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鳴滿臉驚恐,申辯道:“我還有證人,還有證人。”
吳四搶在今井之前問:“誰?快說?”
“姓梅……梅的女孩……”
周思鳴隻知道姓梅,卻不知到叫梅什麽?
今井隻道他胡說,冷笑道:“姓梅?還是姓沒?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
“存在,她真的存在,我可以找到她。”
今井抓起桌上的鋼筆扔在周思鳴臉上,筆帽部分砸在左眼睛上,周思鳴眨巴眨巴眼,疼的無法張開。
“打”
今井很少廢話,周思鳴一陣哀嚎,甄穩搖頭走出牢房。
甄穩不願聽慘叫聲,也受不了血腥,今井水知道的,也沒勸他。
吳四緊随其後,到了外面見四周沒人注意,吳四把甄穩拽到一邊。
“甄穩兄弟,我怎麽有些發蒙?難不曾周思鳴是軍統卧底?”
甄穩捂着受傷的胳膊,反問:“難道不是?他和我有矛盾,爲什麽連丁主任也刺殺?”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不承認這些,看他的表情,也不像的軍統。”
甄穩搖搖頭:“但這一切做得都是一氣呵成,環環相扣,李主任還在佐藤課長那裏,我們過去看看。”
“不,我還是不過去的好。上回當事還沒處理好,這次周思鳴又把我扯到裏面,這該殺毒東西。我還是在這裏聽他交代些什麽吧,你忙你的。”
吳四回到牢房,甄穩去了佐藤辦公室。
李士群沒有走,丁默邨正坐在沙發上臉色發紅,一臉窘相。
甄穩瞧他的臉色,一定是挨佐藤的打擊了。
“怎麽樣?交代了嗎?”李士群先開口問道。
“目前周思鳴還不承認,但今井君通過判斷,認爲這些都是他做的。我和丁主任遇襲那段關鍵時刻點,周思鳴并不在巡捕房也沒在家中。”
丁默邨剛剛受到佐藤的責問,心中正憋着怒氣,可算找到一個發洩點。
“甄隊長,那個周思鳴偷襲的證據是什麽嗎?”
佐藤也想知道這個證據,目光也盯向甄穩,等着他回答。
“最直接的證據當然是槍,今井君在周思鳴家中挖掘出一把手槍,經過彈痕鑒定,正是射殺丁主任保镖的手槍。”
“啊?”
丁默邨忽地站立起來:“當時真的是我命大,若不是被前面行人擋住,死的可能就是我。”
佐藤半天沒言語,能聽的時候他總是在聽。見甄穩說今井找到的槍,又是那把射殺丁默邨保镖的槍,也是擊傷甄穩的槍。
今井沒有找甄穩做傷口鑒定,因爲甄穩挨了一槍隻是擦破了點皮,無法看出是否同一把槍。
隻因莫孤獨的槍法極準,說打哪就打哪。打甄穩那槍,就是擦肉而過,皮破了露出肌肉,離骨頭還很遠。
佐藤起身在屋裏踱來幾步,停下腳步問:“李士群先生,你如何看?”
“佐藤課長,我先前認爲不可能是周思鳴,因以他的身份不必親自出馬,隻派幾個手下就可以免去自己的懷疑。但此刻,偷襲的槍被找到了,我改變了看法。”
佐藤并沒表示出贊同或不贊同,他的心就好似萬丈深潭波瀾不驚。
丁默邨接過話茬:“佐藤課長,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我認爲很有必要全上海來次大搜查。”
佐藤點點頭,忽地說:“兩位主任先回去抓緊安排,一定不能讓曲震海出現意外,一定會有人再次來救他。甄穩你留下,你和周思鳴的沖突我還要詳細詢問。”
丁默邨好似還有話說,但聽佐藤如此說,隻好先告辭了。
丁、李兩人離開,佐藤重新回到座位上。
“甄穩君,我看你剛才好似有話要說,現在沒人了,你可以說了。”
“佐藤課長,我認爲此事有些蹊跷。”
“哦”
“周思鳴固然值得懷疑,但這更像是一個圈套,一步步的安排,人爲痕迹很重。”
佐藤有些意外:“我本以爲你會支持這個觀點。他和你發生沖突這是事實,你又和他的手下發生沖突也是事實。種種迹象表示,就是周思鳴所爲。我不明白,你怎麽還未他開脫。”
“佐藤課長,我隻是發表我的看法,以供您參考。最後還得以今井君審訊結果來定。”
“很好,你能想的與衆不同,有自己主見,我就需要你這樣的。你新受槍傷,好好回去休息一下。等這邊有結果,我會讓人通知你。”
甄穩告辭下樓,回到車上開車離開。
他沒有馬上回76号,現在已經過了中午,即使晚些回去也沒什麽。
他和憨二寶買上食品直接去文書展那裏,席秀珍也在,她死在等甄穩的消息。
甄穩依舊把車體内在隔一條街不顯眼的地方,憨二寶留在車上,他拎着東西到了門前。
見無人注意,推門走了進去。
文書展已能扶着桌子站立,傷腿擡起不着力,看上去精神狀态好了很多。
席秀珍見甄穩進來,忙接過東西放在桌上,忽見他胳膊纏着繃帶,急忙放下東西。
“你怎麽受傷了?快,胳膊伸過來我看看。”
甄穩擺擺手:“擦破點皮,沒事。”
見甄穩如此說,也看不出他痛苦的表情,席秀珍算是放下心來。
“快坐,我給你倒杯水。”席秀珍放下東西去倒水。
“呆多長時間?”文書展問。
“十五分鍾,越短越好。”
“我聽席秀珍講訴了你的計劃,這回讓周思鳴背上黑鍋,他救曲震海的罪名隻怕擺脫不掉了。”
“對啊”席秀珍端着水過來,“那周思鳴罪有應得,他會不會被槍斃?”
席秀珍把水放下,等待甄穩的回答。
“很快就會放出來?”
“啊?”席秀珍追問“這不是白折騰了嗎?哪裏出了漏洞?”
文書展也是望着甄穩,實在不知道他繞如此大的圈子,最後竟然沒有效果。
甄穩知道他的意思:“這事本來看似環環相扣,一切都指向周思鳴。但佐藤不會那麽容易相信,此事破綻還是有,我也提醒了他。”
席秀珍忽地擔心起來:“有破綻?你還提醒他。不行,不行,那你豈不是很危險?你必須馬上離開上海。”
甄穩見她去拎包,忍不住笑了。
“不用拿槍,那個破綻是我留下的,一個沒有破綻的計劃,需要的是天時地利,而這不是人所能左右的。”
“甄穩同志,你竟然還笑?”席秀珍放下包回到近前。
“席秀珍同志”甄穩學着她的口氣“我笑是因爲我知道,從一開始佐藤就在懷疑這件事情。我若和别人一樣認定就是周思鳴所爲,那以後我将沒有多少機會得到他的重視。”
席秀珍還是有些不明白,擔心之情雖然稍減,還沒有完全放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甄穩同志,你要給我講明白。”
甄穩歎口氣:“好,你坐下,五分鍾之内,我一定能給你講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