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附近最臭名昭著的一個部落,部落的人數有五千多,戰鬥力僅次于叢林部落。
他們部落的男多女少,好多女人都是從别的部落搶回來的。
而且他們狩獵的獵場也不固定,經常跑去其他部落的地盤溜達。
之所以疣豬部落至今還沒被其他部落消滅,是他們部落尤其擅長隐匿、偷襲。
叢林中奔跑的速度,隻要有他們出場,沒人敢稱第一。
很快,一則傳言就被雄獅部落的人,傳到了疣豬部落:一群富得流油、對本地人相當友好的外人,來到了這麽陸地。他們對叢林部落非常的大方,送了能煮很多肉的大鍋,還有比最好的獸皮都輕薄的衣裳
疣豬部落本就是慣偷,送上門的肥羊能錯過?他們部落最擅長隐匿的族人,爬上了離大本營不遠的一顆大樹,觀察了整整三日才回去複命。
幾個月下來,大本營水軍們可沒把這群,拿着石器和長矛的土著看在眼裏,晚上值夜的人警惕性也逐漸松懈。
尤其是那群船商,他們每艘船恨不得都裝滿貨物,除了船工,每家帶的家丁也才五六十個,主子前腳一睡,家丁也後腳就睡了。
三萬水軍就在他們旁邊呢,安全感十足!
這晚還有些月光,子時已過,一千多個黑不溜秋的家夥,悄咪咪的摸了進來。
他們的目标就在海船上,據眼睛最厲的族人說,外來人所有的财物都放到了那些大船上。還有人日夜守着的,不過守夜的人也睡得很早。
他們也沒想把這群人偷個精光,想着遇到什麽就拿些什麽,人人不空手,總是能找到一些好東西。
人矮,不穿鞋子,腳步又輕,這麽多人很是順利的,從營地的紅磚房處繞了過去。
近了,近了,族人之間默契合作,騎着高個的往上一頂,哧溜一聲,順着繩索爬上了海船。
讓疣豬部落的人痛苦不已的是,這些船上的門他們居然推不開!
從一号海船三十号海船,他們都吃了閉門羹。
土著部落有什麽門鎖?
他們倒是也沒有強求,一艘船打不開門就換另一艘,總有沒關門的吧?
借着月光,一個時辰後,終于被他們推開了,某位船商家的船艙門。
一個又一個的大木箱,整整齊齊的堆放着。
看到這兒,壓抑了一晚上怒火的疣豬部落酋長,終于咧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可惜,這些木箱他們也打不開,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有一些實在太沉,幾個人合抱都抱不動。
挪動木箱的時候,偶爾有撞到桌椅發出的聲音。
直到他們快把最輕便的幾十個木箱搬下船,才驚醒了守夜的家丁。
“不好啦,有賊人!”這一嗓子,十幾艘船上的士兵都給驚醒了。
“大夥兒快起來,别睡了,别睡了!”先醒來的人馬上拍打同伴,一個傳一個。
小半刻鍾,就把睡在船上的人都給吵醒了。
這火把,油燈一點亮,好嘛!都給人摸到家裏來了。
疣豬部落的人聽到驚動了這群人,木箱也不要了,直接往水裏一跳,遁逃了。
這些光溜溜的家夥,身上好像塗了一層什麽油。
皮膚異常光滑,一碰到他們的手臂,人家一抖,隻給你留下滿手油。
最後抓到的一百多個,還是給堵到了船艙裏,窗門各種被堵上,才給活捉到的。
船商們出奇的憤怒,土著居然都知道柿子撿了軟的欺!急急忙忙讓家丁查看自家的損失。
高總兵這才回來沒幾天呢,居然被襲營了,丢臉,丢大大的臉了!
當兵這麽多年,就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把幾個把總罵成了翔:
“這值夜是怎麽值的?!今夜是那個把總值夜?可别給爺說這些土著不足爲懼,你們就能理直氣壯的給爺掉以輕心!
沒刀沒槍就不能殺人?知道這林子裏的毒蛇有多少種嗎?
人家土著玩蛇跟你們遛狗一樣的,把蛇毒往石斧上一抹,你們還有命活?
丢點布匹,瓷器啥的,爺眼睛都不帶眨的。
可他娘的,要是死在這群土著手裏,爺得氣死詐屍!
太他娘的丢臉了,忠勤伯要回頭問起,你們讓爺有和臉面同他細說?啊!
從明日起,恢複戰時訓練,在盾魚島是怎麽練的,在這,你們一切照例!”
這樣大規模的偷襲,誰還能睡得着?營地裏的兩萬多人恨不得,把大本營翻個底朝天,好不容易才熬到天明。
裏裏外外查看了好幾番,确實沒有丢任何東西。
陰着臉的高總兵,打算連夜審訊。
誰料抓住的這一百來号土著,連袁文傑他們都溝通不來。不是對方看不懂圖,而是疣豬部落的人在裝聾作啞。
耗到了天亮,也沒問出個所以然,高懷瑜也懶得再費心思,讓秦柯他們去把阿木酋長和阿曼林給請了來。
疣豬部落的臭名,叢林部落可太知道了,阿木酋長讓阿曼林作畫告知他們:
這個部落的人很壞,喜歡搶東西搶女人,他們部落人多,跑得很快,不過還是打不過他們叢林部落。
要是以前的高将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這些偷襲者的頭統統砍了,殺雞給猴看。
可嘗到了東瀛人戰争賠款和贖戰俘的甜頭後,高将軍就不再是以往的高将軍了。
他笑眯眯的讓秦柯翻譯,請阿曼林帶着幾個水軍兄弟,去疣豬部落幫忙傳話:
“你們部落被發現了,現在還有一百多人在那群人的手裏,想要你們部落的人活命,讓你們拿這個黃疙瘩去換。嗯,三十個這麽大黃疙瘩換一個族人!”
“小子,你可是我們本地人,你居然幫這些外來人傳話,不怕我們部落的人前去你們叢林部落宣戰嗎?”疣豬部落的酋長看着耀武揚威的小孩,牙癢。
“我隻是他們請來傳話的,又不是我們叢林部落抓了你們的人,欺負我一個小孩子,我要告訴我阿父,我們叢林部落可不怕你們!”
阿木酋長的娃兒那麽多,疣豬部落又不認識每一個小酋長,知道阿曼林的身份後,也不好過多的爲難他,隻能放他離開。
“酋長,這些黃疙瘩雖然不難找,可是,我們真的要對那群人屈服嗎?”
“酋長,我們什麽都沒拿到啊?”
“酋長,這群人的消息還是雄獅部落告訴我們的!”
“酋長,我兒子可還在他們的手裏.”
高懷瑜等了幾日,也沒等來疣豬部落的人前來贖人。
還聽幾個少年傳來消息,居然有兩個部落打群架。
那個想偷他們東西的疣豬部落,把曾經想敲詐他們的雄獅部落打得落花流水。
隻要動動腦子就能明白是怎麽回事,這幫子衣服都沒得的家夥,居然還會借刀殺人!
高将軍都忍不住想動歪腦筋:把這些家夥給抓去挖金子是否可行?
黃尚書一個勁兒的勸他消消氣,爲這些不開化的人動怒不值得,金子還得秘密的挖才好。
三人當家,一人同意,一個反對,還有一個不知道,高懷瑜也沒有蠻幹。
他把這群俘虜提溜着,帶了火铳隊和一千的士兵,到了疣豬部落。
才打完一架,傷亡不少的疣豬部落,臉色都變了,這是要來趁火打劫嗎?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麽?”
“說好的拿黃疙瘩換你們的族人,你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要是不同意,他們就要殺人了!就在這裏殺喲!”
阿曼林的小心肝都在發顫,這位首腦,比朋友們的阿父兇殘多了。
幾個朋友給他說的,那麽多穿一樣衣服的大人都聽他指揮。他的長刀一看就很鋒利,砍個腦袋還不跟砍水瓜一樣啊?!
“換換換!”疣豬部落這幾天湊了不少黃疙瘩,真的舉全族之力,在他們知道的地方都挖了一個遍。
本想和雄獅部落打完架再去換的,人家等不及都找上門來了,來者不善,長刀吓人啊!
臭名昭著的疣豬部落,對危險的感知異于常人。
他們部落能壯大到今天,靠的就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求饒。
換到幾百斤黃金的高懷瑜,看着疣豬部落的酋長,嗤笑了一聲。
離開的時候,讓火铳隊和長刀隊,給疣豬部落輪番表演了一場,才揚長而去。
“吓,吓死我了,看,看到被打掉腦袋的野兔了嗎?”兩腿軟得站不起來,真有幾個膽小的被吓尿了,哆哆嗦嗦。
“雄獅部落,我們見一次打一次!他們肯定知道這群人的厲害,還讓我們去送死!”
聰明的族人不少,以前是他們不了解這些外來人的實力,可不妨礙他們轉移禍水,沒看到酋長都回過神來了嗎?
“這些人太可怕了,他們會不會再來啊?酋長,我們搬家吧!”
真是踢到了鐵闆,他們疣豬部落還沒吃過這麽大虧,差點吓得他們連夜搬了家。
高懷瑜一路走一路琢磨,看來這個部落的人,肯定知道哪裏還有金子。
這讓他很心動啊,明日派人把忠勤伯請回來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