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笙湘有些躊躇的走進來，盯着躺在病床上那個眉眼俊朗的男人，手指緩緩收緊。
這副畫面似曾相識，心境與之前卻又大不相同。
許多天之前，躺在這裏的是唐媽媽，而現在變成了她的親哥哥。
許笙湘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走過去。
她在病床旁邊坐下來，盯着許柏川緊閉的眉眼，帶着一抹顫音：“哥，你一定要醒過來。”
“你那麽疼我，怎麽忍心看我這麽難過？”
“哥，我很害怕，我什麽都沒有了，我很怕下一個離開我的會是阿城……怎麽辦……”
許笙湘抹掉了胡亂掉下的眼淚，臉色蒼白的有些病态。
門上的窗口有一道影子閃過。
許笙湘擡眸望過去，隐約看到一個熟悉的側臉，她眼眸微動，起身慢慢走過去。
拉開房門，那道纖細的身影在門口徘徊了很久，像是正要離開。
許笙湘輕聲喚住她：“楚楚……”
楚楚雙手揣在口袋，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沒有回頭。
許笙湘頓了頓，才繼續開口問：“你來看我哥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并沒有任何責怪的意味。
楚楚猶豫了好一會兒，咬了咬唇，這才回過頭來，有些局促的低下頭：“你……你們還好嗎？”
她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微卷的長發挽在腦後，素靜的一張臉，那雙肆意的丹鳳眼，都變得暗淡了不少。
許笙湘走出來一步：“進去看看他吧。”
楚楚唇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不用了，他應該不想看到我。”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喜歡他。
他應該感到很困擾吧？
還把這種災難帶給他們，他應該恨死自己了才對。
怎麽會，還想看到她……
許笙湘把門輕輕帶上，走到她跟前來，輕聲說：“楚楚，其實我哥他不讨厭你，我看的出來，他隻是對你有一些誤解。”
楚楚揣在口袋裏的手指緩緩收緊，眼淚終于落了下來：“可他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爲我……要不是那個混蛋……”
說到這裏，她突然噤了聲，剩下的話沒再說出口。
許笙湘眼睫微顫：“你，你爸爸他……”
楚楚搖了搖頭：“不關我的事了，就算他坐牢，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不會再去管他。”
一個人總要爲他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
法律不會給任何人多一次的機會。
話音落下，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
許笙湘盯着自己的腳尖，心情複雜，沒有說話。
楚楚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對了，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我要去别的城市讀書了，所以想跟你道個别。”
許笙湘擡頭望向她：“别的城市？”
楚楚：“嗯，衛校。”頓了頓，她才繼續說：“以後應該不會回來了。”
她的聲音裏帶着一抹失落。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應該也不想走的吧。
原來……連楚楚也要離開了。
許笙湘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那你，什麽時候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