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姜晚忙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隻是關心你,想問問你的情況,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餘北光低下頭,小聲道:“我沒有見過我母親,也不知道我母親是誰!我聽爸爸說,她生下我後便抛棄了,我是由父親一手帶大。”
雖然父親對他不好。
心情不好是,對他非打即罵。
但是,父親對他至少有養育之恩。
如果沒有父親,他如今也遇不到糖果,不會從她身上感受到溫暖。
所以,他在内心深處,還是感謝父親的。
至于他母親——
好像叫姜可兒。
他上次是聽父親這麽叫的。
也不知道對不對。
但是,母親不承認他是她的兒子,那麽他也不會勉強他。
他不喜歡強求。
聽了他的話,姜晚頓時開始内疚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跟幼兒園老師說了,這段時間你暫時住在我家,如果你父親去找她,我讓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父親。糖果很喜歡你,你們正好有個伴!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的。”
餘北光聞言,猛的擡起頭,一向暗淡無光的眼睛燃起一絲光亮。
“我願意留下來。”
他恨不得天天留在糖果身邊陪着她。
他喜歡糖果。
喜歡得不得了。
得到他的回答,姜晚高興的笑了:“那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你們明天還要上幼兒園呢!”
餘北光用力的點着小腦袋瓜。
糖果也高興的不得了,将胳膊和推着搭在餘北光的身上,像抱玩具熊一樣将他抱在懷裏。
“太好了,以後我能天天看見你了!自從小魚兒哥哥回到他粑粑身邊後,我就好孤單,現在終于有伴了。”
餘北光小小的身闆挺的筆直。
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上,渾身僵硬,任由糖果抱着。
姜晚躺在地鋪上,卻無心入睡,雙眸失神的盯着天花闆。
看來,她明天得去找姜可兒一趟。
看看能不能從姜可兒口中套出什麽話。
如果能找到小光的親生母親最好,萬一不能找到,那他就太可憐了。
突然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
酒吧。
Vip包間。
厲風爵坐在真皮沙發上,猛的灌下一杯紅酒。
赫連斯坐在他身邊,玩味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您這常年看不到人,難得見一面,你就準備一直這樣喝下去?”
厲風爵不說話,又灌了一口紅酒。
封楠池也悶不做聲的喝了一口紅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他們兩個人一個德行,赫連斯慵懶的靠到沙發上,搖晃着杯中紅酒,似笑非笑道:“今年簡兮的忌日怎麽沒動靜了?”
往年可是辦的轟轟烈烈。
他們三兄弟會一起去墓園看她,一陪就是一天。
而今年完全沒動靜。
别說厲風爵這邊了,就連封楠池那邊也沒動靜。
他的話,讓厲風爵和封楠池喝酒的動作同時一頓。
厲風爵眼底掠過一片茫然。
簡兮的忌日?
他居然忘的一幹二淨了。
最近腦子裏全都是姜晚。
費盡心思的想着怎麽得到她,怎麽讓她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全然忘記了那個讓他标注着重要日期的忌日。
封楠池像便秘一樣,臉色很難看。
簡兮的忌日?
他怎麽會忘記。
當天,他去墓園陪了簡兮一整天。
他之所以沒有像往年一樣和厲風爵赫連斯一起去,是因爲厲風爵已經變心,不再愛簡兮,他覺得他沒有資格再去看簡兮。
而赫連斯呢!
他對簡兮的感情,從來都沒有他和厲風爵深。
他對簡兮,隻是普通的友情。
一個普通的朋友,确實沒有必要年年逼着他去看望。
将他們的表情動作盡收眼底,赫連斯眼底掠過一抹暗芒。
他輕輕的拍着厲風爵的肩膀,笑道:“作爲兄弟,我很替你高興,你終于能從簡兮的死中走出來。可是,我又替你悲哀。你說,全世界那麽多女人,你隻要招招手,他們哪個不是爲你前赴後繼。你說你,怎麽偏偏看上了姜晚,把自己搞成今天這個鬼德行。”
厲風爵瞪了他一眼。
雖然心裏氣姜晚的冷血無情,但是卻又充滿了對簡兮的愧疚。
“明天我們去看看簡兮吧?”
封楠池勾着薄唇,譏笑:“你還有資格去看簡兮嗎?”
一個變了心的男人,有什麽資格去看簡兮。
去了,也隻是讓簡兮難過而已。
厲風爵面色猛的一沉,面露不悅。
赫連斯白了他一眼,責備道:“楠池,你這話過份了啊!簡兮已經死了五年了,你們都應該開始新生活,不能再把自己困在她的死裏面。莫非,你們還真的打算爲了一個死人而當一輩子孤家寡人?”
封楠池悶悶的喝了一口酒,沒有再說什麽。
……
晚上,厲風爵醉醺醺回到家。
在回房間時,一直未睡的小魚兒和厲墨白聽見動靜,悄無聲息的來到他房間。
剛走進去,一股濃郁的酒氣便撲面而來。
兩人同時皺起眉頭,蹑手蹑腳走過去。
小魚兒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爹地?”
厲風爵無動于衷。
小魚兒連喊了兩聲,厲風爵都沒有動靜。
厲墨白無奈道:“父親應該是喝醉了!”
說完,熟練的到洗手間拿了一個濕毛巾出來,仔細的給厲風爵擦拭臉頰。
一邊擦,一邊道:“我很少見父親喝醉……”
小魚兒悶悶的站在一邊不說話。
厲墨白又道:“我知道父親是爲了姜晚阿姨才借酒消愁,父親對她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裏。”
小魚兒還是不說話。
厲墨白無奈道:“既然事情已經成定局,我們就不要再勉強了吧!父親心裏也不好受,誰讓姜晚阿姨不是咱們的親生母親呢!”
眼淚悄悄的從眼角滑落。
小魚兒默認了厲墨白的話,默默爬上床,鑽進厲風爵的懷裏,小小的手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腰杆。
“爹地,對不起,我之前太任性了!我答應你,我再也不耍性子了,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醉酒的厲風爵仿若聽見了他的話,輕輕的‘嗯’了一聲,收緊手臂,将小魚兒摟緊。
厲墨白将毛巾放回洗手間,也爬上床,從後面抱住厲風爵。
父子三人,第一次躺在一起。
(本章完)