色彩，句句都是命令。
三人退下，在回去車上，李士群歎道：“今後看來要倒黴啊！”
吳四拍着腦門：“是，我也看出來中川有問題。你看他喳喳呼呼的樣子，絕對是個飯桶。”
李士群喝道：“你懂什麽？日本也沒瘋？怎麽會派一個瘋子來管理上海？”
說完，李士群都有些糊塗。若是正常人，中川不會這樣。若是不正常，爲何派這樣的人來。
好好的一個76号，愣給改成75号，這不是精神病，那誰是精神病？
“甄穩，你說這個中川爲何要把76号改成75号？”
“也許他對五有偏好，到底如何我也不知。”
吳四道：“我怎麽看他眼珠子亂轉，吓人程度不次于那個橫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