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少女也聞風喪膽,聽說那采花賊專門抓漂亮的少女,有點姿色膽都快被吓破了。
有條件的人家都加派了護衛守着自家姑娘的院門,不給采花賊可乘之機。
丞相府有好幾位小姐,自然不得不小心一些。
江丞相特意吩咐給江惜媛江問月還有三小姐四小姐院子派了比平時多一倍的護衛。
要是丞相府的小姐也被這采花賊抓走占了便宜,傳出去就太難聽了。
江問月看着院子門口被新派過來的護衛,正想說話。
這時,江惜媛身後跟着丫鬟來了。
江惜媛一臉傲慢,冷冰冰的盯着江問月。
自從江問月沒有答應她松口嫁給雲遲做太子妃,她們兩人關系就徹底鬧崩了。
如今江惜媛卯足了勁兒的打壓江問月,想讓她不好過。
她看着圍着江問月院子的護衛,對那些護衛說道:“你們都去我院子好好守着吧,辛苦了,晚上我吩咐廚房給大家多做點心,就當是宵夜了。”
護衛小隊的小隊長有些爲難:“大小姐好,大小姐,相爺吩咐小的們來守着二小姐的院子,謹防采花賊,大小姐院子的護衛已經很多了。”
“我讓你們去你們就去。”江惜媛黛眉一挑,“這麽多廢話幹什麽,又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我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難道你們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小心我告訴母親。”
江惜媛的威脅讓護衛們很是爲難,終究還是拗不過,隻能一溜煙的走了。
江惜媛搶了江問月院子增派的護衛,還理直氣壯地對江問月說道:“我是嫡,你是庶,我身份比你尊貴的多,自然要格外顧惜自己的安全,我看到采花賊必定不會不長眼,跑到丞相府來抓人,二妹院子原本的這些護衛已經夠了,就自求多福吧。”
江惜媛轉身離開的時候,嘴角還帶着得意。
江問月知道江惜媛在等她求饒,讓她松口妥協按照她的安排對雲遲示好,跟雲遲在一起。
可重活一世,她又怎麽會被江惜媛這點小技量吓倒。
她不說話,就這樣看着江惜媛走了。
染香很是爲江問月打抱不平:“大小姐太過分了,平時就明裏暗裏的針對小姐,如今連小姐院子裏的護衛都要搶。”
“小姐,萬一采花賊真的來了怎麽辦,聽說那采花賊膽子特别大,最近已經有好些官家小姐都被抓走了。”
這種事對于姑娘家來說實在恐怖,陰雲籠罩在京城,哪家不提心吊膽。
可如今她們家小姐院子都沒什麽護衛,這不是給采花賊有機可乘嗎。
染香覺得江惜媛真是太狠心了,一旦被采花賊抓走,毀的可是她們家小姐的一輩子。
“行了染香,晚上關好門窗,小心點就是了。”
江問月現在也沒有其他法子,她做生意是賺了一點錢,但身邊沒有什麽身手特别好的護衛爲她所用。
隻希望了采花賊能識相點,不要針對丞相府。
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江問月不知道,她和染香在院子門口說話的時候,真的被暗處的采花賊給盯上了。
采花賊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向江問月那張臉,膚白如雪,兩片彎彎的柳葉眉,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氣質優雅出衆,竟然比他原來抓過的那些姑娘還要漂亮。
而且,江問月院子守衛少,不像其他家的小姐,守衛森嚴,恨不得把自家女兒團團圍住。
相比之下,江問月院子就好動手多了。
夜幕降臨,江問月讓染香準備了熱水。
最近這些天有些忙心神不甯的,江問月就想泡個花瓣浴。
備好熱水以後,江問月來到浴桶邊,看着浴桶上鋪了不少香花瓣,就寬了身上的衣服,踏入浴桶之中。
采花賊從樹上躍下來,聽到屋子裏有水響,斷定江問月在沐浴,更是高興的搓了搓手。
女子沐浴的時候警惕心最輕,剛好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采花賊從自己的兜裏掏出藥包,一番操作以後,用竹筒捅破窗戶的紗窗紙,緩緩的朝裏面吹着迷煙。
他定的計劃是先把江問月迷倒,等江問月昏過去人事不醒,又把人帶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就可以肆意享用這高貴美好的少女身體了。
江問月揉搓着自己的手臂,再加上香花花瓣香味很重,掩蓋了迷煙的氣味。
沒想到,采花賊已經把迷煙吹了進來。
江問月隻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也像是有千斤重,這種感覺好像特别困。
江問月試圖想擡起自己的胳膊,可是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采花賊在屋外靜靜的等着,他知道這迷煙要好一陣子才能見效。
江問月畢竟是丞相之女,他也隻是貪花,可不能讓江問月看清他的臉,免得來日惹上麻煩。
所以,要等江問月徹底昏過去才能把人帶走。
一直讓人注意着江問月的雲遲聽到手下的禀報,知道江惜媛的所作所爲很是生氣。
“看來上次本殿的那番警告有人并沒有放在眼裏,竟敢如此對幺幺。”
如今京城采花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人又沒抓到,那些失蹤的少女也沒有找到蹤影。
江惜媛爲了自己的安全,居然在這個時候搶走江問月的護衛,萬一江問月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把江惜媛千刀萬剮也不爲過。
雲遲揮手讓手下下去,吹響了手中的笛子。
冷若霜出現在他面前。
雲遲對冷若霜說道:“影子,如今京城采花賊橫行,幺幺的院子沒什麽守衛,很危險,拜托你暫時保護她的安全,就像保護我一樣。”
冷若霜二話沒說,飛身離開了。
江問月試圖想強撐起意識,可是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以至于她忘了她現在在浴桶中。
漸漸四肢脫力,頭往下沉。
洗澡的香花水淹沒了脖子、下巴、嘴唇、鼻子、眼睛、額頭、天靈蓋……
水面上冒出串串水泡,這種窒息的感覺讓江問月陷入了過往的夢魇之中。
她仿佛回到了從前被推下冷宮池塘的那一幕,冰冷的池水灌進了口鼻,她漸漸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就在這時,一隻手把她提了出來。
江問月突然醒神,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冷若霜那張臉映入眼簾。
冷若霜拿過一件袍子披在江問月的身上。
“冷姑娘,怎麽是你。”
最近的天氣有些涼,江問月從已經微涼的水中出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裹緊了長袍。
“你中了迷煙。”
随後,冷若霜一個飛镖朝窗外射過去。
窗外的采花賊偏頭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冷若霜直接破門而出,一把抓住了采花賊的肩膀。
采花賊功夫不弱,和冷若霜打鬥了起來,但他根本不是冷若霜的對手。
眼看就要被擒住了,采花賊情急之下朝冷若霜撒了一把迷煙。
冷若霜連連後退,采花賊趁此機會逃跑了。
江問月也意識到她真的差一點中了采花賊的計,不是被浴桶淹死,就是被采花賊帶走生不如死。
她連忙穿好染香給她準備的衣裳。
這時,染香也聽到了有打鬥的聲音,連忙跑過來:“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我剛才碰到采花賊了。”
“什麽?采花賊!”染香臉色大變,上下打量着江問月,“小姐,你沒事吧。”
随後,她看向了冷若霜高挑的身影,怎麽又是她。
“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冷若霜說着走了,其實是找一個陰暗的地方繼續守着。
“冷姑娘。”江問月叫住了她,“剛才謝謝你了。”
冷若霜什麽都沒說。
江問月再一次叫住了她:“冷姑娘,我還有話跟你說,今天晚上的事,希望能姑娘能守口如瓶。”
畢竟女兒家的名聲太重要了,若是讓人知道她在沐浴的時候差一點被采花賊給抓走,傳出去她的名聲可以不要了。
冷若霜不置可否,但就她這樣的怎麽可能把這種事洩露出去。
“還有,我知道是太子派你來的吧。”
染香在一旁聽着更加吃驚了,什麽?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姑娘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麻煩你轉告他,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勸他别白費力氣了。”
冷若霜什麽都沒說,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染香得知江問月差點被采花賊抓走,都替江月捏了把汗:“小姐,這可如何是好,萬一那采花賊去而複返你怎麽辦呢,要不明天還是跟相爺說說,讓相爺在院子裏多派些人手吧。”
若江問月有什麽危險,她倒是願意舍命相救,可她也隻是個弱女子,采花賊真來了幫不上什麽忙。
不僅救不了江問月,說不定還要搭上她。
染香此時真恨不得自己是個男人,就能保護江問月了。
“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就算真的跟丞相說,江問月也知道結果。
江惜媛才是嫡女,對于江丞相來說,無論把江惜媛嫁給誰哪個權臣,對江丞相都是一大助益。
自然,在江丞相眼裏江惜媛才是千萬寶貝,她一個庶女隻,不過因爲前些日子和雲遲的事稍微分得了江丞相一點注意而已,本也可有可無,說了也是白說。
“那你到底怎麽想的,小姐。”
說實話,江問月也有些擔心,不過她想了想,這院子不安全,剛才的事她也心有餘悸,不如就和徐姨娘做個伴吧。
“我們去找阿娘。”
“好,人多總比人少好。”
人多,采花賊也有所顧忌。
“不過到了阿娘的院子你可不許多嘴說出剛才發生的事,免得阿娘擔心。”
徐姨娘身體虛弱,不宜讓她知道這麽多,爲他擔心。
第二天,冷若霜回去跟雲遲複命。
“昨晚如何。”
“二小姐差一點被采花賊抓走。”冷若霜如實回答道。
“什麽?!”
不過有冷若霜在,結果肯定是化險爲夷。
但雲遲聽見這話還是吓了一大跳:“那幺幺她現在沒事吧,她一定受了很重的驚吓。”
“江小姐讓我轉告你,她說她不會嫁給你。”
雲遲聽見這話,無疑十分難過,坐在椅子上半天一言不發。
冷若霜也像尊雕塑一般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身形挺拔。
江問月在徐姨娘的院子将就了一晚,想着采花賊之事還是得告訴江丞相,就讓染香去跟大夫人說了。
大夫人得知以後也很慌張,她倒不是擔心江問月,她擔心采花賊萬一看上她的嫡女江惜媛怎麽辦。
盡管江惜媛如今院子已經被護衛圍得水洩不通,每隔三步的距離就站着一個護衛,而且還是日夜換班的,蚊子都飛不進去。
可聽說那采花賊厲害的很,守衛森嚴仍然能越過高高的院牆把官家小姐帶走。
大夫人立刻把情況上報了官府。
當然,江問月留了個心眼,隻說那采花賊不小心暴露,讓她院子裏的丫鬟給發現了,采花賊根本就沒能進近了她的身,并沒有說采花賊在浴室迷倒她,這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丞相府不同于一般的人家,就連丞相府也被采花賊造訪,丞相千金差一點被抓走,影響極其惡劣,引起了官府的重視,特意請客剛從邊境磨練回來新在官府上任的蘇大人去調查此事。
染香跟江問月閑聊說起此事:“小姐,奴婢聽說官府派了一位蘇大人,估計明天會上丞相府親自見小姐,再查查小姐院子裏的蛛絲馬迹。”
“聽說那位蘇大人剛從邊境回來,是位年輕英俊的公子。”
江問月見染香一副犯花癡的模樣:“行了,人家大人隻是來查案的,你管他是年輕還是年老。”
染香見江問月滿不在意的樣子:“小姐,你忘了,你很有可能認識這位蘇大人。”
“這話從何說起。”江問月很是疑惑。
染香看江問月還真是忘了:“小姐難道不記得小姐以前的玩伴蘇傾?就是那個曾經和江家一牆之隔的蘇家小公子,據說不是也跑去邊境曆練了嗎,奴婢看官府說的那位蘇大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哦,他啊。”
江問月腦中靈光一閃,不禁想起了兒時的幾個畫面。
曾經江丞相還沒有成爲丞相,他們也不住在這丞相府中,的确是和一位姓蘇的人家比鄰而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