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來孫子去的,不代表燕京人嚴肅的鄙視。
正如他之前“您”啊“您”的,也不代表嚴肅的尊敬。
這隻說明,李儒此時對宋陽的觀感,已經比較熟絡了,可以用些不拘小節的稱呼。
面對李儒的問題,宋陽精神一振,說了一通之後李儒就點了點頭:“明白,場面嘛!我這院子,再喊倆哥們兒,備上一桌好酒菜,帶着快活快活見見世面,這簡單!但我沒錢!”
“……當然不能讓李哥花錢。”宋陽不知道他能拉來幫着撐場子的都是些啥人,因此又有點不确定地問,“李哥覺着,得花多少錢?”
李儒眼中出現了作爲成功商人的精明,盯着他熠熠生輝地說道:“兄弟,我要你幫我掙錢!”
“……不是那八萬十萬?”宋陽也不傻。
“當然不是。”李儒和他碰完一杯酒,砸吧了兩下就道,“你來,是因爲我之前跟剛子他們搞了那個凱奇通信吧?我現在缺錢,正準備賣了在凱奇通信的股呢。你要是有什麽法子幫我搞到一筆現金,我幫伱演演那幾個浙省人算得了什麽?”
宋陽徹底無語,看着李儒服了。
這是真賭紅了眼,現在隻想着外彙那邊翻本,連第一批民營尋呼台牌照這種好東西都想丢掉。
另外,他現在掙錢很難嗎?
論人脈,李儒的圈子應該是他現在接觸的人當中,最強的。
就算現在資金被套住了,但之前身家過億,他能擁有的機會應該比普通人多得多才是,都掙不着?
宋陽眼神複雜:“你這是賭瘋了!我無非就是幾十萬的貨款,就是見不得幫你搞到錢,又丢到外彙裏面肉包子打狗!你要是想我幫你掙錢之後加倉,那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别介啊!”李儒眼神亮亮的,“你有法子很快賺到幾十萬?”
宋陽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你能把特别特做到那麽大,是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些方面,又嫌來錢太慢了。不見棺材不掉淚,好言不勸趕死鬼,就這麽的吧。”
見他把話說得這麽直白,李儒反而真的嘀咕起來。
那外彙裏面近億的資金,就真這麽一口氣全虧掉了?把債還完,哥們就隻剩下個空院子了吧?
“一半一半行吧?”他終究是不死心,“你幫我掙到的錢,我隻用一半去救救我的外彙。剩下那一半,先存着。你讓我幫你演那幫孫子,年底把特别特的場子和人借你用一用,我都不收錢!”
宋陽歎了一口氣:“吃完了,帶我去你關系最好、做得最大、出得起錢的場子。”
李儒瞪眼了:“你不是學生嗎?”
……
路上,李儒聽到了第三個故事,和銀河音像有關的。
因此現在他來勁了,到了一個名爲白金漢浴宮的豪奢桑拿城門口,帶着宋陽期待地就走了進去。
倍兒地道的雅典式門簾,富麗堂皇。名爲藝術的絲滑人體浮雕下方,門童穿着檔次一看就挺高的制服。
見到了李儒,兩人齊齊眼睛一亮,彎腰堆笑:“歡迎光臨,李總晚上好!”
李儒抿着嘴客氣地點了點頭,腳步很快。
宋陽跟在旁邊:“你走那麽快幹什麽?”
“跌份!”李儒小聲道,“以前來,喊一聲李總,哥一高興就給100美金小費,現在沒錢了。”
“……”宋陽隻能表示無語。
這時又有個身着旗袍、身段撩人的女人迎了過來:“呦,李哥,有日子沒來了。給您二位安排好?”
李儒擺着手:“曾三爺在哪?我跟他打電話越好了的。”
“曾總啊?”女人有點意外,随後正經了不少,“李哥請這邊走。”
一路都是昏暗又暧昧的燈光,鋪着地毯,牆上是很藝術的人體畫。
到了一個房門前,打開後進去了,又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躺在茶台邊的沙發上,正有一個少女一腳踩在沙發上,一腳給他踩背。
“曾總,李哥來了。”
“嗯……先到這……”那曾三爺就這麽光着肥膩的上半身,把寬大的浴巾系了系,有點艱難地坐了起來。
看到了宋陽,他才“哎呦”一聲:“你帶了新朋友怎麽不說一聲?失禮了,這位是……”
宋陽隻見那個少女端着個放了些精油的小盤子低頭碎步出去,路過時留下一陣香風。
李儒已經在介紹:“新結識的一個小兄弟,叫宋陽。三爺,最近身子骨乏了?”
“你非要這個時間找我,又沒什麽事。你好。”他的眼睛很小,但跟宋陽客氣握手的時候,仍舊露出了些審視的精芒。
“曾總好。”宋陽已經聽李儒說過了,這人名叫曾思禮,四兄弟忠孝禮義中排行第三,現在燕京有好幾家桑拿、酒店、KTV夜總會這樣的産業。
“老李,我聽說了啊,怎麽你大奔都要賣了?不會是大半夜找我來借錢的吧?”曾思禮邊背過去解開浴巾穿起個浴袍,邊說道,“今年行情不好,很多朋友之前換的美子都折完了,你也早點割肉吧。”
“割,是必須割了!”李儒嘴裏這麽說,等他系好腰帶回來泡茶就道,“但畢竟虧了不少,我今天琢磨出一好點子,感覺也很适合你的産業,賣你個點子。”
“賣點子?”曾思禮服了,“這傳出去,哥幾個得笑話你啊。賣大奔還不夠?”
李儒不樂意了:“我也是白手起家掙下那麽大家業的人,當初特别特的點子,哥幾個是笑話我還是稱贊我?給你送錢你别不識貨啊!”
曾思禮胖臉咧嘴笑起來:“别介啊,什麽點子?”
“我填窟窿可指着這個點子呢,咱這關系,我就先說了。回頭你給不起價,那落的是你曾三爺的臉。”
宋陽不知道他倆關系如何,但李儒先要這麽把他架上去,宋陽也就在一旁聽着。
這一場主要靠李儒來發揮,反正宋陽隻坐收本錢。
曾思禮笑吟吟地點了點頭,似乎看到李儒這模樣很有趣。
而李儒随後就如同宋陽熟悉的一般,像《大腕》裏那樣滔滔不絕地開始講了起來。
“會員卡,和頂級會所俱樂部!”李儒既有酒興,又有因爲一個好點子産生的表達欲,“你這些産業生意爲什麽好?因爲之前像我這樣的大款,有些中款小款,隻要是個款爺,都好這一口味道!進門就是彬彬有禮的門童和漂亮尊敬的禮儀小姐,地道的尊貴範兒!按摩一個小時頂一倆月工資,揮金如土都在其次,主要是個感覺。”
“但又有不同!我還有招待啊,帶新哥們來見世面啊!說實話也不是每一次我自己都想來,但不來又不行。但用會員卡這種方式,那就不一樣了!有些我不待見又不得不招待的人,我就可以安排個人,拿着卡過來了……”
這一趟不新鮮,屬于一魚兩吃,隻不過到了一個更适用的行業裏。
隻不過,要靠李儒去向曾思禮賣。
彰顯身份的會員卡、預充值的資金迅速回籠模式、會員和非會員間區别開的服務類型、用于某些需要的不記名卡、隐私和安全的管理方式……
而借由曾思禮已經經營起來的這些産業,再搞個面向那些最頂級客戶的會所俱樂部,品位、豪奢、私密,甭管是商務會談還是小圈子的聚會,把味道和服務做足了,更是一個經營潛在影響力、同時暴賺的點子。
“什麽銀卡、金卡、鑽石卡、至尊黑卡……主要就是先收錢、再消費!把客戶和服務區分開,安全!把頂級圈子做起來,路子廣,有能量!”李儒眼中熠熠生輝,“三爺,你摸着良心說說,我這點子好不好?是不是給你送錢來了?”
曾思禮若有所思:“我聽說,有個香島的商人,在長安大廈裏拿了一層,正在裝修說要搞個什麽長安俱樂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