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七寶琉璃宗給了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聞言，
千仞雪的柳眉倒豎，表情也随之冷漠下來。
沒錯，
不管他如今到底做了多少，
也始終都無法洗白他背叛武魂帝國，背叛她的事實。
“公主…”
胡列娜欲言又止。
如今記憶回溯到了這裏，
也算是徹底揭開秦無雙答應加入七寶琉璃宗，不過隻是一場布局而已，
可千仞雪爲什麽還不願意相信？
同時她敏銳察覺到，
自從葉泠泠，朱竹清陸續堅定站出來後，
千仞雪就已經被憤怒徹底沖昏頭腦，
鑽進了牛角尖裏，再不複當初睿智，甚至變得有些胡攪蠻纏起來。
“娜娜，你别說了。”
“這是他自己親口告訴我的。”
千仞雪臉色冰冷下來，目光漠然的看向前方。
胡列娜歎息，也不再說話，
繼續将目光投向了虛空中的記憶畫面。
……
不知過了多久，
随着“幽香绮羅仙品”的香味徹底散去，
這場對于唐昊來說，
來得莫名其妙的獸潮也逐漸退去。
在再次轟殺一隻五萬年魂獸後，他眼前終于再沒有一隻能夠站起來的活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魂獸，
隻知道不停的殺，殺，殺，
殺到獸潮退去。
環顧四周，
眼前堆積成小山的魂獸屍體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地上淌滿了魂獸的各色血肉，攪和相融在一起，看之令人作嘔。
而此時的唐昊，
則是再顧不得其它，收起昊天錘後直接力竭般跌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粗重的呼吸，如同被人拉動的破風箱般，沉重而壓抑。
“踏。”
“踏。”
“踏。”
也就這時，
耳膜中突然傳來一陣皮靴踩在血肉中的聲音。
“你是誰？”
唐昊太累了，
累到連頭都不願意擡起，隻是看着距離他愈來愈近的長靴問道。
“踏。”
腳步突然頓住，
卻并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那個人就這麽站在唐昊身前，靜靜的注視着他。
“你是誰？”
唐昊艱難擡頭，
終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這是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年，
面容堅毅，嘴角正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你好啊，唐昊大叔。”
少年終于開口了，
少年很陌生，聲音也很陌生，
可這個稱呼卻很耳熟，讓仍然大口喘息的唐昊頓時愣住。
……
當秦無雙的聲音，
通過記憶畫面傳遞出來時，
愣住地就不單單隻是畫面内的唐昊，
還有武魂山下十萬平民，
以及武魂帝國下轄内的近百城市中的所有人。
他們似乎在這個時候才恍然過來，
無論是秦無雙，
還是唐昊，以及唐三，都曾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其中秦無雙與唐三，
雖不是童年玩伴，但畢竟也曾同飲一井水，
而如今秦無雙不但将唐三殘忍殺死，
更是一再設計，
将唐昊玩弄于鼓掌之中。
“嘶。”
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是人嗎？太歹毒了。”
“那都是跟自己一樣，從同一個村子裏走出來的人啊？即使志向不同，道路不同，也沒有必要如此歹毒吧。”
“我記得之前有人說過，他後面做的一切，都隻是爲了報複唐三拒絕跟他玩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就太恐怖了，什麽樣的心機才能隐藏如此之久，找到機會一擊必殺。”
“這可都是一個村子的鄰居啊，他竟然都能如此對待，真的還是人嗎？”
“呵呵，他怎麽會是人呢？大家别忘了，他可是連愛人，帝國都能過背叛的人，這種人說他是畜生，那都是侮辱了畜生。”
“呵呵，那一聲叔叔，叫的可真是諷刺啊。”
他們喃喃自語，
同情心肆意泛濫，甚至刻意忽略了秦無雙是不得已才斬殺了唐三。
“你們再想一下，那一年這人渣回村後，在諾丁學院裏做的事嗎？”
有人提起了當初的舊事，繼續猜測道，
“我當初就覺得他的行爲很奇怪，爲什麽會突然潛進一個低級學院招惹是非？”
“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的疑點從從全部都能解釋了。”
“這畜生剛剛學有所成，就潛進諾丁學院，想要斬殺正在諾丁學院中學習的唐三。”
“一定是這樣的。”
那人說到最後，臉色通紅，
認爲自已接近了真相，十分激動。
有人附和他，
但更多的人卻保持了沉默。
從記憶回溯開始到現在，
他們看了很多，也聽了很多，也無端猜測了很多。
可無一例外的都是慘遭打臉，不斷反轉，
甚至他們其中很多人，都已經開始懷疑起來，
“秦無雙他真的黑化了嗎？”
“真的背叛武魂帝國了嗎？”
黑化，
或許有吧。
至少在鶴熙慘死的時候，秦無雙是真的黑化了，宛如一隻魔鬼般見人就殺。
可那時他們扪心自問，
自己能夠比他做的更好嗎？
除了那樣又該怎樣才能爲那個女孩複仇？
至于背叛武魂帝國？
他們再不敢如此肯定了。
至少記憶回溯到現在，秦無雙仍舊是對武魂帝國，對天下最底層的平民仍是一番熱忱。
就如他們曾許下的諾言那般，
他仍在爲帝國的崛起不懈奮鬥，縱然行走在刀尖上也毫不畏懼。
這樣的人？
這樣的秦無雙？
真的會背叛武魂帝國嗎？
茫然了，
越來越多的人感到茫然。
他們本能的想要肯定，肯定秦無雙真的背叛了他們，
可他真的背叛了嗎？
如果他并沒有，
卻被他們釘在了罪惡的恥辱柱上，那他又該有多麽寒心血冷。
可若要讓他們僅因爲秦無雙現在的表現，
就幫助他洗白罪惡，
他們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埋骨在嘉陵關城下的家人正看着他們，
希望讓壞人伏法，
讓死去的人安心。
糾結，彷徨，迷茫，
這些情緒不斷彌漫在每個人的良知上，
讓他們坐立難安，
最終隻能化成一聲長長歎息，
“就讓我們将真相交給記憶，但願你真的沒有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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