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之後,江惜媛故作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房間。
江問月發現自己身邊的丫鬟小翠自從從外面回來一趟之後,就變得有些奇奇怪怪的,甚至眼神躲閃,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問月問丫鬟:“小翠,你這是怎麽了,從外面出來一趟就變得奇奇怪怪的,碰到什麽事了。”
小翠連忙搖頭:“沒,沒什麽事,二小姐,你不是要喝茶嗎,奴婢給你端了茶過來。”
說着,小翠還親自把茶倒在杯子裏,遞給江問月。
随後,像木樁子似的站在江問月面前。
“你幹嘛一直站在我面前,先下去吧。”
江問月揮了揮手,小翠本來答應過江惜媛要看着江問月把茶喝下去,但如今江問月讓她下去,她又不好不下去。
萬一露出馬腳怎麽辦,小翠隻能答應下來。
“是,二小姐。”
她想着待會兒來查看茶壺不就知道了,倘若茶壺空了,說明江問月把茶都喝了。
小翠下去以後,江問月淺啜了一口茶,突然察覺這茶的味道有些不對。
江問月把茶水全都吐了出來,這茶是碧螺春,她平時最常喝的一種茶。
碧螺春什麽味道她最了解不過,可今日的碧螺春卻有一種其他的味道,好像是藥的苦澀味。
江問月是個聰慧的,很快就想到了剛才小翠眼神躲閃的那一幕,難道小翠是在茶裏面下了什麽東西。
江問月這樣想着,謹慎起見,她還是決定不喝這茶。
大概在廂房裏休息了一會兒,江問月估摸着第三輪的時間快到了,早早的讓染香準備着參加第三輪。
當江惜媛看到江問月安然無恙的來參加第三輪比試時,狠狠地剜了江問月身邊的小翠一眼。
真沒想到這個小翠這麽沒用,辦事不力,竟然讓江問月好端端地繼續參加比試。
小翠也不知道究竟哪裏出了問題,二小姐怎麽突然不喝茶,明明這茶是江問月要的。
難道是江問月識破了這茶裏面有東西?這不可能啊。
第三輪比試很是奇怪,隻是把剩下的人集中在一起,面前都擺着一個長條桌子。
季風的藥童端來了很多湯藥,随後負責的人說道:“這裏面是各種各樣的草藥,不過喝下它們産生的都是負作用,但對身體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比如隻是暫時身上起紅疹,有一點點癢,或者是頭暈目眩。”
“很快,我們就會派發藥方子,按照藥方子上所做,處理正确,可以解了這點輕微的毒,但如果解不了,就算失敗,大家盡可以試試,倘若還有人要放棄的,盡早放棄。”
果然,有人選擇放棄,這不是拿自己開玩笑嗎,這毒再輕微,終究也是毒,萬一解不開怎麽辦,豈不是要難受很長一陣子。
尤其是江惜媛,聽說這湯藥可能會使臉上起紅疹,更是把它當成了穿腸毒藥一般,立刻打翻了湯藥。
她還記得二皇子的話,可這明顯是拿自己不當回事。
她是一個非常愛護容貌的女子,又怎麽會讓自己臉上起紅疹,哪怕是短時間内也不行。
可江惜媛又不願意放棄,幹脆直接開口罵:“神醫怎麽回事,這不是故意爲難我們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道理難道他不懂?前兩輪也就罷了,這一輪純粹是耍我們,大家憑什麽按照你們說的做。”
别說,江惜媛這麽一說,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是啊,這根本就不合理,我們抗議!”
“抗議無效。”上面的人像是早就料到有這一出,“又不是強迫你們進行下一輪比試,要成爲季神醫的徒弟,就必須過這一關,不願意的可以馬上離開。”
“規矩是季神醫定的,但并沒有讓你們強制執行。”
有那麽一部分人直接離開了,緊接着,負責人又繼續對留下的那部分人說道:“再聲明一遍,若是解不了這毒,那就隻有下山自行解決,請各位先掂量清楚。”
其他人,包括江問月在内咬咬牙,最後還是打算堅持下去,繼續解毒。
江惜媛看到江問月還在堅持,一時間有些後悔了。
她怎麽能輸給江問月這個庶女,不行,她要繼續回去比試。
于是,江惜媛去而複返。
可是這次藥童卻把江惜媛攔在了外面:“這位姑娘,你已經棄權了,請你速速離開。”
“不,我改變主意了,我想繼續比試,現在不是才剛剛開始嗎,還來得及,放我進去。”
“不行!你當我們這裏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請你速速下山去。”
藥童年紀雖然小,卻很有氣勢,語氣毋庸置疑。
實在進不去,江惜媛口中喃喃自語:“不讓進就不讓進,誰稀罕。”
她就不信了,這麽多人江問月當真能脫穎而出,成爲季風的徒弟。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神醫的徒弟,有什麽稀罕,要不是雲慕讓她來,她還不願意來。
江惜媛氣呼呼的走了,而江問月則留下繼續參加比試。
江問月輕而易舉的利用藥方子解了自己身上的毒,留到了最後。
季風把衆人請到自己房間,親自面見。
在場的很多人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季風,頗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江問月年紀輕輕夾在其中,卻顯得格外鎮定。
季風在人群之中第一眼看到江問月,他認出來了,江問月就是那個和他見面的姑娘。
江問月此時也不怕被季風認出來,反而朝季風笑了笑。
季風則朝她點頭示意。
随後,他又問了幾個問題,江問月答的最多。
“好了,你們回去等消息吧,若有結果,我會在三日之内上門通知你們,你們就将自家住宅的位置留給藥童。”
大家紛紛拿出一張白紙,寫下自己目前所居住的地方。
江問月也不例外,當她把白紙交給藥童的時候,季風專門拿着江問月的紙條看了一眼:“原來姑娘是丞相千金,當真是失敬。”
江問月知道,季風肯定認出自己了,不過,她不動聲色,隻是說了一聲:“好說。”
其他人見季風單獨和江問月說話,都很羨慕。
在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對江問月說道:“姑娘,我們這麽多人,季神醫唯獨如此關注你,想來是看上你,要收你做徒弟了。”
“是啊,恭喜你啊,姑娘。”
“沒有。”
其實能留到最後的人都很出色,隻不過是因爲季風認出她了而已,不一定會收她爲徒弟。
“隻是因爲我跟季神醫碰過面,所以季神醫才特别注意我,大家表現都如此出色,我不一定會被季神醫看中。”
“姑娘竟然和季神醫是舊相識?那也算很厲害了。”
江問月下山看到還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染香和小翠都站在那兒。
小翠低着頭,看見江問月來了,身子瑟瑟發抖,一副心虛的樣子。
江問月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她知道小翠出賣自己的事,隻是沒想到小翠竟然這樣蠢,把江惜媛用來收買她的簪子插在頭上,現在都舍不得摘。
沒錯,江問月看過,這支簪子是江惜媛的東西。
“小翠,你頭上的簪子挺不錯,在哪兒買的,我看着挺漂亮,要不改天我也去買一隻戴在頭上。”
江問月想着,小翠怕不是把頭上戴着簪子給忘了,幹脆提醒她。
小翠果然是忘了,她得到這隻簪子以後覺得這支簪子很漂亮,她作爲一個奴婢下人以前從來沒戴過這麽漂亮的簪子。
再加上正當青春妙齡,她又是個愛美的,所以旁若無人的戴着試了試。
後來剛好染香找她有事,她一時間把頭上的簪子給忘了。
經過江問月提起,她才心道不好。
“沒,沒什麽,就是一隻普通的簪子而已。”
“普通的簪子?”
江問月直接把那支簪子拔了下來:“這簪子做工精細,材質名貴,絕對不是你用得起的東西,我怎麽瞧着那麽像我大姐的東西,方才你出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究竟幹什麽去了。”
“沒,沒幹什麽。”小翠語氣直打哆嗦。
“說吧,除了這隻簪子,我大姐究竟還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吃裏扒外的來害我!”
小翠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二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原來你還知道求饒啊,說,我大姐究竟讓你對我做什麽。”
小翠沒辦法,隻能把江惜媛讓她所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江問月。
江問月面色越聽越冷,沒想到江惜媛竟然想出這種主意,想讓她喝了迷藥睡過頭,錯過神醫的比試。
幸好她當時就覺得這茶有問題沒喝,不然豈不是直接棄權了。
江問月一直沒有把江惜媛當回事,如今看來江惜媛卻越發得寸進尺,既然這樣,那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前世,江問月成了太子妃以後就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
重活一次,自然也不會差。
她自認爲她對江惜媛已經夠寬容的了,江問月回去在路上,買了一種藥。
這種藥會讓人起過敏反應,渾身身紅疹。
她知道江惜媛棄權的原因,就是不希望自己臉上起紅疹,破壞了自己美得驚爲天人的容貌。
江問月就是要從江惜媛在意的地方下手。
江問月在胭脂水粉鋪花高價錢買了一盒如今京城官家小姐夫人都喜歡的胭脂,在胭脂裏面加了一些能讓人起過敏反應的藥粉混合在胭脂裏,把它塗在臉上,一天之内必起紅疹。
江問月拿回去以後,看到江惜媛院子的丫鬟紅藥。
江問月朝她勾了勾手:“紅藥,你過來。”
以前紅藥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可沒少給她明裏暗裏的使絆子,剛好利用她将這盒胭脂送到江惜媛的手中。
紅藥以前是瞧不起江問月,可如今江問月又是被雲遲看上,又是和千安公主是朋友,實在不容小觑。
所以,紅藥的态度和以前相比一個天一個地:“二小姐有何吩咐。”
“你怎麽獨自一人在這兒,大姐呢。”
“大小姐在自己院子裏。”
江問月看到紅藥臉上有淚痕,就知道紅藥肯定成爲江惜媛撒氣的對象了,誰讓今天江惜媛被淘汰了。
江惜媛凡事都喜歡掐尖要強,什麽都想争當第一,她參加了季風的比試,通過了兩輪,第三輪卻放棄了,回來肯定窩着火。
“紅藥,你這臉怎麽一邊紅一邊白,是不是受傷了,我這裏剛好有藥膏,止痛消腫的,來,你拿去吧。”
“不,不用了,二小姐,我隻是一個奴婢,怎配二小姐這麽好的藥膏。”紅藥一臉錯愕。
“我給你你就拿着。”
江問月一副綿和可親的樣子,拉過紅藥的手:“不過一些小玩意兒罷了,女孩子容貌最重要了,紅藥,我記得你沒有簽賣身契,總有一天要離開丞相府攢夠積蓄嫁人的吧。”
江問月一番暖心的話,讓紅藥放松了警惕,覺得二小姐人真好!她怎麽就不是二小姐院子裏的丫鬟呢。
想起以前欺負江問月,甚至瞧不起江問月,紅藥有些後悔。
“我知道,大姐肯定給你難堪了,其實大姐這個人很好哄的,隻要你抓住她的喜好就好了,對了,我這裏有一盒胭脂,是大姐最喜歡的胭脂水粉鋪出的新款,你拿去吧,大姐肯定喜歡。”
“你如果送給大姐的話,就能讨得她歡心,以後你在大姐身邊日子也能好過些。”
“二小姐,這……”紅藥很是驚訝。
“你就拿去吧,剛好我路過胭脂水粉鋪多買了一盒要送給大姐,不如就由你去送,大姐肯定喜歡,說不定一高興還會給你賞錢。”江問月說得紅藥心花怒放,紅藥就收下了。
“多謝二小姐,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江問月神态溫柔的笑笑:“去吧。”
紅藥高高興興的拿着胭脂去找江惜媛,江問月臉上的笑容微沉。
第二天一早,江惜媛的院子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江惜媛坐在梳妝台前幾乎癫狂了,她白皙的臉蛋上竟然生出了很多紅點,生生破壞了原本的美麗。
江惜媛愛護容貌就跟愛護自己的命一樣,看見鏡中如此醜陋恐怖的自己,又如何接受得了,大聲責問院子裏的丫鬟:“究竟是誰幹的!”
她的臉不可能無緣無故起紅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