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車夫一聲躲到樹後驚呼：“俺吐了個槽的，差點打中俺的腿。沒有子彈能奈何？鬼子咋就這麽多？”
三人剩兩發子彈，雷大鳴兩人竟然還要留着自殺？車夫氣不打一處來開。
“開槍，開槍。俺說，你們師父怎麽教的你。子彈隻有打進鬼子的胸膛，那才是子彈應該去的地方。怕被抓受刑是嗎？那就腦袋撞樹不就得了？”
砰！砰！砰……
側面也響起陣陣槍聲。
吳四帶着人遠在百米之外，每個人剛剛紮的草環戴在頭上，他們認爲，這樣莫孤獨就不會看見他們。
即使看見，也看不清誰是誰。
吳四擔心莫孤獨認出他來，那樣太危險。
看到日本士兵步步緊逼三人，吳四帶着人小心翼翼向前挪動，不時的砰砰亂放槍。
除了吳四，其他人槍法糟糕之極。
前方有日本士兵，吳四怕這幫人打偏，一陣射擊之下，在幹掉一片日本兵，那後果嚴重的已經沒有後果，直接就會被佐藤砍了腦袋。
吳四下令：“聽好了，聽好了。重要的事情我隻說五遍，槍要朝高處打……朝高處打……高處打……打……”
雖然這些槍聲往高處打，車夫卻不知道，還以爲他們隻是槍法不準而已。
雷大鳴兩人砰砰！兩槍，打光了子彈。
車夫豎起拇指贊道：“這就對了嗎！寶劍贈英雄，子彈送鬼行。可惜沒幹掉佐藤，俺心中有不平，恨從兩肋生。”
吳四帶人在旁邊觀察了很久，見三人沒有子彈，急忙帶人玩命的狂奔過去。
到近前，吳四喝道：“别動，别動。終于讓我逮住了。綁起來，綁起來，動作快點，快點。”
日本士兵慢了兩步，到近前時，吳四已把人捆綁了個結實。
受傷的兩人被簡單包紮了一下。
三人被推搡着押到佐藤面前。
佐藤面色一怔：“不可能就這三個人？至少有一個莫孤獨。”
吳四搶着道：“佐藤課長，我敢對天發誓，就這三個人，我觀察他們好久了……不，……剛才跟他們交手很久了。”
佐藤心知肚明：“把他們押回去。”
吳四腆着大臉：“佐藤課長，這次76号的功勞有多大？”
佐藤瞪着他：“很大，要多大有多大。”
吳四聽佐藤口氣不善，忙退到一邊。
一輛卡車把人押送回特高課，佐藤坐車奔向倉庫，心中不住祈禱，千千萬萬，萬萬千千那裏别發生事情。
佐藤還未到門口，就聞到紙張燒過的味道。
還有一些煙霧沒有散去，倉庫四周灰蒙蒙，偶有紙灰飛向空中。
門外六輛軍車燒成了空架，輪胎還冒着滾滾黑煙，上面的貨物更無一幸免。
佐藤何止倒吸一口涼氣？
車進院内，佐藤半晌沒有下車。隻見五個倉庫大門不同程度燒毀，一号庫最爲嚴重，半扇門坍塌下去。
搶救出來到幾箱币紙，橫七豎八散放地上。倉庫裏還不時傳來木箱爆裂聲響。
佐藤邁步下車，挨個倉庫觀看。
五個倉庫大多燒爲灰燼，頂棚也燒出了窟窿。房頂木屑，不時墜落。
紙張除門外幾箱，其它一個不剩。倒是有些鐵制零件散落一地。顔色發深青色，明顯可以看出燒得變形，眼見是也無法使用。
每個倉庫都有一個地道，檢查地道之後，更讓佐藤氣炸連肝肺。
地道挖在牆角之下，如此近的距離，士兵卻沒有發現身影，甚至沒有聽到聲音，這簡直不可思議。
佐藤暗歎，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有人竟敢在牆下挖地道，因而大意才出現這般後果。
這些人不僅膽大，而行動起來卻沒有聲音，又讓他暗暗驚心。這才是最可怕的一點。
看來裏頭有高人指點。
佐藤命把夜晚巡視的人員，以及木架之上看守的兩人一起抓捕起來，等調查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
佐藤連夜回去下令封鎖上海，此事幹系甚大，即使剖腹，也難抵其罪。同時，他已做好被撤職追究的準備。
佐藤連夜提審三人。
李士群翹腳坐在藤椅上已經多時，他不知道那裏的情況，感覺佐藤如此慌忙，不會是什麽小事。
他哪裏還能睡的着？他此刻心中突然覺得還是丁默邨高明。所有事情不管，不管就不會出錯。想必他此刻正在呼呼大睡，而自己卻惴惴不安。
書房裏煙霧缭繞，煙灰缸裏扔滿臉煙頭。他看看表，還是沒有吳四傳來的消息。
吳四在忙着和手下讨論慶功宴，這次抓捕三人，是他76号抓到人。這功勞，李士群不能不表示，他佐藤不能不表示。
興奮之中，倒是把李士群等回信的事情給忘了。
莫孤獨沒有把一車人直接送回住處，那樣太浪費時間。剩下三人還在敵人的範圍之内，在中途，他讓這些人下車。
接着緊急返回。
前後耽誤了不到十五分鍾，等他再返回去那裏去，空空蕩蕩，再也沒有一個人影。
莫孤獨突然看到地面有卡車的車轍印。四周雜草被踩踏的倒地。
三個人不可能踩倒一大片，心知大事不好。忙向裏查看，看到地上的彈殼，還有樹木被子彈打中的痕迹。
莫孤獨暗驚，他實在沒有想到，日本憲兵的效率是如此之高。
俺時間推算，應當是那裏火光燃起，就已有人通知了特高課？不知佐藤是否也親自到場？
莫孤獨一跺腳，鑽進車内……
甄穩說過，兩個傭人裏至少有一個是内奸，大晚上的若打過去電話，必然讓傭人懷疑。
莫孤獨放棄晚上通知，隻等天亮，在半路截住他告之。
李士群打着哈欠一直坐到天亮，剛才打瞌睡，還把睡衣燒出一個窟窿。
“這個吳四，簡直氣死我也。”李士群看着外面的陽光，最後一節燃燒的香煙被他握在手心捏滅。
煙頭燙傷李士群的手心，他竟沒有覺察，整個人都被憤怒包圍。
他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吳四偏偏就如同煙霧一般不見蹤影。
李士群又感覺陣陣牙痛，他恨恨的道：“吳四，你個匹夫白癡，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嗎？你是否真的沒想過？？若不給你兩巴掌，你不知道76号誰是老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