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張雯,她隻是用粗糙的掌心不斷撫摸着女兒的頭頂。
張雯見媽媽不說話,伸出一隻小手,嗓音稚嫩,“爸爸在哪?”
她隻是個小孩子,不懂大人世界裏的彎彎繞繞,她不懂爲什麽提到爸爸,媽媽便抹着眼淚。
她也隻是想爸爸而已啊。
黃霞偷偷抹着眼淚,但擡頭依舊是笑着對張雯說,“爸爸要給你掙錢,等你養好身體就回來了,所以雯雯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病床上,張雯笑的跟花似的點點頭,“媽媽,我會好起來的。”
張朝文的遺體還停留在太平間,黃霞不敢讓張雯知道這件事。
她現在隻剩下女兒了,萬一她再受刺激出事她也不活了。
是她對不起自己的丈夫……
病房外面,傅司熠陪着陸煙坐在長椅上面,這時一位穿着白大褂上了年紀看上去頭發稀少的男醫生帶着幾位看上去年輕的實習生走了過來。
“301病房那小女孩怎麽樣了?”男醫生将眼睛向上扶了扶,停在了陸煙前面三步左右的地方。
那位主治醫生模樣的男人低頭拿着筆在紙上記錄着什麽。
陸煙跟傅司熠聽見301病房,二人幾乎是默契的同時對視一眼。
這不是黃霞女兒的病房嗎?
陸煙也挺可憐那小女孩的,再加上好奇心的驅使,她沒忍住繼續偷聽下去。
底下一名實習生開口,“還是老樣子,保守治療,而且受不了刺激,我剛看見她媽過來了,應該沒告訴那小女孩爸爸已經沒了這件事,否則咱又有的忙活了。”
黃霞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醫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而且越傳越離譜,說什麽的都有。
在醫院住院的病人基本上都對着空蕩蕩的病房無聊透了,稍微有點八卦就能一傳十十傳百。
“唉,一家子也都是個可憐人,聽說那女孩也才五歲左右,光在醫院就折騰了兩年。”另一位實習醫生哀歎了一聲。
他自從來這醫院之後,基本上天天都能看見這一家三口,可以說他們住醫院的時間比他實習的時間都要長。
“可不是嘛,錢就跟無底洞似的往醫院砸,但這病完全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唉!”
“不過現在人家有錢了,今天上午人家繳清了之前所有的欠款,而且還多出來不少,存在了醫院。”
在場大多數人也都是剛畢業不久來實習的大學生,沒見過這種場面,自然而然要八卦一下。
那位上了年紀的主治醫師擺擺手,語氣鄭重,“記住以後這種話少說,尤其是在醫院。”
他有些不放心的叮囑着自己手下的實習生,“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該說的都别亂說。”
大概是見自己師傅臉色有些沉重,在場衆人也都住了嘴。
畢竟他們挺缺這一份工作的。
陸煙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麽,等主治醫師推開門查完房走之後,她急忙開口,“傅司熠你剛才聽沒聽見他們說的話?”
傅司熠點頭,“聽見了。”
“黃霞那筆錢從哪來的,有沒有辦法查到?”
陸煙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現在有錢了——
繳清了之前拖欠的所有費用——
大家大晚上都不睡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