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海水對于夏連來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有一艘星艦，還是一艘擁有永動機的星艦。
暗物質引擎提供的能量能讓它源源不斷的制造引力子，并且維持這一情況。
但是正如夏連所說，夏連不能讓這些人認爲自己的幫助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必須要付出代價。
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應該很多人都明白。
他們此刻需要夏連幫助的事情夏連都可以做到，但當未來，當他們的所求是夏連無法完成，甚至于夏連根本沒有去回應他們的時候。
屆時，他們對于夏連有多麽敬畏，未來就會有多麽憎惡。
雀鷹帶着這支來自樂土的人群走在這海水中間，兩側的海水還在流動着，些許波紋流轉，他們甚至還能看見一些魚兒在其中遊走。
兩側的海水給人帶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人們的腳步都下意識較快了些許。
這些洶湧的海水可以輕易的将所有人吞噬，但就是這樣兇猛的海水，被那個存在輕易的撕開。
這一刻，這些來自樂土的數百萬人都記住了夏連的樣子，記住了夏連的樣貌，記住了他的身份。
神的人間體，神之化身——夏。
……
“之前聽邊境的人說，凍土不再永夜，但是爲了防止樂土的人去凍土送死，所以我們就封鎖了這個消息。
現在看來……”
天海擡起頭注視着天空的太陽，即使刺眼的陽光恍的他眼睛生疼，但他也不舍得移開目光，
他失神輕喃。
“确實如此。”
“那是太陽神的太陽船散發的光輝，太陽神駕駛着他每天從東自西，将陽光揮灑大地，而夜晚，太陽神又會乘坐另一艘船進入冥府。
橫穿整個冥府之後在第二天清晨獲得永生。”
“冥府.”天柯思考了一下道，“老師，這個冥府難道是……死後的世界?”
“如你所想的那樣。”雀鷹聲音低沉的說，“那是一個沒有陽光，黑暗且可怕的地方，魔神就生活在那裏。
想要死後不去冥府受苦，那麽就必須信仰天神以獲得救贖，亦或者行善事，亦或者英勇的戰死，便可前往神殿中的英靈殿，享受神一般的生活。
享受着美酒佳肴與極樂。”
天柯反應了過來，他有些焦急的說，“那您放棄了前往來世，豈不是說，您死後就要去冥府與惡魔同住？”
雀鷹沉默着，他擡起了手中的一本厚重的書，樹皮是用特殊的金屬材料制作，所以十分沉重，但也十分堅固。
上面用漢字寫上了《夏經》兩個字，雖然這些人看不懂，但這就是夏連要的效果。
當然裏面的内容是他們看的懂的，總而言之，就是一些縫合的各種神話以及一些成語典故。
“那位在離開時，跟我講過。”雀鷹低聲道。
“救贖之道，就在其中。
或許，當我将這書中的故事普及，讓人們真正明白信仰意義的那一天。
天神亦會将來世賜予我等。”
天柯颔首，他認真道，“我也會幫助您。”
雀鷹笑了笑。
“對了，安雅呢？”天柯問道。
“在我們的目的地等待着我們。”
“我們要去哪？”天海接着問道。
雀鷹笑道。
“一處人類的聚集地，那裏生活着這片凍土的主人。
那裏有食物，有水，有厚實的衣物，甚至比春天還要溫暖，不用受寒風的霜凍。”
天海沉默着，他隻當這些話是雀鷹爲了安撫他們而說的。
他們都不是傻子，這片土地如此貧瘠，能夠活下來就已經非常艱苦了，又怎麽可能會如他所說的這樣。
那豈不是比樂土還要舒适了？
四周的人也在沉默着，顯然，他們也是跟天海一樣的想法，不過，他們都聰明的沒有去争辯。
對于他們來說，在真正到達那個地方之前，有一個這樣美好的願景也能讓他們在走這條路時心情緩和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随着他們的前行，海水也在逐漸的消退，很快，他們就看見了遠方的奇景。
滾滾的黑煙沖天而起，進入到了天空的雲層中，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怪異的氣味。
樂土現在已經初入了工業革命，所以他們也認得這種煙囪，這意味着這裏有着人類生活的痕迹。
“這裏也在煅燒一些東西嗎？”天海問道。
“恩，不過不是在煅燒鋼鐵，總之，進去你就明白了。”雀鷹繼續道。
他們走上了雪山，并且帶着人進入到了雪山入口中，藏孜已經帶着人在那裏等候了，他們拿着一些第五要素具現出來的紙張坐在那裏。
數百萬人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不安排好的話很容易發生混亂，他們要确認這裏面的人的老人、年輕人，男人跟女人的數量以進行統一的安排。
首先要做的就是登記，當然，他們還會爲那些凍傷的人治療，并且爲他們提供食物，這些人生活在凍土，對于凍傷幾乎是駕輕就熟了。
由于地洞本身就能抵禦寒冷，而且也因爲内部暖氣系統的存在，即使沒有進入暖氣房，這個地洞的整體是要遠比外面要暖和的多的。
所以即使登記需要些時間，他們也能等的起。
雀鷹率先爲天柯、天海等人登記好了名字，随後就将那數百萬人全權交給了藏孜負責，他過去已經負責過很多次接收凍土的人的工作了，雖然這一次格外多，不過好在他們的人也多。
“那些人，就是這片凍土的主人？”天海看着那些身上披着牦牛皮的人問道。
雀鷹颔首，“我們來到凍土後，就是他們救了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樂土抛棄的人的後代。
在這個地下城中生活了有一千多萬人。”
“一千多萬！！？”天海微微張大了眼睛，這可不是小數目，就連樂土也才幾千萬而已。
做爲上層人，他們清楚要養活這些人究竟需要多少資源，樂土那樣繁榮的土地都能那麽困難了。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就更加困難了。
雀鷹也随後跟他們說了這個地下城市中的食物循環，然後他評價道。
“熒米跟牙鼠一起炖的熱湯絕對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比樂土那些東西好吃多了。”
熒米是基因合成的菌類，除了能吃之外，好吃當然也是一個要求。
“我出來之前就讓安雅炖上了一鍋，我們現在一起去，邊吃邊聊。”雀鷹有些高興的說，本以爲再也無法見到的老友跟徒弟在此地相遇，自然值得高興。
“你當初猜測，凍土可能生活着人類，而且，找到了跟凍土共存的方法，但一直沒有人相信。”天海低聲輕喃。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旁友人的低落，他笑道:“但我們來了。”
“是啊……我們找到了他們。”天海輕喃。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某個人類聚集城區，那一眼望去熒光閃閃的蘑菇，還有那坐落有緻的木制精巧房屋，深深震撼着他們的内心。
人們人來人往，一切都是那麽的有序。
“這麽多人，以後人數隻會更多，這個地下城市的資源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麽大的體量，這個循環遲早會被打破的吧？”天海問道。
“到那時，我們就能前往凍土生存了。”雀鷹道。
天海想起自己看見的那顆太陽，以及揮灑在自己身上的陽光帶來的溫暖。
正如雀鷹所說的那樣，永夜凍土出現太陽後，會越發溫暖。
地表将會變的适合人類生存，他們會擁有更加廣袤且富饒的土地。
“不過您說的确實沒錯，這地下城确實要比外面要暖和一些啊。”天柯看了看四周道。
如果說外面是零下四五十度的話，這裏面就是零下二十度左右。
雀鷹笑了笑，“這就暖和了？在外面待一天可是要凍死人的。”
說着，他帶着幾人進入來到了自己建的木屋門前，随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那鋪面而來的熱浪令雀鷹身後的幾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們感覺到了隻有在春天才能感覺到的溫暖。
房間内的布置很幹淨，通體木制。
一張床，一張桌子跟一個簡單的竈台，由于是用第五要素具現的，所以家具很精緻，完全沒有劣質感。
安雅的房子在隔壁，不過此刻她正守在火爐前炖着熒米牙鼠湯，那濃重的香氣伴随着炊煙蔓延，勾人心弦。
守在火爐面前的安雅見看見天柯等人，頓時興奮的喊道。
“天柯師兄，天海主教，伱們也過來了？”
不過他們還在震驚于這個房屋内的溫暖，都沒回應。
“好了，别愣着了，把衣服脫下來，濕的衣服一直穿在身上是會得病的。”雀鷹道。
天海率先反應了過來，将身上厚重的衣服脫了下來挂在了一側的衣架上，然後找了個地方做了下來。
即使脫了衣物，他們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寒意。
“這是什麽？太陽神将溫暖直接送到你們的屋子裏了嗎？”
“這是太陽神的智慧，但卻是由這個地下城市中的所有人共同完成的奇迹，名爲——集中供暖。”
雀鷹笑道，“外面那些噴湧着黑煙的鍋爐就是這些溫暖的來源，通過水來傳遞熱量.”
天海很聰明，随着雀鷹的講解，幾乎很快就理解了，他失神輕喃，“竟然還能這麽做，要是我們早點發現了，樂土的冬天估計就不會凍死那麽多人了。”
天柯躺在了雀鷹鋪着牦牛皮的木床上，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這都要比樂土還要舒服了把，住在這麽一個溫暖的房子中，任憑外面風雪肆虐，然後再炖着一鍋熱騰騰的食物。”
一直沉默的藏流道，“如果，我們的女兒也能來這裏就好了，她懷孕了，這個冬天如果能住上這樣的地方，也能休息的更好。”
“那樣的海嘯，樂土也不知道有沒有事。”藏流擔憂的說。
“他們不會有事的。”雀鷹面色嚴肅的說，“雖然那個人從來沒有出手過，但我跟天海都知曉那個人的可怕。
他獲得了神明的啓示，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強，這個海嘯，還難不倒他。”
其餘人點了點頭。
“但現在，凍土才是神明眷顧的地方。”雀鷹低聲輕喃。“好好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帶你們去面見天神眷屬的人間體。”
“還有其餘人間體嗎？”天柯驚道，那位名爲夏的人間體在他們的腦海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有的。”雀鷹道，“他們被諸神派來，教授我們如何真正的使用神所賜予的力量，教授我們神的知識，你我今後都可以去上他們的課。”
雀鷹認真的看着他們。
“相信我，那些知識，足以解析這個世界，足以改變我們整個文明！”
他們看着興奮的雀鷹，感受着四周的溫暖，感受着那爐竈中飄出的香氣，從他們相遇到現在，雀鷹所說的幾乎都實現了。
他們的心情，也随着他的激動而澎湃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