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嘿嘿腆着臉詢問獎賞，李士群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一時被吳四氣的說不出話來。
李士群投靠日本人，本已厚顔無恥之極。但在他眼裏，吳四才是厚顔無恥之最。
甄穩在邊上旁觀，隻見吳四深深鞠躬道：“主任，我發現一個厚顔無恥之人。”
李士群心中一愣，感覺吳四在暗暗諷刺自己。偏偏吳四一臉誠懇，對他仰望，沒有不敬之意。
“誰？”
“伊賀将軍……”
李士群忙噓道：“不可胡言亂語。那伊賀将軍是你能私下議論的嗎？你的腦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吳四道：“你是我的主任，甄穩是我的兄弟，自家人有何不能說。”
李士群冷笑道：“伊賀将軍如何厚顔無恥？我怎麽未曾感覺出來？你信口開河，若被别人聽來去，将要承擔的後果非你能承受。”
“主任，我有證據。”
“閉嘴。”
李士群暗自惱怒，話說的如此明白，吳四還沒領悟，這麽大的腦袋，難道裝得都是肥油？？
“主任，伊賀……”
李士群沉下臉：“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伊……”
門‘砰’的被用力推開，橫路背着手騰騰直線走到屋中間，雙腳用力并在一起，腳跟旋轉側過身來。
“你就是吳隊長，伊賀将軍說的……”橫路省略廢物兩字，右手向外劃過，代表廢物之意。
李士群聽到咣當開門聲，本要發怒，見是橫路忙起身。
“橫路君請坐，不知此來有何吩咐？”
橫路擡手止住李士群的問話，瞪着吳四道：“你在議論伊賀将軍？”
吳四道：“沒有沒有。”
橫路并不相信，他瞪着眼圍着吳四快速轉上一圈。他的動作即快，又有些機械死闆。
李士群暗叫不好，這個橫路看上去有些神經質。也不知橫路是否聽到吳四前言？
厚顔無恥之人若是傳到伊賀耳朵裏，後果難料！
吳四暗暗心驚，橫路新到特高課他還不認識。但見李士群對他很是恭敬，顯見不是一般憲兵。
這他娘的眼神過于怪異？盯着自己，兩眼不瞬面無表情。讓人感覺心慌。
甄穩起身道：“橫路君，這是誤會。伊賀将軍是我們所尊重的将軍，一代帝國勇士。我們隻有羨慕之情，哪敢議論不是之言。”
“但他明明提到伊賀将軍的伊字，而且語氣并不是那麽尊重。他我要帶回特高課，用大刑讓他說出實話。”
“橫路君，明日就要舉行慶祝大會，吳隊長負責外圍事物，此時怎可對他用刑？再說，吳隊長話沒說完，你隻聽到個伊字，怎麽能斷定他是在議論伊賀将軍？”
吳四滿額汗水道：“沒錯，我怎麽敢議論伊賀将軍，我是在說一句民謠，其中有句伊爾嗨喲。隻是我沒有把話說完而已。”
橫路脖子有些僵硬，他扭頭時沒有過度過程，仿佛一下扭轉九十度。
“如此最好。”橫路道。
李士群見橫路模樣可怕，想着趕快把他打發走，趨步上前。
“不知橫路君來此有何吩咐？”
“今天抓到的刺客交代，是吳四讓他行刺的伊賀将軍。佐藤課長有命，讓我把他押到特高課受審。”
“我？什麽……我讓人刺殺的佐藤……不，是伊賀将軍。”
吳四腦袋嗡嗡直響，這伊賀太他娘的小心眼了。我們沒看見刺客，他就找事來找我的麻煩。
想到伊賀是個将軍，他之言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吳四呆立兩眼發直，心中在胡思亂想。
門外進來兩個憲兵，分左右抓住吳四胳膊。
李士群道：“這其中隻怕有誤會，吳四，你先随着去，我馬上去見佐藤課長，問問是什麽情況。”
甄穩道：“主任我陪你去。”
“不，你留在76号。丁默邨不在，我又出去，若是有什麽緊急情況，你來處理。”
李士群匆匆下樓，坐車去了特高課。
吳四大牢重遊，這次和前幾次心境不同。這次是有人指正自己派人刺殺伊賀，這罪名可大的無法承受。
“吳隊長，你咋來了？”
吳四擡頭看吓了一跳，隻見阿德面有一條手指粗的傷巴剛剛結痂，胡須多日未剃已長滿臉側，長發沾着稻草，整個人瘦的脫了相。
如同麻杆，吳四感覺打個噴嚏就能把阿德震成兩截。
活生生的教材，甚至比大刑都管用。吳四黑臉龐看不出變白，但可以看出已經失去光澤面無血色。
李士群和甄穩到了樓上，佐藤見他到來道：“坐。”
“佐藤課長，我已安排吳四明日警戒任務。不知爲何把他抓了起來？”
佐藤就是那麽深沉，李士群看不出他臉上的變化，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今日抓到的刺客，點名說是吳四所指使。雖然不能聽信他一面之詞，但也需要對他進行詢問。”
“原來這樣。但我敢擔保，那刺客絕對不會是吳四指派。”
“你爲何如此有信心？”
“佐藤課長您還記得我說過的火蛇？他所描訴的軍統刺客就是莫孤獨，而不是今天抓來的那人。這一定是有人指使，暗中減弱我們的力量。這背後之人，不是吳四而是另有他人。”
佐藤聽李士群說的有道理，也許今天抓到的人背後另有人人指使？
佐藤道：“來人”。
進來一個通訊兵。
“命人把吳四和那刺客關在一起。”
“嗨”通訊兵迅速去傳達命令。
李士群愕然道：“佐藤課長，這是何意？”
“這叫不聽其言，而觀其行。兩人是不是相識，在沒人監視之時自然會表現出來。”
李士群瞬間明白，大牢裏一定有竊聽器。隻要吳四和刺客有什麽言論，就會被監聽到。
“李士群先生，現在是見證真假的時刻，你随我來，當面聆聽他們的談話。”
李士群跟在佐藤背後，心中暗暗嘀咕，這吳四千萬别真是指使者，否則，連自己都要受到牽連。
吳四眼瞅着阿德還在發愣，鐵門忽地打開，兩個憲兵把他押出大牢。
吳四道：“這是要到哪裏？”
兩憲兵也不答話，把他押送到關押車夫的二七号牢房，把他推進去咣當鎖上鐵門揚長而去。
車夫正在啃豬蹄，這是佐藤按他的要求提供的酒菜。有酒菜就交代，這是車夫答應的事情。
車夫擡頭看見吳四被推了進來，愕然道：“你，你怎麽也被抓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