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槍一死兩慌張，丁默邨聞聽直皺眉。更是一百個不信，一萬個不信。
按翟均恒的說法，來人槍法極準且動作極快，這簡直不是人所能做到的。并且，爲何隻殺一個留下他兩個？
翟均恒手纏繃帶坐在沙發上面帶惶惑，他一直懷疑手下兩人必有一個是共黨卧底，按理說應該去除掉知道真相的石不實才對？
丁默邨對翟均恒的信任還沒有動搖，他投靠之後很是賣力，但運氣不佳，這是有些原因的。翟均恒沒有職位，很多地方他無法進行調查，難免限制其最大化的調查行動。
“丁主任，翟均恒此生真心爲您效力不敢有私。此事我必會調查清楚，隻是……”
“但說無妨。”
“我需要人手和适當的權利。”
丁默邨點頭，算是應允。
病房裏藥味彌漫，甄穩尚不能坐起。
窗台擺放着一束野花，不知道憨二寶哪裏采摘來的，放在茶杯裏，算是給透不過氣的病房一縷清新。
翟均恒帶人來到醫院，先去七号病房看石不實是否醒了過來。
瘦駱駝忽見翟均恒身後多了七八個随從，舉手投足頗有氣勢，立馬挺直腰闆雙手背後。
待翟均恒到了門前，瘦駱駝兩腳用力并在一起。
“翟隊長辛苦，石不實在我等的保護下生機尚在，這是翟隊長之幸，是76号之幸，是帝國之幸……”
翟均恒擺擺手沒有聽他的廢話，邁步進入病房，但見石不實躺在病床上氣若遊絲，似比昨日臉色更加灰暗。
翟均恒走出病房，瞪視瘦駱駝半晌，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石不實命在旦夕，何來之幸？
怒哼一聲，翟均恒帶人到了甄穩病房。
翟均恒手下被擋在門外，隻放他一個人進入病房。但見甄穩灰暗臉色有些許光澤，狀态明顯好于昨天。
“甄隊長氣色好轉，可喜可賀。”
“坐”
“不必，我還有事情需要辦理，和甄隊長說幾句話就走。”
“你受傷了？”
“是啊”翟均恒舉起傷手說“我一直不太明白，那人殺了我的一個手下，爲什麽不殺我？”
“爲什麽？隻有開槍的那個人知道爲什麽。抓住他，一切豈不都會明了。”
“沒錯，甄隊長安心養傷，我要去執行任務了。”
甄穩目視他走出病房，依舊閉目養神。
江難又出現在醫院裏，她看到翟均恒帶人離開，這才來到樓上進入甄穩病房。
她依舊護士打扮，甄穩見到她扭頭對憨二寶說：“二寶，再去買隻烤雞。”
屋裏隻剩下他兩個人，甄穩低語：“你怎麽又來了？”
江難食指戳在甄穩額頭：“若不是擔心你，求我也不來。”
她性格直爽，甄穩又是他表兄，說出這句話也未臉紅。
“一分鍾。”
他說的一分鍾，是提醒江難談話必須在一分鍾之内結束。
江難簡略把經過講訴一遍，甄穩聽完并沒有贊美莫孤獨，反倒是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有什麽不對？”江難問。
甄穩咬牙忍住傷痛，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很不對，我讓他除掉一人，沒有讓他顯示自己的本事。早知如此，還不如三人都給幹掉。”
“這是你說的隻殺一個人。”
“沒錯，如今他畫蛇添足的兩槍，必然引起佐藤的注意。要知道，他身邊還有一個槍法如神的岩田順吉，你們想殺佐藤會難上加難。”
江難沒聽過岩田順吉之名，心中不以爲然。
隻要佐藤不随大隊行動，即使有幾十個憲兵，想要擋住莫孤獨簡直是不可能。
莫孤獨是江難師父，江難對他當然極其了解。
甄穩最後一句是“你們兩人暫時取消一切行動，擇日放歸黃居浩。”
江難走了，她把甄穩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莫孤獨一直在挑戰槍法高手，此次最大目的是遇到左手，隻是兩人都不知左手早已不在人間。
江難回去自然把岩田順吉的名字告訴了他，這并沒有引起莫孤獨的興趣。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岩田順吉的名字，認爲隻是個欺世盜名之輩。
翟均恒現在是行動組第三小組組長的身份，他帶人又回到了碼頭，在擊傷石不實的現場勘察。
現場什麽也沒留下，甚至彈殼也被玩耍的孩童撿走。
翟均恒來到粘貼廣告的地方，想要再看看文書展的字迹，卻走了幾處，不見當日的一張租房廣告。
翟均恒沒想到對手做事如此迅速，不由得拍着牆一陣懊惱。
“先生，你是收廣告嗎？”
一個八九歲的小乞丐站在他的身旁，眼裏透着天真和渴望。
翟均恒一愣後馬上換做一副笑臉：“收，收。這上面的廣告都是你撕下去的？”
小乞丐搖頭：“是大頭撕的，他說撕廣告，那人給了十元錢。”
翟均恒從兜裏掏出十元錢：“你帶我找到大頭，這些錢就是你的。”
小乞丐點點頭，伸出小手接過錢緊緊握在手裏。
大頭正在一個台階上閑坐，翟均恒幾人到了近前。
“大頭，我問你事，你實說這些錢就是你的。”翟均恒打開錢夾，露出一打法币。
大頭坐在車上，錢對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
“大頭，你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嗎？”翟均恒語氣盡量和藹。
“不記得，他戴着墨鏡口罩，根本看不清長得啥樣。”
“他開車沒有？”
“沒有。”
“就他一個人？”
大頭盯着錢夾，說：“是，就他一個人。”
“那麽，他長的高矮胖瘦？”
“嗯，挺高，挺胖。”
翟均恒掏出幾張法币遞給他，大頭興高采烈拿着錢跑了。
翟均恒鼻子一哼略帶嘲笑，大頭描述的不就是甄穩的身材嗎？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但那天他就出現在這裏，我的懷疑看來沒錯。
翟均恒之職還無法越級審問甄穩，他急忙驅車回到76号。
丁默邨聽他講完，再從邏輯上分析，甄穩的嫌疑非常大。但他也不敢直接審甄穩，他不知道甄穩和佐藤什麽關系。
丁默邨帶着翟均恒一起走出大樓，坐上車駛出76号直奔特高課。
佐藤正在接待軍方要員，快到中午時分才抽出時間接見丁默邨。
“丁主任此來可有事情？”
“佐藤課長，這恐怕是個大事情。”
丁默邨把發現講訴一遍，佐藤思索片刻：“丁主任，你們目前也隻是推測，我要看得到的證據。你們拿出證據，我才好做出決斷。”
佐藤做事穩妥，丁默邨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
他此來的目的并不是讓佐藤馬上下令抓捕甄穩，而是要他授權自己可以調查甄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丁默邨不信找不到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